不是因为优秀,是因为尴尬。
比如给客户发设计稿时,误把给林柚吐槽“客户审美像上世纪”的消息发了过去;再比如开会时,笔记本电脑突然弹出“星遇”的推送,屏幕上赫然是“小眠不睡”最新漫画——《老板画的饼,比我吃的饭还多》。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是当她发现,老板办公室的玻璃墙外,陆屿正站在那里和技术部对接,视线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她的屏幕。
那天晚上,夏星眠在“星遇”上疯狂吐槽,画了一幅自己被无数个“尴尬小恶魔”追着打的漫画,配文:“社恐人士在职场,每天都在‘原地去世’和‘强行复活’之间反复横跳。”
“代码诗人”很快评论:“刚刚帮技术部修电脑,看到某设计部实习生的屏幕,漫画里的小恶魔画得很传神。”
夏星眠:“!!!”
她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三圈,打字:“你看到了?
她是不是很丢人?”
“不。”
对方回得很快,“像一只炸毛的猫,挺可爱的。”
夏星眠的脸又红了。
她开始更频繁地和“代码诗人”聊天,从职场吐槽到生活琐事,甚至分享她画到一半的插画。
他总能精准地get到她的点,用理科生的逻辑帮她分析问题,却又在她沮丧时,说一句带着温度的话。
比如她说“觉得自己画得不好,可能不适合做设计”,他回:“代码运行一万次才会完美,你的画,也需要一万次‘试错’的勇气。”
现实里,她和陆屿的交集也多了起来。
因为公司合作项目,她经常要去技术部对接,每次都是陆屿负责。
他依然话少,但会在她看不懂技术文档时,用马克笔在重点处画圈;会在她被咖啡洒了文件时,默默递过来一包纸巾;会在加班到深夜时,说一句“我顺路,送你到地铁站”。
有一次,她加班到十点,陆屿开车送她。
车里放着舒缓的纯音乐,夏星眠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突然问:“你……用‘星遇’吗?”
陆屿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侧头看她:“偶尔。
怎么了?”
“没什么,”夏星眠赶紧移开视线,“就是觉得,你们做的软件挺有意思的。”
他没再追问,车里恢复了安静。
但夏星眠能感觉到,气氛变得不一样了,像她画插画时,故意留下的那点“留白”,藏着说不出的意味。
快到地铁站时,陆屿突然说:“你上次画的那只猫,眼睛的高光用了暖黄色,很特别。”
夏星眠猛地看向他。
那是“小眠不睡”最新的漫画,主角是那只黑眼圈猫,她确实在高光处用了暖黄色——那是她的小习惯,只有非常熟悉她画风的人才会注意到。
车停在地铁站口,夏星眠解开安全带,手指微微发抖:“陆屿,你……明天项目评审,别紧张。”
他打断她,递给她一个小小的U盘,“里面有技术部整理的注意事项,或许对你有用。”
夏星眠接过U盘,指尖碰到他的手指,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像淬了冰的星星的眼睛,此刻似乎映着她的影子。
“谢谢。”
她几乎是逃着下了车。
回到出租屋,她插好U盘,里面果然有项目资料,但最后一个文件夹,名字叫“给小眠”。
点开,是一张用代码生成的插画:一只顶着黑眼圈的猫,正坐在电脑前画画,旁边蹲着一只线条简单的狗,狗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代码诗人”。
夏星眠捂住嘴,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原来那些深夜的聊天,那些精准的安慰,那些不经意的默契,都不是巧合。
她拿起手机,给“代码诗人”发了一条消息:“陆屿,你画的狗,有点丑。”
几乎是立刻,对方回了:“那下次,画成你喜欢的样子。”
窗外的月光洒进房间,落在夏星眠的插画本上。
她翻开新的一页,提笔在纸上画了两个小小的人影,一个在画漫画,一个在写代码,中间用一条虚线连了起来,虚线上写着:心动加载中……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