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依然在逃亡
“蹲下！”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木枝横在身前，目光扫过晃动的树梢。
栗园恹立刻拉着许知婳矮身躲进蕨类深处，指尖轻叩地面。
几株半人高的蕨类突然舒展叶片，像伞盖似的遮住她们的身形。
许知婳反手捡起两块圆石，指尖在石面上快速划过——石块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纹路，悬浮在她手边微微颤动。
“那东西在追。”
苏依岚贴着树干喘息，掌心凝出一层白霜，在树皮上留下淡淡的冰晶痕迹，“地面震动的频率在加快。”
清水鸢捂着书包里的光环，那东西沉得像块实心铁环，边缘硌得后背生疼。
刚才后脑勺被砸的痛感还没消，这会儿五脏六腑都跟着地面的震颤发慌。
“它到底是什么？”
她咬着牙问，余光瞥见许知婳身边悬浮的石块，“你那石头……能挡一下。”
许知婳的声音不大，却很稳，指尖一挑，石块“嗖”地射向十步外的灌木丛，惊起一群扑棱蛾子。
她看着飞散的虫群，又补充道，“也能引开注意。”
栗园恹忽然按住她的手腕：“别浪费力气。”
她仰头望了眼头顶交错的枝叶，“东边三十步有片酸浆草，汁液能掩盖气味。”
话音刚落，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曲，几株贴地生长的酸浆草突然顺着地面匍匐而来，叶片在她们脚边炸开，散出带着酸味的淡紫色雾气。
“这种草的汁液含生物碱，对多数爬行类魔物有***性，刚才的地鼠也怕这个。”
（文中出现均为虚构，切勿带入现实～ʕ•ᴥ•ʔ）“走！”
蒋蕊蕊率先起身，木枝在身前一划，斩断挡路的荆棘。
她的动作快得像阵风，却总能精准避开脚下的藤蔓——那些被她踩过的地方，枯黄的落叶会莫名卷起，盖住她们的脚印。
苏依岚跟在后面，每走几步就往两侧的树干按一下。
白霜顺着她的指尖蔓延，在树皮上冻结出薄薄的冰壳，反射着从叶缝漏下的微光。
“标记路线，”她解释道，“冰壳化之前，能知道有没有东西绕后。”
清水鸢夹在中间，书包里的光环随着脚步晃荡，偶尔碰撞到脊椎，传来钝钝的闷响。
她攥紧书包带，忽然发现光环表面的纹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像串微弱的荧光符，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话音未落，前方的蒋蕊蕊突然停步。
她侧身躲到一棵树后，木枝指向左前方——那里的树丛正以一种诡异的幅度摇晃，不是风刮的，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动，带着湿漉漉的摩擦声。
“是早上那只大的？”
清水鸢压低声音，手不自觉地摸向书包拉链。
栗园恹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抬起。
她们脚边的蕨类突然疯长，细长的叶柄交织成网，在身前织出一道半透明的绿墙。
“不是。”
她盯着摇晃的树丛，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是一群。”
树丛里的响动越来越密，还夹杂着尖锐的嘶鸣。
许知婳猛地将悬浮的石块往前一推，两块石头在空中相撞，发出“哐当”的脆响。
响声未落，十几只巴掌大的黑虫从树丛里窜出来，外壳泛着油光，口器里淌着粘稠的液体。
“腐骨虫。”
苏依岚的声音冷了几分，目光快速扫过虫群，“杂食性魔物，唾液含强腐蚀性酶，通常集群活动，嗅觉极其灵敏。”
她看向清水鸢的书包，“它们是被光环的能量吸引来的。”
“散开！”
蒋蕊蕊的木枝带起风声，横扫出去。
靠近的几只腐骨虫被抽得撞在树干上，甲壳碎裂的声音让人牙酸。
但更多的虫子像黑云似的涌过来，绕开她扑向后面的人。
栗园恹的蕨类墙瞬间收紧，叶柄上冒出细密的尖刺。
可腐骨虫啃咬植物的速度极快，绿墙转眼就被啃出好几个洞。
“它们怕火！”
她喊道，指尖往清水鸢的方向一点，“光环！”
清水鸢立刻拉开书包拉链，抓起光环。
这一次她没空想面包或苹果，只拼命想着“火”——要能烧起来的火，能把这些虫子烧跑的火。
光环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亮。
她感觉掌心的纹路像活了似的发烫，眼前竟真的腾起一团火苗。
可这火苗却透着诡异的紫黑色，落地时没烧到虫子，反而在地面烧出一圈冒着白烟的黑痕，腐骨虫踩过黑痕的瞬间，甲壳竟像融化的蜡一样瘫软下去。
“这是……什么火？”
她自己都懵了。
“别管是什么，有用就好！”
苏依岚突然冲到她身边，掌心的白霜撞上红光，竟凝结出一串串带着火苗的冰晶，“往左边扔！”
冰晶落地即炸，紫黑色的火苗顺着冰屑蔓延，在地面编织出一张火网。
腐骨虫的嘶鸣声变得凄厉，纷纷掉头往树丛里钻。
蒋蕊蕊趁机挥枝横扫，将最后几只没来得及逃跑的虫子抽成碎片。
林子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五人的喘息声和火苗燃烧的“噼啪”声。
苏依岚捡起一块被火烧过的黑土，放在鼻尖闻了闻：“有股硫磺味。”
她指尖捻了捻土渣，“和光环刚才变出的黑影味道像。”
栗园恹蹲下身，戳了戳那圈黑痕。
被烧过的地面寸草不生，连最顽强的苔藓都化成了灰。
“这不是普通的火。”
她拨弄着旁边一株没被波及的三叶草，叶片在她指尖轻轻颤动，“酸浆草的生物碱能驱避它们，却挡不住这火的灼烧。
是光环里的力量……失控了。”
清水鸢捏着光环，那东西己经恢复了之前的暗淡，纹路里的荧光彻底熄灭，拿在手里比刚捡到时稍微重了些。
“我只是想点火……你在透支它的能量。”
苏依岚走过来，用指尖碰了碰光环表面的纹路，“腐骨虫对神力波动极其敏感，刚才的震动大概率是它们的巢穴被惊动，而源头就是这光环。”
她望向震动传来的方向，眉头紧锁，“它在吸引麻烦，也在消耗自己。”
蒋蕊蕊突然站起身，木枝指向森林深处。
那里的天空泛着不正常的橙红色，像是有火光在蔓延。
“有烟。”
她吐出两个字，“比之前看到的浓。”
栗园恹也站起身，拍了拍许知婳身上的草屑：“是村庄的方向。”
她望着那片橙红，语气里带着犹豫，“但现在过去，可能……总比被虫子啃死强。”
清水鸢把光环塞回书包，拉链拉到最顶，“不管是好是坏，总得去看看。”
她摸了摸后脑勺，那里的痛感还在隐隐作祟，“而且……刚才砸我的东西，说不定就落在那附近。”
许知婳突然指向她们来时的路。
刚才被她用来引开注意的石块，此刻正悬浮在半空中，表面的纹路闪着微弱的光。
“有东西在靠近。”
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冷，“比腐骨虫大得多。”
蒋蕊蕊的木枝再次横在身前，栗园恹的指尖重新叩向地面。
清水鸢感觉书包里的光环像是卡进了什么缝隙，晃动时发出细碎的“咔啦”声，像有裂纹在蔓延。
“走！”
蒋蕊蕊率先朝着橙红色火光的方向冲出去，“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