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你在干什呀?”
略显跳脱的嗓音,是她的初中兼高中同学于浅。
“啊……没什么。”
林阮纤从神游的状态回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于浅坐在她旁边,老旧的凳子发出沙哑的嘎吱声,她也不太在意,抬手在林阮纤头上揉了一把,弄得林阮纤扎好的头发变得有些凌乱,头侧还翘了一撮毛,有几绺汗湿的碎发搭在脸上,显得她整个人呆呆的。
于浅嘿嘿一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这样也很可爱,我们阮阮怎么可爱!”
“于浅!!”
林阮纤抬手作势要打她,她连忙躲开,凳子与桌子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啊啊啊啊林姐我错了!!!”
他喊的很惨,不知情的人听见了还以为他被欺负了。
好在现在是大课间,同学们都下去活动了,教室里没什么人,也就没有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一阵鸡飞狗跳后战争以林阮纤给于浅用力弹了一个脑瓜崩结束:“我今早扎的头发,才到学校没多久你就给我揉乱了。”
林阮纤吸了吸鼻子,白皙的瓜子脸皱了皱。
“好了嘛,林姐,阮阮,林阮阮,林纤纤~你就原谅我嘛。”
于浅抱着林阮纤的胳膊一晃一晃的撒娇。
“哎呀行了行了,恶不恶心啊。”
林阮纤嫌弃地把于浅快贴上来的脸推开,顺手捏了一把。
嗯,手感很好。
“阮阮……”林阮纤忽视了于浅幽怨的目光,她轻咳一声,转身走回窗边。
她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垃圾桶的旁边。
拉开凳子,又是一阵令人牙酸的刺耳摩擦声,她一边抱怨一边把腿搭在桌子上,凳子以一条腿支撑的危险角度摇晃着:“学校这破凳子什么时候能换换,还有这课桌,刻痕多死了,学校是在用课桌当饲料养蟑螂吗?”
教室外稀稀疏疏有脚步声说笑声传来,林阮纤望着窗外的白云又出神了。
来教室的人一看到林阮纤就止了声,默默挪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去了,于浅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上课铃一响,一位带着红框眼镜的女老师踩着双小高跟“嗒嗒嗒”地走上讲台,她清了清嗓,正准备说什么,余光看到一个吊儿郎当的身影,眼神一凝,柳眉倒竖:“林阮纤!
你看你这样坐像什么样子,不小心摔了怎么办?!”
这是他们的班主任,人称二中曹操,不过大多数人喜欢叫她曹姐。
林阮纤从善如流地收了腿坐正:“知道了曹姐。”
看曹姐还想说什么,林阮纤心头一跳:“老师,大家还等着上课呢。”
曹玉芳这才堪堪停住了嘴:“下次不要这样了。”
“好的老师。”
林阮纤乖巧应声,长长的睫毛低垂打下一片阴影,白净的瓜子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样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曹姐这回真说不下去了,她就吃这一套,“哐哐哐”砸了三下讲台开始上课。
林阮纤看着曹姐讲课,不知怎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盯着第一排的一道身影开始发呆。
“嘿!”
于浅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吓得林阮纤一个激灵,顺手就把手下的一本书抡出去砸到于浅脸上了。
“啊!”
于浅惊呼一声,拿下脸上的书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呜……林姐,你干嘛,好疼哦……哼,谁让你吓我的?”
林阮纤盯着她的脸看。
“哪有,明明是你发呆发的太认真了,连下课了都不知道……”于浅不满的哼哼唧唧, “你老看人家白南安干什么,我承认他有点姿色……”她突然睁大眼睛,脸上满是惊愕“你该不会……?”
她表情揶揄地单边挑了挑眉。
于浅说话的音量并没有刻意放小,此时教室里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偷看她们。
林阮纤心头一跳,她随手抄起一包卫生纸砸了过去,于浅慌忙躲开:“啊啊啊我错了!!!”
“你流鼻血了。”
林阮纤木着脸道。
于浅:“!!”
,她快速捡起地上的卫生纸冲去厕所了。
林阮纤一只手支着下巴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发现教室里的人都在看她。
林阮纤:“……看什么看?”
所有人立刻移开目光,有个人甚至随手抄了本课本结果把他同桌的豆浆撞倒了。
那人:……同桌:我的豆浆啊啊啊啊!!!
(内心尖叫)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会假装自己很忙,但这下是真的忙了。
此时处于话题中心的白南安正巧进了教室,一进教室他就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有意无意往他这边瞟,教室后排的一道目光尤其。
他装作没有感觉到,径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他的座位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是一套崭新的桌椅,桌面没有坑坑洼洼的刻痕,凳子被拉出和坐下时也没有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和吱吱嘎嘎的响声,与周围老旧的桌椅格格不入。
他的校服干净整洁,蓝色的校服外套里穿了件纯白短袖,校服裤,脚踩一双白鞋——他本人比他的桌椅更加与这里不符。
白南安是高三上半学期转来二中的转校生,他刚来时一身小众名牌,要不是班里有人精通这方面,根本就没人能发现。
他一来,教室里立刻装上了空调和窗帘,还端了一套崭新的桌椅——专门为他准备的。
这人总是独来独往,不喜欢跟人交流,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和他主动搭过话。
白南安拿出一套习题旁若无人地刷了起来,他不准备管他们探究的目光,或者说他不在乎。
————“林姐,月考成绩出来了!
我看看……”于浅踮着脚越过人群张望,“第一居然不是你?!”
她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第一是白南安!”
他的成绩也挺好。
林阮纤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定定的盯着名单上位列榜首的“白南安”三个字,用目光反复碾磨,几乎要把那个名字灼出洞来。
于浅无端打了个寒颤:“林……林姐,气场收收哈,上课了。”
林阮纤轻啧一声,她回到座位,恰好白南安扔完垃圾路过她的座位,她对着白南安的背影悄悄做了个鬼脸,不就是个第一吗,她又不是没考过。
目睹一切的豆浆同学:……(紧张目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