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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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大暑,连名字都带着汗水的酸臭味。病房里的空调嗡嗡作响,

却驱不散我皮肤上不断渗出的黏腻。护士来量体温时,

那微不可察的屏息动作像针一样刺进我的眼底。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反应,

却还是会为每一次而心痛。"36.8度,正常。"护士快速记录着,眼神始终避开我的脸,

"医生一会儿来查房。"我点点头,看着她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我的体温确实"正常",

但我知道,只要稍一活动,它就会迅速攀升到令人侧目的高度。就像我的名字——大暑,

一年中最热的节气,也是我出生的那一天。母亲说,我出生时产房的空调坏了,

接生的医生护士们都汗流浃背。而我从降临人世的那一刻起,就哭得比任何婴儿都响亮,

皮肤通红,体温偏高。

于是那个满头大汗的主治医生笑着说:"这孩子跟今天这个节气真有缘,不如就叫大暑吧。

"这个名字成了我一生的诅咒。小学时,孩子们不愿意和我同桌,说我有"怪味"。

中学时代,我的外号是"移动的汗臭味",男生们夸张地捏着鼻子从我身边跑开。

即使是最温和的同学,也会在体育课后不经意地挪开一点距离。我的皮肤粗糙,毛孔明显,

再怎么护理也像永远处在过敏状态。青春期后,情况更加恶化,

我成了校园暴力的完美目标——一个连老师都会下意识保持距离的"异味女孩"。"大暑?

"一个清朗的男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抬头看见林医生站在门口,

白大褂下露出一截浅蓝色衬衫袖口。他是这家医院心理科的主治医师,

也是我住院期间的负责医生。"可以进来吗?"他问,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我点点头,

下意识地攥紧了被角。林默——这是他的名字——与其他医生不同。不是说他对我特别关照,

而是那种让我如芒在背的同情或厌恶,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到。他对待我的方式,

就像对待任何一个普通病人。"昨晚睡得怎么样?"他翻开病历本,

眼睛快速扫过上一班的记录。"还行。"我简短地回答,

同时感到一阵熟悉的燥热从脖颈升起。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汗水会先出现在我的额头和上唇,然后是腋下和后背。

再过几分钟,那种让我想消失的气味就会弥漫开来。林医生似乎注意到了我的不适,

但他只是继续专业地询问:"药物有不良反应吗?"我摇摇头,伸手去拿床头的水杯,

却因为手汗打滑,整杯水洒在了被单上。"对不起,我——"我慌乱地抓起纸巾,

却越擦越湿。"没关系。"林医生接过我手中的纸巾,动作利落地吸干水分,

然后按铃叫护士来换床单。整个过程中,他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或嫌弃。护士换床单时,

林医生站在窗边看我的病历。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

让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显得更加立体。"你的主治医生建议你尝试写作疗法,"换好床单后,

他开口道,"有兴趣吗?"我抿了抿嘴:"我不觉得写东西能改变什么。

""不一定是为了改变什么,"他把病历放回床尾,"有时候只是让情绪有个出口。

"我没回答。林医生也不勉强,只是告诉我医院下周会组织一个"生命故事"写作小组,

如果我想参加,可以告诉他。他离开后,我盯着空白的笔记本看了很久,终于拿起笔,

在第一页重重写下:"我叫大暑,连名字都带着汗水的酸臭味。我讨厌自己的名字,

讨厌自己的身体,讨厌这个永远像蒸笼一样裹着我的皮肤..."写到一半,

我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抬头看见林医生站在门口,似乎回来拿忘在病房的钢笔。

他的目光落在我敞开的笔记本上,我慌忙合上,脸烧得发烫。出乎意料的是,

他没有道歉或假装没看见,而是走近几步,真诚地说:"你的文笔很好,很有力量。

"我愣住了,不知该作何反应。"考虑一下写作小组吧,"他拿起遗忘的钢笔,

"我相信其他人会从你的故事中受益,就像我刚刚那样。"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才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发现掌心全是汗,浸湿了刚才写下的那些充满自厌的文字。

写作小组的第一次聚会定在周三下午。我从早上就开始后悔答应参加。

我站在病房的洗手间镜子前,用冷水一遍遍拍打自己发烫的脸颊。

镜子里的女孩头发油腻地贴在额头上,鼻翼两侧的毛孔粗大得像是能***针尖。

我抹上厚厚的控油乳液,但它们在一小时内就会被我的皮肤吸收殆尽,或是和汗水一起流走。

"大暑,你可以的。"我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连自己都不信。

我提前半小时到了活动室,想选个最不起眼的角落。活动室比想象中宽敞,

落地窗外是医院的小花园,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木地板上画出模糊的光斑。

椅子排成一个松散的圆圈,我挑了背对门的位置坐下,双手紧握放在膝盖上,

感觉汗水已经浸透了腋下的衣料。人们陆续进来。第一个是坐轮椅的老人,

灰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膝盖上放着一个皮质笔记本。他对我点头微笑,我僵硬地回礼,

感觉后背又渗出一层汗。接着进来的是一对年轻女孩,一个扶着另一个的手臂。

被扶着的女孩瘦得惊人,苍白的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但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她们在我斜对面坐下,瘦女孩——后来我知道她叫小雅——一直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

最后进来的是个中年女人,走路姿势很奇怪,像是每一步都在忍受疼痛。

她穿着一条褪色的碎花连衣裙,肩上披着薄纱巾。我注意到她的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但她的姿态却异常挺拔。林医生最后一个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他今天没穿白大褂,

而是简单的深蓝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看起来不像医生,倒像个大学讲师。"大家好,

欢迎来到'生命故事'写作小组。"他环视一圈,目光在每个人脸上都停留了一秒,包括我。

"我是林默,

未来八周将由我带领大家一起探索写作如何帮助我们理解和表达自己的生命体验。

"他的声音平稳而温和,没有那种我讨厌的、对待"病人"的特殊语调。

我稍微放松了一点握紧的拳头。"不如我们先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林默建议道,

"可以说说名字,为什么来参加这个小组,或者任何你想分享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我感到一阵燥热,知道自己的体味正在变得更加明显。坐轮椅的老人清了清嗓子。

"我叫陈志国,退休前是中学语文老师。"他拍了拍轮椅扶手,

"两年前的车祸让我失去了双腿,但没带走我对文字的爱。

我来这里是想学习如何把我的故事写下来,也许能帮助到其他遭遇类似情况的人。

"他说话时眼睛直视前方,声音洪亮得像是还在教室里讲课。我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

接下来是那个瘦女孩。她旁边的朋友轻轻推了她一下,

她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是小雅,

交恐惧症...医生说写作可能比说话容易..."碎花裙女人最后一个开口:"我是苏婉。

"她停顿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凹陷的腹部,"曾经是舞蹈老师,

去年做了乳腺癌手术和化疗。现在医生说我的癌细胞已经不见了,

但我的身体..."她的声音哽住了,修长的手指抓紧了纱巾边缘。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

汗水顺着我的脊椎往下流,我能感觉到腋下的湿渍正在扩大。

房间里那种混合了消毒水和体味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大暑。"我挤出两个字,喉咙发紧,

"抑郁症。"林默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但没催促我说更多。就在这时,

一阵微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不知何时,林默走到了窗边,自然地推开了半扇窗户。

"谢谢大家的分享。"他走回圈子中央,

"今天我想先请大家思考一个问题:我们的身体如何定义了我们是谁?

"他在白板上写下"身体与身份"几个字,然后分发纸张和笔。"不用考虑文笔或结构,

只是自由写作,十五分钟。"我盯着空白的纸张,笔尖悬在上面颤抖。

我的身体定义了我——这个丑陋的、汗津津的、散发着异味的外壳,就是我全部的身份。

我写下第一行:"我的皮肤是一堵墙,

把我和世界隔开..."写作的声音在房间里沙沙作响。偶尔有人清嗓子或翻动纸张。

我写得很快,像是打开了某个一直紧闭的阀门,所有压抑的词语都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时间到。"林默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有人愿意分享吗?"苏婉举起了手。她站起身,

纱巾从肩上滑落,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疤痕。

她的声音比刚才坚定多了:"我曾经以为我的身体就是我的艺术。

二十三年的舞蹈训练让我对自己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根肌腱都了如指掌。

我能用脚尖讲述一个故事,用指尖表达一整段旋律。"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然后癌症来了。化疗夺走了我的头发、我的力量,甚至我的一部分肺。

镜子里的陌生人让我恐惧。直到有一天,

我在疼痛中意识到——这个残缺的身体仍然是我的家。它不是在背叛我,它是在为我战斗。

我开始写日记,写给这个伤痕累累却依然美丽的战士..."我的眼眶发热,喉咙发紧。

"至少你曾经美丽过。"这句话脱口而出,声音里的苦涩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我恨不得钻到椅子底下,但苏婉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

然后——出乎我意料地——笑了。"你说得对,"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抚摸,"我曾经美丽,

现在也是,只是方式不同。而你,亲爱的,你也比你想象的要美丽得多。"我的脸烧了起来,

既因为尴尬也因为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林默适时地介入,引导讨论回到写作技巧上,

但我的思绪已经飘远。活动结束后,我几乎是逃跑般地离开了医院。夏日的热浪扑面而来,

与我的体温相比几乎算得上凉爽。我需要一杯冰饮料,于是走向医院附近的便利店。

推开门时,冷气让我打了个哆嗦。柜台后面不是往常那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女人,

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孩,正低头摆弄手机。他抬头时,

我注意到他有一头乱糟糟的卷发和晒得发红的脸颊。"下午好!"他咧嘴一笑,

露出两颗略大的虎牙,"需要帮忙找什么吗?"我摇摇头,径直走向饮料柜。

拿了一瓶冰绿茶后,我犹豫了一下,又拿了一包湿巾——我需要擦擦脸上不断渗出的汗。

"热死了,对吧?"男孩在扫码时说,眼睛亮晶晶的,"我第一天上班,

空调还没搞明白怎么调。"我含糊地应了一声,递过钞票,小心不碰到他的手指。

大多数收银员都会在接触我汗湿的手后不自觉地擦擦手,这个动作我已经见过太多次。

但男孩只是自然地接过钱,找零,然后把商品装进袋子。"嘿,"他突然说,

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小瓶子,"新到的试用装,止汗剂,朋友用过说不错。要试试吗?

"我的身体僵住了。他注意到了。他当然注意到了。我就像个行走的告示牌,

上面写着"看啊,这个汗臭女孩"。"不用了。"我咬牙道,伸手去拿袋子。"哦,抱歉。

"男孩挠了挠头,竟然看起来有点尴尬,"我不是...就是觉得今天太热了,我自己也用。

"他卷起T恤袖子,给我看腋下,"看,汗湿了一大片。"我愣住了。他确实汗湿了,

白色T恤腋下已经变成半透明。但他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没有丝毫羞耻。

"我叫齐朗,"他继续说,好像我们是在咖啡厅偶遇的朋友,"下周开始上早班,

你要是常来应该会经常见到我。""...大暑。"我最终挤出了自己的名字,

抓起袋子快步离开。推开店门时,我听见他在身后喊:"明天见,大暑!"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的心跳仍然快得不正常。不是因为尴尬或愤怒,

而是一种奇怪的、久违的感觉——那个叫齐朗的男孩看我的眼神,

就像在看一个...普通人。回到家,我站在淋浴下冲了很久,

看着水流在我的皮肤上形成细小的溪流。擦干身体后,我犹豫了一下,

拿出那篇在写作小组写的文章,又读了一遍。"我的皮肤是一堵墙..."我轻声念道,

然后拿起笔,在下面加了一行:"但今天,有人似乎找到了一扇窗。

""有人愿意分享上周的写作作业吗?"林默的声音在写作小组的房间里响起。

我缩在椅子上,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手掌心那块已经粗糙的皮肤。

上周他让我们写"一段改变自己的经历",我写了,但又后悔写了。老陈举起手。

他朗读了自己如何在一个雨夜决定不再为自己的轮椅感到羞耻。"那晚我意识到,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失去双腿只是让我走路的方式不同了,

并没有让我的人变得'残缺'。"小雅读了她第一次独自去食堂吃饭的经历,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但读完时,所有人都为她鼓掌。

苏婉分享了她化疗后第一次照镜子的心理挣扎,文字优美得像首诗,却让我胸口发紧。

"大暑?"林默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想分享吗?"汗水立刻从我的额头渗出。我摇摇头,

但手指却紧紧攥着那几张写满字的纸。"没关系,"林默说,"我们从不强迫任何人。

"不知为什么,这句话反而让我站了起来。纸张在我手中颤抖,发出轻微的响声。

"我写的是...初中毕业典礼。"我的声音嘶哑,不得不清了清嗓子,"那天特别热,

教室里没有空调..."随着我的朗读,那天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十八度的高温,

我穿着白色短袖校服坐在教室中央,汗水已经浸透后背。班主任正在讲台上颁发毕业证书,

叫到我的名字时,教室里响起一阵窃笑。"大暑,这名字真适合她。

""她一来教室温度都升高了。""移动的蒸笼..."我走上讲台的路上,

一个男生夸张地捏住鼻子,引得全班哄堂大笑。班主任只是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

拿到毕业证书后,我跑出教室,躲进厕所隔间,用指甲狠狠地抓自己的手臂,

直到留下几道血痕。"...那天我明白了,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人的困扰。

"我念完最后一句,喉咙发紧。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声音。我不敢抬头,

盯着纸上被汗水微微晕开的字迹。"谢谢你的分享。"林默的声音比平时柔和,

"那种被孤立的感觉一定很痛苦。"老陈突然开口:"我以前有个学生,白癜风很严重,

孩子们叫他'奶牛'。"他的目光直视我,"你知道我怎么帮他吗?"我摇摇头。

"我让他当了班长。"老陈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一个月后,再没人敢叫他外号。

不是因为我禁止,而是因为他证明了自己比所有人都更适合领导。

""但这不一样——"我脱口而出。"确实不一样,"老陈点头,

"每个人的困境都独一无二。但我想说的是,那些孩子嘲笑你,不是因为你有什么'问题',

而是因为他们还没学会看到人的内在价值。"苏婉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我猛地缩回,

不是因为她碰到了我,而是因为我害怕她感受到我手心的潮湿。活动结束后,林默叫住了我。

"大暑,能聊几句吗?"我跟着他走进一间小办公室,不是平常问诊的那种冰冷诊室,

而是一个堆满书和文件的小空间。墙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片暴雨中的竹林。

"你在小组里的进步很明显。"林默递给我一杯水,"更愿意表达了。"我接过水杯,

小心不让太多汗水留在杯壁上。"老陈说得容易,"我低声说,

"又不是他每天带着这股味道生活。"林默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有没有考虑过,

你的症状可能有生理原因?"我抬起头:"什么意思?""多汗症、体味问题,

有时与内分泌有关。"他翻开一本医学期刊,"我认识一位内分泌专家,如果你愿意,

我可以帮你预约。"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杯边缘。"看过很多医生了,"我轻声说,

"他们都说青春期激素问题,长大了就好。""但你今年二十四岁了,症状没有改善,

反而可能加重了。"林默的语气平静而专业,"值得再检查一次,你不觉得吗?"一周后,

我坐在内分泌科诊室里,一位姓吴的女医生仔细查看我的各项检查结果。

"林医生的怀疑是对的,"她推了推眼镜,"你患有多囊卵巢综合征,

这解释了你的多汗、皮肤问题,甚至情绪波动。

"她指着超声波图像上我的卵巢——上面布满了小囊肿。"这种激素失衡会导致雄激素过高,

引发一系列症状。"她在处方笺上写着,"好消息是,有很多治疗方法可以尝试。

"我拿着处方走出医院,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多囊卵巢综合征。一个医学名词,

却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我多年来紧锁的自我厌恶之门。这不是我的错。

我有一个真实存在的、可以治疗的疾病,不是我天生"肮脏"或"怪异"。经过便利店时,

我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齐朗正在货架旁整理商品,看见我时眼睛一亮。"大暑!正好,

我给你留了这个。"他从柜台下拿出一瓶柠檬茶,"今天刚到的新批次,保质期最长。

"我接过饮料,冰凉的瓶身已经结了一层水珠,和我的手心一样。"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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