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捞偏门淘旧书
陈虔抹了把额头的汗，T恤后背早己湿透，紧贴在皮肤上。
他刚从公交车上挤下来。
目的地是位于城市边缘、名声在外的“鬼市”。
一个规模不小的旧货市场，其中旧书摊占了半壁江山。
陈虔，刚毕业正经历着社会毒打的第一轮洗礼。
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面试后杳无音信，银行卡里的余额一天比一天少。
要不是大学室友张浩，一个家里开矿的富二代，看他实在窘迫，给他指了条“明路”，他现在可能还在出租屋里对着泡面桶发愁。
“虔子，别死磕那些招聘网站了。
知道吗？
有些钱，路子野着呢。”
张浩当时翘着二郎腿，晃着红酒杯，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就比如淘旧书。
你以为那些有钱人、老学究就只盯着拍卖行？
他们有些特殊癖好，或者研究需要，会在小圈子里悬赏找特定的老书、孤本。
找到了，赏金可不低，够你潇洒一阵子。”
张浩还说了他爸一个做风投的客户，痴迷清版《聊斋》某个特定批注的缺本。
就曾悬赏，在去年找到其中缺的三页，给了上百万作为酬劳。
金钱的灼热气息，透过屏幕令陈虔怦然心动。
电话挂断，张浩很快发来一个看着就很古早的网站链接。
点进去后，界面粗糙，像个文物论坛的子版块，名为“寻书拾遗”。
里面帖子不多，但每一个悬赏都看得他心惊肉跳。
明刻《金瓶梅词话》特定卷册，赏金50万起。
带鲁迅签名批注的初版《彷徨》，寻迹酬谢80万。
更有甚者，寻某近代大家中学作文手稿残页，赏金也开到10万……陈虔当时看得眼睛发亮。
他别的本事没有，从小泡图书馆，看书杂，记性也不错，对旧书古籍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这路子，似乎真能试试。
于是，他成了“鬼市”的常客。
连续几个周末，都泡在那些散发着霉味、灰尘味和旧纸特有气息的书堆里，试图捡“漏”。
可惜，现实很骨感。
有价值的书，要么早被眼尖的摊主收着当镇摊之宝，要么就是些毫无价值的废纸。
他淘到最好的，也就是几本品相尚可的八十年代连环画。
也就卖了几十块，还不够来回车费和午饭钱。
今天，他换了个区域。
钻进了市场深处一个更偏僻，也更脏乱的角落。
这里的摊位更简陋，有的干脆就是在地上铺块塑料布。
苍蝇嗡嗡地绕着腐烂的水果皮，和不知名的污渍飞舞。
陈虔的目光扫过一堆堆杂乱无章的旧书。
都大多是些过期的杂志、破损的教材、甚至还有发黄的账本。
他耐着性子，蹲下身，一本本翻看。
手指沾满了灰尘，鼻子里充斥着混合的怪味。
就在他快要放弃，准备去下一个摊位时，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吸引了他。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头。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工装，一条腿蜷缩着，明显有些残疾。
摊位上书不多，堆得也乱。
但陈虔一眼扫过去，似乎看到一抹不一样的装帧。
他走过去，蹲下，小心地拨开上面几本沾着油渍的《机械维修手册》。
露出了下面一本线装书。
书很旧，封面是深蓝色的厚纸板，边缘磨损严重，甚至能看到虫蛀的小洞。
封面没有书名，只有几个模糊不清的墨字，依稀能辨出“世德堂”的字样。
陈虔的心猛地一跳。
世德堂？
他记得张浩提过，说最值钱的《西游记》古本之一，就是明代金陵世德堂刊刻的百回本！
那玩意儿存世极少，极其珍贵！
他强压住激动，尽量自然地拿起那本书。
入手沉甸甸的，纸张是那种老式的竹纸，己经泛黄发脆。
他小心翼翼翻开封面，扉页上赫然是几个古朴的大字——《新刻出像官板大字西游记》。
真的是世德堂本！
陈虔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
他快速翻阅了几页，内容完整。
书中字体是典型的明代版刻风格，插图虽然有些模糊，但线条古朴生动。
书页上有水渍、污迹、火烧的焦痕。
甚至还有几处似乎是血迹的暗褐色斑点，无声诉说着它历经的沧桑。
但万幸的是，文字内容几乎没有大的缺损！
这书怎么会流落到这种地方？
陈虔脑子里闪过念头。
也许是战乱流散，也许是家道中落被不识货的后人当废纸卖掉……无论如何，今天被他撞见了！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问价，手指无意间划过书页上描绘蟠桃园的那一页插图。
就在指尖触碰到那棵枝繁叶茂、硕果累累的蟠桃树图画时，异变陡生！
嗡！
陈虔只觉得脑袋里一声轻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
紧接着一个半透明的，充满科技感的淡蓝色光幕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悬浮在旧书上方。
书界系统激活中……检测到载体：《新刻出像官板大字西游记》（世德堂刊本）链接扫描中……链接成功！
链接对象：蟠桃树（三千年一熟）链接状态：微弱（可汲取微量生命精气）是否汲取？
陈虔整个人都懵了，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金手指？
系统？
淘旧书淘出个超能力？！
他下意识地在脑海里默念：“汲取！”
瞬间，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清凉气息，顺着他的指尖，悄无声息地流入体内。
这股气息所过之处，身体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精神也为之一振，仿佛大夏天喝了一口冰镇泉水，通体舒泰！
蟠桃树的……生命精气？！
陈虔看着眼前依旧存在的淡蓝色面板，又低头看了看手中这本破旧却价值连城的古籍，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使命感涌上心头。
这本书，不仅能让他一夜暴富，更是他改变命运的关键钥匙！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摊主，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老板，这本书……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