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叼着牙刷站在镜子前，水珠顺着下巴滴到地板上。广州的夏天总是这样，即使开着空调，

汗水还是像胶水一样黏在身上。"昆哥，你刷牙的姿势真性感。"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

我差点把牙刷吞下去。转身看见纤纤穿着我的T恤，光着两条白得晃眼的腿，

靠在门框上冲我笑。那件T恤在她身上大得离谱，领口歪向一边，露出半个肩膀。

"你怎么在我家？"我吐掉嘴里的泡沫，"我姐不是出差了吗？"纤纤歪着头，

手指绕着发梢："你姐让我来照顾你啊。她说你一个人会饿死。"我翻了个白眼。会饿死？

笑话。我煮方便面的技术可是一流。"那你为什么穿我的衣服？

"我指着她身上印着"性感野兽"字样的T恤。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纤纤低头看了看，

突然凑近我："因为...有你的味道啊。"她的呼吸喷在我脖子上，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凉。

我后退一步撞在洗手台上。这女人太危险了。我姐的闺蜜，二十五岁，

长得像日本动漫里的病娇女主，眼睛大得能装下整个珠江。平时在银行上班，

穿制服时像个乖学生，现在这副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我要换衣服了。"我试图赶她出去。

纤纤不但没走，反而一***坐在马桶盖上："换啊，我又不偷看。"说完睁大眼睛盯着我，

睫毛扑闪扑闪。我叹了口气，抓起衬衫往外走。背后传来她的笑声，像一串风铃。

餐桌上摆着煎蛋、培根和热牛奶。我愣在门口。我的厨房除了煮方便面，

唯一的功能就是放啤酒。"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纤纤把最后一片培根放进嘴里，

嘴唇油亮亮的。我坐下来，警惕地尝了一口。该死，好吃得想骂人。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我问。纤纤托着腮帮子看我："专门为你学的。

你姐说你只吃外卖，会得脂肪肝。"她突然伸手擦掉我嘴角的蛋黄，

"这么大人了还吃得满脸都是。"她的手指凉凉的，像一块冰。我差点被牛奶呛到。

"你今天不上班？"我转移话题。"请假了。"她晃了晃手机，"陪你适应第一天。

"我心想这有什么好适应的，但没说出口。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锁骨上，

那里有一颗小小的痣。我突然觉得牛奶太甜了。吃完饭我准备出门，

纤纤像只猫一样跟到玄关。"领带歪了。"她踮起脚帮我整理。我闻到她头发上的桃子味，

不由得屏住呼吸。"晚上想吃什么？"她问。"不用了，我约了人。"我随口扯谎。

纤纤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女的？""客户。"我拉开门，"男的。

"她明显松了口气，然后塞给我一个便当盒："给你做的午餐，不许给别人吃。

"电梯门关上前，我还看见她站在门口挥手，像个送丈夫上班的小妻子。公司里，

我把便当盒放在桌上。同事小王凑过来："哟，爱心便当？新交的女朋友？""我姐。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精致的寿司，摆成心形。小王吹了声口哨："你姐真疼你。

"我塞了个寿司堵住他的嘴。其实心里有点发毛。纤纤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她昨晚明明和我一起看的电影，我睡时她还在客厅。下班时下雨了。

我站在公司门口犹豫要不要冲去地铁站，一把粉色的伞突然出现在头顶。"猜到你没带伞。

"纤纤的刘海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上班？"我问。"你姐说的啊。

"她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走吧，回家我给你煮姜汤。"雨中的广州像被泡发的油画，

色彩模糊。纤纤的伞很小，我们不得不紧贴着走。她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

让我想起大学时养过的那只猫。回到家，纤纤立刻钻进厨房。我瘫在沙发上刷手机，

闻到姜汤的辛辣味时，突然有种奇怪的归属感。"喝吧，预防感冒。"她端着碗坐到我旁边，

舀了一勺吹凉。"我自己来。"我接过碗，手指碰到她的指尖，像触电一样缩回来。

纤纤笑了："昆哥害羞了？""谁害羞了。"我一口灌下姜汤，烫得直吐舌头。她哈哈大笑，

倒在我肩上。我闻到她身上雨水混合洗发水的味道，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今晚睡哪？

"你...要不要去我姐房间睡？"我问。纤纤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你姐床单没洗，

有味道。我睡沙发就好。""那怎么行，你睡我床吧，我睡沙发。""不要。"她撅起嘴，

"要么一起睡床，要么都睡沙发。"我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这女人说话怎么这么直接？

最后我们各自妥协：她睡床，我睡沙发。但半夜我被冻醒，发现身上多了条毯子。

纤纤蹲在沙发边，月光把她的脸照得像瓷器。"你怎么不睡？"我哑着嗓子问。

"看你踢被子。"她轻声说，"像个小孩子。"我想反驳，但困意袭来，

只感觉有只手轻轻拂过我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不安的狗。第二天是周六。

我醒来时闻到咖啡香。纤纤穿着围裙在煎 pancakes，头发随意扎成马尾，

脖颈线条优美得像天鹅。"早安。"她回头冲我笑，"睡得好吗？"我点点头，

突然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个笔记本。好奇心驱使我翻开，

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昆哥喜欢冰啤酒，讨厌青椒..." "昆哥洗澡要四十分钟，

唱歌很难听..." "昆哥睡着时会皱眉，像在生气..."我啪地合上本子。这是什么？

变态观察日记？"偷看别人东西可不礼貌。"纤纤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手里端着盘子。

"这是什么？"我指着笔记本。"备忘录啊。"她若无其事地放下早餐，

"你姐让我记下你的生活习惯，好照顾你。"我半信半疑。她在我姐面前确实是个乖宝宝，

但现在的行为怎么看都不太正常。早餐后我提议去超市。纤纤兴奋地像要去迪士尼，

挽着我就往外冲。超市里，她往推车里扔各种食材："这个给你炖汤，这个补血，

这个对肝好...""我又不是孕妇。"我***道，但还是任由她拿。经过计生用品区时，

她突然停下来，拿起一盒安全套："昆哥喜欢什么味道的？

"我差点把推车撞到货架上："你干嘛？！""好奇嘛。"她歪着头，"草莓？薄荷？

还是..."她凑近我耳朵，"原味？"我耳朵烧了起来，夺过盒子扔回货架："别闹了。

"她咯咯笑着跑开，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我望着她的背影，心跳快得不正常。回家路上，

纤纤突然说："昆哥，你心跳好快。""你怎么知道？""因为我听着呢。

"她把头靠在我胸口，"扑通扑通的，像只受惊的兔子。"我低头看她，她狡黠地眨眨眼。

阳光穿过树叶间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就这样走下去也不错。

晚上我们看了部恐怖片。纤纤吓得直往我怀里钻，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茉莉香。"都是假的。

"我安慰她，却感觉她的手悄悄环上我的腰。电影结束，她赖着不起来："我害怕，

今晚能不能一起睡？""不行。"我斩钉截铁。"就一晚嘛。"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保证不碰你。"最后我还是妥协了，抱了床被子在地上打地铺。关灯后，

黑暗中传来她的声音："昆哥，你有喜欢的人吗？""没有。"我闭着眼睛撒谎。"我有。

"她轻声说，"喜欢很久了。"我没敢问是谁。寂静中，我听见她翻身的声音，

然后是轻轻的叹息。半夜我醒来，发现纤纤蜷缩在我身边的地铺上，像只寻求温暖的小动物。

月光下，她的睡颜纯净如孩童。我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发丝，

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我可能喜欢上这个病娇了。正当我想悄悄回床上时，

她突然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抓到你了。"我僵在原地。她凑近我，

呼吸喷在我脸上："昆哥刚才偷看我了吧？""我没有。"我嘴硬。"说谎。

"她戳戳我的胸口，"这里跳得好快。"我抓住她作乱的手："别闹了，睡觉。

"她却突然翻身压住我，长发垂下来像一道帘子："昆哥，其实我..."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姐的视频通话。纤纤像触电一样弹开。我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

屏幕里出现我姐疲惫的脸："阿昆，纤纤在你那吗？她电话打不通。"我看向纤纤，

她早已躲到镜头外，冲我比划噤声的手势。"在...在洗澡。"我结结巴巴地说。

我姐狐疑地看着我："你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地...地暖开太足了。

"我扯着领口。挂断电话，纤纤从衣柜后面钻出来，我们四目相对，突然同时大笑起来。

"我们像偷情的高中生。"她抹着笑出的眼泪。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想这下完了。

我居然被一个病娇吃得死死的。广州的夏天，果然太热了。2我睁开眼，

发现纤纤的脸离我只有五厘米远。"早安，昆哥。"她眨眨眼，"你睡觉的样子真可爱，

像只大狗狗。"我猛地坐起来，后脑勺撞上了床头柜。"嘶——你怎么在我床上？

""地上多凉啊。"纤纤无辜地卷着发梢，"我怕你感冒，半夜把你搬上来的。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好，衣服还在。纤纤穿着我的另一件T恤，这次印着"别爱我，

没结果"。讽刺效果拉满。"我去做早餐。"她蹦下床，哼着歌出去了。我盯着天花板发呆，

思考人生三大哲学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会被一个病娇缠上？

餐桌上摆着心形煎蛋和咖啡。纤纤撑着下巴看我："尝尝，我特制的爱心咖啡。

"我警惕地闻了闻："你没下药吧？""怎么会呢。"她眯起眼睛笑，

"要下也是下爱情的毒药啊。"咖啡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

我决定转移话题："你今天不上班？""请假了。"她晃了晃手机，"要陪你去公司。

""什么？不行！"我拍桌子站起来。纤纤的嘴角慢慢下垂，

眼睛泛起水光："昆哥讨厌我了吗？""不是..."我头皮发麻，"我是去工作，

很无聊的。""我不会打扰你的。"她小手指勾住我的衣角，"我就在旁边安静地画画。

"最终我还是败给了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出门前，纤纤坚持要帮我系领带。她踮着脚，

呼吸喷在我下巴上，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我的喉结。"好了。"她退后一步欣赏自己的作品，

"这样别人就知道你名草有主了。"我看着那个复杂的领带结，心想这分明是个死结。

地铁上人挤人，纤纤趁机贴在我身上。"昆哥，你心跳好快。"她小声说，

手指在我胸口画圈。"热的。"我梗着脖子回答。"那要不要把外套脱了？

"她的手已经摸上了我的扣子。我抓住她作乱的手："别闹。"她反而把我的手握得更紧，

十指相扣举到面前："这样别人就知道我们是一对啦。"周围投来羡慕的目光。

我尴尬得脚趾抠地，纤纤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公司前台小妹看到我们牵着手，

眼睛瞪得像铜铃。"郭总监，这位是...？""我...""我是他未婚妻。

"纤纤抢先回答，靠在我肩上。我差点咬到舌头。前台小妹的表情从震惊到恍然大悟，

最后定格在"原来如此"的诡异微笑上。"郭总监藏得真深啊。"她意味深长地说。

我想解释，纤纤已经拽着我进了电梯。密闭空间里，她突然转身把我按在墙上："昆哥，

刚才那个女生经常看你吧？""有吗？"我一头雾水。"有。"她眯起眼睛，

"她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欢。"电梯"叮"的一声到了。纤纤瞬间变脸，

挽着我的手臂甜甜地说："亲爱的，到了哦。"创意部的同事集体石化。

小王嘴里的咖啡直接流到了衬衫上。"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硬着头皮说，

"这是我...表妹。"纤纤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狠狠掐了一下我的腰，

然后乖巧地点头："大家好，我是昆哥的'表妹'。

"那个重音让所有人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我绝望地想，这下跳进珠江也洗不清了。

会议室里，我正给客户讲解方案，纤纤坐在角落安静地画画。

直到客户代表——一位穿着低胸装的美女——凑过来问我细节，纤纤的铅笔"啪"地断了。

"郭总监，"美女客户撩了下头发，"这个创意点我很喜欢，不如我们单独聊聊？

"我刚要回答，一杯咖啡突然出现在面前。"亲爱的，你的咖啡。

"纤纤笑眯眯地挤进我们中间，"加了三块糖，就像我对你的爱一样甜。

"客户代表的表情像生吞了只苍蝇。会议草草结束，纤纤得意地哼着歌收拾画本。

我翻开一看，全是我的速写，角落里还画了个被扎满针的小人，标签是"狐狸精"。

"这是什么？"我指着小人问。"艺术创作。"纤纤无辜地眨眨眼。下班路上，

纤纤异常安静。走到珠江边时，她突然停下："昆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夜风吹起她的长发，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这一刻的她看起来脆弱又孤独。"没有。

"我实话实说，"就是有点...太热情了。""因为我喜欢你啊。"她低头玩着手指，

"从大学开始就喜欢了。"我愣住了："我们大学认识？""你当然不记得。"她苦笑，

"你是学生会主席，风云人物。我只是文学社的小透明，每次你演讲我都坐在第一排。

"记忆的碎片突然拼凑起来——确实有个总是坐在前排的女生，安安静静的，

偶尔举手提问时会脸红。"那次你感冒，是我偷偷在你抽屉里放了药。"纤纤继续说，

"你毕业时收到的匿名毕业礼物，也是我送的。"我震惊得说不出话。

原来那些年我以为的"桃花运"，都是同一个人的默默付出。"后来听说你来了广州，

我也跟来了。"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好不容易通过你姐认识你，我当然要抓紧机会啊。

"珠江的游船驶过，灯光在她脸上流转。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既熟悉又陌生。

"那个笔记本..."我迟疑地问。"都是这些年我观察到的。"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你喜欢蓝色，讨厌芹菜，紧张时会摸耳朵，开心时右嘴角比左嘴角翘得高...""等等，

"我打断她，"这不叫观察，这叫跟踪狂行为。

"纤纤的表情瞬间黯淡："对不起...我只是太喜欢你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如果你真的讨厌我，我明天就搬走..."我看着她微微发抖的肩膀，

突然心软得一塌糊涂。也许是被她的执着打动，也许只是珠江的夜色太美，

我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她的头："不用搬。"纤纤猛地抬头，

眼睛像突然被点亮的星星："真的吗？""嗯。"我收回手，"但你要答应我，

别再监视我了。""好！"她用力点头，然后小声补充，"那偶尔观察可以吗？

"我无奈地笑了。纤纤趁机挽住我的胳膊，头靠在我肩上。我们沿着珠江慢慢走，

她的发香混着夜风的味道，莫名让人安心。回到家，纤纤兴高采烈地去煮宵夜。

我坐在沙发上，手机突然响了。是我姐。"阿昆，纤纤还好吗？"她的声音透着疲惫。

"挺好的..."我看了眼厨房里哼着歌的纤纤，"怎么了？""她没跟你说吗？

"我姐叹了口气，"她前段时间抑郁症复发，差点...所以我让她去你那儿住几天，

换个环境。"我握手机的手一紧："什么？""她喜欢你很多年了，你知道吧？

"我姐继续说，"这次病发也是因为听说你要相亲..."厨房传来碗碟的轻响。

我喉咙发干："她...病得严重吗？""医生说有轻度妄想倾向。"我姐压低声音，

"但她坚持不肯吃药，说怕你发现后嫌弃她。"挂掉电话，我看着纤纤端着面走来的身影，

心情复杂得像打翻的调色盘。她笑容灿烂，丝毫看不出病态。"昆哥，吃面啦！

"她把碗放在我面前，葱花摆成了爱心状。我盯着那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