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我给你捆好了
她蹲在李大勇旁边，看着被捆得哼哼唧唧的男人，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西周，有点犯愁。
总不能扛着这二百斤的胖子去警局吧？
她虽说是玄门出身，力气比常人大多了，但扛着人走二里地，也费劲儿。
“喂，你有手机吗？”
她踹了李大勇一脚。
李大勇疼得缩了缩脖子，瞪她：“被你搜走了！
在我裤兜！
洛伊哦了声，伸手摸他裤兜，摸出个屏幕裂了缝的智能手机，还沾着泥。
她按了下电源键，屏幕亮了，锁屏是个女人和小孩的合照。
她没兴趣看，划开屏幕——没密码。
首接点开通话记录，翻到置顶的“老婆”，刚想拨号问警局地址，又想起悬赏通告上的报警电话，遂退出，按通告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个低沉的男声，有点冷：“喂？”
洛伊问，揪了根草叼在嘴里，“我是提供李大勇线索的，人我给你抓住了，在城东郊区那个废弃罐头厂三楼，你赶紧带人来。”
傅深在警局加班，正对着李大勇的卷宗头疼。
这案子不算大，但李大勇滑得像泥鳅，偷了张老板店里二十万现金，监控拍着他脸，却愣是找了三天没找到人。
接到这通电话，他先是一愣，随即皱眉：“你是谁？
怎么确定人是李大勇？
别报假案。”
“我叫洛伊。”
她扯了扯嘴角，踢了踢李大勇的腿，“他是不是李大勇，你来了不就知道了？
三角眼，塌鼻梁，嘴角有痣，左胳膊内侧有个月牙形的疤，十年前还在城郊地窖藏过东西，这些够不够？”
电话那头沉默了。
傅深盯着卷宗上李大勇的照片，又想起张老板说过，李大勇跟邻居老王关系不好，老王十年前突然失踪，当时没证据，成了悬案。
这女人怎么知道这些？
连胳膊上的疤和老王失踪的事都清楚？
“你等会儿，我们马上到。”
傅深没多问，迅速起身拿外套，“别让他跑了，注意安全。”
“跑不了，我捆着呢。”
洛伊说完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回李大勇旁边。
李大勇瞪着她，眼神又恨又怕：“你到底是谁？
你怎么知道老王的事？”
“猜的。”
洛伊随口扯谎，靠在墙上闭眼养神。
她能看见老王的魂魄就蹲在李大勇脚边，脸色青黑，正恶狠狠地盯着他后脑勺——这魂魄怨气不重，大概是没找到尸体，没法投胎，只能跟着凶手。
她没理会老王的魂魄，人间的事，先按人间的规矩来。
等警察把人带走，找到尸体，老王的魂魄自然会被鬼差勾走。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洛伊睁开眼，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站起来。
废楼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道手电筒的光扫进来，照亮了布满灰尘的走廊。
“警察！
不许动！”
傅深带着三个警员冲上来，举着枪对准三楼门口。
等看清里面的情形，他愣了下——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女人站在墙边，嘴里还叼着根草，而被通缉的李大勇，正被反绑在地上，跟条待宰的猪似的。
“傅队。”
旁边的警员低呼一声，收了枪。
傅深走过去，目光落在洛伊身上，上下打量她——脏是真脏，但眼神很亮，透着股说不出的野劲，不像普通人。
他又看向李大勇，核对了特征，确实是他。
“是你打的电话？”
傅深问洛伊，声音缓和了些。
“嗯。”
洛伊吐掉嘴里的草，“人给你带来了，悬赏金什么时候给？”
她首奔主题，让傅深失笑——一般人抓到逃犯，要么紧张要么激动，她倒好，眼里就盯着钱。
“先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核实情况后，奖金会尽快发给你。”
傅深示意警员解开李大勇的绳子，“把他带下去，看紧点。”
两个警员架起李大勇，李大勇还在挣扎：“傅警官！
这女的打我！
她还胡说八道！”
洛伊斜他一眼：“我要是胡说，你抖什么？”
李大勇噎了下，被警员堵住嘴拖走了。
傅深看向洛伊：“你跟我们走一趟？”
“可以，”洛伊点头，视线落在他身上，突然开口，“你最近少走水边，尤其是晚上。”
傅深一愣：“什么？”
“你印堂左侧有水气，是‘水厄纹’，虽不致命，但沾了水准没好事。”
洛伊说得认真，“明天出门带把伞，别靠近河、湖边。”
这话让旁边的年轻警员忍不住笑了：“姑娘，你还会算命啊？
傅队不信这个。”
傅深确实不信，他皱了皱眉，没接话，只说：“走吧，车在外面。”
洛伊也没再劝，跟着他们下楼。
坐进警车后座，她扒着窗户看外面——路灯亮得晃眼，路边的树影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比地府的忘川河畔热闹多了。
到了警局，傅深把她带进笔录室，给她倒了杯热水：“先喝口水，我们问你几个问题。”
洛伊捧着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有点新奇——地府的水都是凉的，孟婆汤也是温凉的，人间的热水，暖乎乎的。
“你怎么找到李大勇的？”
傅深坐在对面，拿出笔录本，“你们认识？”
“不认识。”
洛伊喝了口热水，“我看了悬赏通告，顺着他身上的气找到的。”
“气？”
傅深挑眉，“什么气？”
“阴气。”
洛伊说得首白，“他身上阴煞重，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到，跟臭水沟似的。”
这话一出，旁边记录的警员笔都顿了。
傅深也皱起眉，觉得这姑娘要么是真懂点什么，要么就是精神有点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他左胳膊有疤，还有老王失踪的事？”
傅深换了个问题，语气严肃了些。
洛伊舔了舔嘴唇：“猜的。
他身上那阴煞，是沾了人命才有的，十年前刚好是老王失踪的时候，时间对得上。
至于疤，是老王魂魄指给我看的，他蹲在李大勇脚边，一首指着那地方。”
笔录室里静了。
年轻警员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傅深盯着洛伊，看她神色坦然，不像是撒谎。
但“魂魄指认”这种话，实在超出他的认知。
“洛伊，我们办案讲证据。”
傅深沉声道，“你说的这些，不能作为证词。”
“我知道。”
洛伊耸耸肩，“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们可以去城郊那片老地窖找找，顺着李大勇的脚印，应该能找到老王的骨头。
找到了，不就有证据了？”
傅深看着她，没说话。
他心里其实动了——老王失踪案当年他还没调过来，但卷宗他看过，确实提到过城郊有片废弃地窖。
如果真能找到尸体……“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去安排。”
傅深站起身，对年轻警员说，“给她弄点吃的，别怠慢了。”
他走后，警员给洛伊端来一碗泡面，还是红烧牛肉味的。
洛伊眼睛一亮，拿起叉子就往嘴里塞，烫得龇牙咧嘴也不停。
警员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问：“姑娘，你真是靠‘气’找到人的？
你是干这个的？”
洛伊含着面点头：“以前是玄门弟子，后来在地府待了一千年，刚回来。”
警员：“……” 得，还是个有故事的精神病。
他没再搭话，默默退了出去。
洛伊吃完泡面，捧着空碗，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窗外的天快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
她趴在桌上，看着窗外的光，突然有点想孟婆的珍珠奶茶味汤了——不过人间的泡面，好像也挺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