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欣做梦也没想到出去玩竟然遭遇穿越。遭遇穿越已经够离谱了,
没想到还当场目睹了一桩凶杀案。叶欣吓得瑟瑟发抖,刚要跑,只见那人转过身来。
叶欣愣住了。“妈?”叶欣上前两步,又慌忙停住了。母亲已经去世十年了啊。她脚下一滑,
失去了意识……1再一睁眼,叶欣躺在一张陈旧的木床上。屋内光线昏暗,
呼呼的风声好像就在不远处似的。窗户旁的木桌上摆着镜子、水杯、玩具娃娃等,
看上去也很是陈旧了。这是哪里呀?她今天早上明明穿上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
精心打扮一番。姐姐开车,她和外甥女珍珍坐在后座,要一起去看稻田画的。
车越开到郊区风景就越是好看,大片大片绿色的玉米地、黄豆地,路边的各色野花,
看得人挪不开眼。感觉不多时,就到了景区售票处。姐姐买了观光塔的票,上了这个观光塔,
就可以看到四幅稻田画。叶欣恐高,从排队等候上观光塔的时候,
她就已经紧紧地抓着姐姐叶婷的手了。叶婷则一手握住叶欣,一手握住女儿珍珍。队伍里,
五岁的珍珍看上去都比叶欣胆子大。轮到了!轮到她们了!工作人员指挥着,
叶欣、姐姐、珍珍,还有其他人,一共***个人上了电梯。一进电梯,叶欣抓着叶婷的手,
抓得更紧了。电梯缓缓上升。阳光也越来越强烈。“快看,这水稻好几种颜色。
”姐姐抓着叶欣的手往上指。可不是吗,电梯渐渐离地,多种颜色的水稻开始变得层次分明。
越往上升,画面越清晰。“真好看呀!”叶欣抓着姐姐的手,已经出汗了,也没松开。
电梯越升越高,四幅画已经能看到过半了,强烈的阳光把大家的眼睛刺得微微眯了起来。
电梯噶本儿一声,就在大家以为电梯门要打开纷纷抬起一只脚时,眼前突然一黑。
玻璃电梯外,什么都看不见了。“姐!”叶欣紧紧地攥住姐姐的手。没有声音。2“姐?
”叶欣再次喊了一声,依然没有声音。电梯里光线昏暗,仔细一看,她的左手紧紧握拳,
可是手心里,什么都没有。姐不见了!珍珍不见了!整个电梯里***个人,只剩她一个了!
怎么可能?这些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不见了?一定是她太恐高胆子太小太害怕,
打开的姿势不对。闭眼,镇定一会。几分钟后,叶欣再次睁眼。“啊!”一声尖叫,
叶欣又把眼睛闭上了。因为这次更恐怖。她不在电梯里。又过几分钟,
叶欣颤抖地、一点点地睁开眼睛。“啊!”又是一声尖叫,刺耳的回声划破长空,
又反射回耳膜。眼前,白茫茫的,一望无际。
只有远处一片绿色的树林在这一片白色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这给她送到哪里了?
这里竟然是冬天?缓过神来的叶欣急忙从背包里掏出手机打求救电话。掏出手机,还好,
手机有信号。不好的是,有信号也打不出电话,刚一拨出过去,就发出嘟嘟嘟的声音。
110、119、120,全都打不出。姐姐的电话更是打不出。奇了怪了!瑟瑟发抖中,
叶欣蹲了下来,“啊……”大颗大颗的眼泪瞬间湿透了连衣裙的裙摆。
潮湿的裙摆粘在小腿上,冷风一吹,叶欣打了个寒颤。死命地拨打着电话,发着信息,
没有用!不行。泪眼朦胧中,叶欣恍惚看到远方的树林里一缕炊烟升起,
求生欲令她本能地朝着炊烟的方向走去。这树林看上去不远,可是走起来不一会就累了,
也出汗了。为了在天黑前赶到树林,叶欣又加快了速度。3越走她就越是发现,这里的冬天,
似乎也没那么冷。越走越没劲,叶欣在包里掏出一个香芋味的铜锣烧,一口塞进嘴里。
一鼓作气,半个小时后,她终于站在了树林里。这树上的叶子好奇怪啊!
竟然一半绿色一半黑色?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光线昏暗的树林里,幸好有雪的反光,
否则都快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了。前面好像有人诶,还是两个呢!叶欣急忙上前。
谁知刚走一步,就见背对自己那人一棒子向正对自己的那个人砸去。一下、两下、三下!
连续狠狠地砸了三下。那人没有丝毫防备,满脸是血地倒在雪地里。一摊暗红色的血,
缓缓地在白色的雪地里洇开。叶欣吓傻了。脚像黏在地上似的,居然忘记了跑。
回过神来的她刚要跑,只见拿棒子的人像是感知到了背后有人,那人缓缓回头。
看着那人的脸,叶欣懵了。“妈?”她刚上前两步,又慌忙停住了。怎么可能?
母亲已经去世十年了啊。她脚下一滑,像跌进了一个深渊里,瞬间没了意识。呼呼的风声中,
小木屋的门开了。屋里走进一个男人。一身黑色的外套,短短的贴着头皮的头发,
厚重的胡渣。看上去有四五十岁,但越往前走就越会发现,好像没有那么大岁数,
更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你醒了?喝点粥吧。”他手里端着一碗粥,
一步一步地向叶欣走来。“谢谢你救我。”叶欣掀开被子,礼貌地下床。“大家都叫我阿烬,
我是忘忧林的管事。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晚上我带你去见老族长。”“谢谢你,阿烬!
我叫叶欣。如果不是你,我这会还不知道在哪呢。”叶欣接过粥刚要喝,门外又进来一人。
“阿烬,老族长找你!”那男人高高的个子,瘦削的长脸,胡子刮得很干净。
窗外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他一挪脚,避开光线。“啊!”叶欣的粥碗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冒着热气的粥溅了阿烬一脚。眼前这人,昨晚叶欣亲眼看见他挨了三棒子,
鲜血淋漓地倒在雪地里。行凶之人还把他推进了一个大坑里。现在,他居然好好地站在这里,
没事人一样地和阿烬说话。怎么回事?她的眼睛看错了?还是她的脑子出现了幻觉?
叶欣一步一步向后退。4“我……有这么吓人吗?”那男人被叶欣的动作也吓了一跳,
浑身一抖。“这是我邻居大贵,你……认识?”阿烬不解地看向叶欣。“不认识。对不起呀。
”叶欣边说边慌忙去捡地上的碗。“大贵,我知道了,你先忙去吧。
”阿烬边说边拿来笤帚和撮子,打扫了满地狼藉。“我叫叶欣,真是麻烦你了。
”叶欣歉意地开口。“别客气,你坐,我再去盛一碗。”这次,阿烬端了个托盘,
白粥、馒头、咸菜,全都有。叶欣没有客气,因为她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我女儿小昙在睡觉,你吃完饭别打扰她,她也不会来打扰你,我先去见族长。一会就回来。
”阿烬放下早饭就出去了。叶欣看着眼前的饭菜,虽然很饿,但还是停住了伸出的手。
太诡异了!居然看到死人复活!这到底是她出现了幻觉,还是她真的看错了?想着想着,
终究抵不住早饭的诱惑。好饿呀!叶欣大口地吃着,吃完蹑手蹑脚地找到厨房,将碗筷刷了。
厨房旁边的一个房间,房间门微微有个缝,从门缝里看去,果然有个小女孩安静地躺在床上。
待在没有电脑、没电视、没信号的屋子里太无聊了。叶欣背上包,打算出门转转。一出门,
还是很冷的。幸好她这条是牛仔连衣裙,中长款的,布料也属于不薄不厚的那种。不过,
还是冷。奇怪,地上的雪怎么不见了?只是一晚上,天气暖和也不至于融化得这么快呀?
更奇怪的是,屋里听到的呼呼的风声,一走出屋,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风。
如果不是幻觉的话,现在的温度感觉像秋天似的。因为地面给人的感觉是温暖的,
整体温度像是十六七度的样子。抗冻的叶欣走着走着也就不那么冷了,是有点凉的感觉。
看了一眼包里的手机,体感温度果然是十七度。可是手机依然打不出电话,发不出信息。
5算了,唉……前面的院子里,一个女人正在刨地。内向的叶欣鼓足勇气,笑呵呵地走上前,
“你好,你在忙吗?我是新来的,我可以帮你吗?”那女人抬起头,
爬满皱纹的脸上很是和蔼。她热情地打开院门:“进来吧,我正收拾园子呢,
春天不抓紧收拾,秋天可就没得吃了。”“阿姨,现在是……春天吗?”叶欣不确定地问道。
“是啊,你看这天多晴朗啊,正是种菜的时候,不过,你这么早就穿裙子了,不冷吗?
”“我……有点冷。”叶欣一边帮她拾荒草,一边又问道:“怎么称呼您啊?
”“叫我陈姨就好。对了,你要是没带长袖的衣服,去刘裁缝那里做一件吧,
第一件衣服还半价呢。”“是吗?还有这好事?”从陈姨的院子里出来按照陈姨告诉的地址,
拐了一个小弯就来到了另一个小院子。这院子里的晾衣架上,挂满了各色男装女装,
从外面看去,俨然一家制衣坊。“小姐,要做衣服吗?进来看看吧。
”刘裁缝看上去比陈姨年轻一些,头发全扎了起来,额头光溜溜的,没有一根刘海儿。
“第一件半价,还包你满意!”看叶欣没有立即上前,
她又补了一句:“没钱先欠着也可以的,我就喜欢给人做衣服。
”叶欣被刘裁缝的热情请进院子,又走进屋子里。屋子里居然有手工织布机耶,
厨房的门没有关,里面堆了很多菜。看叶欣往厨房的方向看,
刘裁缝一边给叶欣量尺寸一边说:“秋天可得多储存点菜,过些天,
这菜就要放到地窖里去了。”“刘裁缝,现在是……秋天吗?”叶欣高兴地问道,
因为她发现刘裁缝对季节的感知和她是一样的。“对呀,当然是秋天了。”从刘裁缝家出来,
旁边的院子里有人在打扫。他边扫边在嘴里念叨“自家扫取门前雪,莫管他人屋上霜。
”那中年男子戴着厚厚的眼镜片,头发稀疏地背在脑后,嘴里虽这样说着,但还是推开院门,
接着去扫大道去了。6“叶欣,叶欣!”远处有人在叫她,仔细一看,是阿烬。
叶欣跑上前:“阿烬,你这是从族长家回来吗?”“是啊,
族长叫我多多留意忘忧林最近的情况。”“啊,看来你这个管事要忙了。”“可以这么说吧。
回去吧,我该给小昙做午饭了。”“嗯。”叶欣点头。下一秒,
叶欣问了这一上午都很困惑的问题。“阿烬,现在是什么季节?”阿烬没有马上回答,
他看了看天,“忘忧林里的人对季节各有感受,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感受的。
”叶欣听完阿烬的回答,感觉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呀?地方不大,
却连季节都各有感受,每个人是不是都太有自己的个性了?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包容性,
就是发达的大都市都做不到啊。午饭阿烬做了一菜一汤,明明是回来给小昙做午饭的,
可饭桌上却没有小昙。“阿烬,你不叫醒小昙吗?”“让她自然醒吧,她昨晚没怎么睡。
”下午三点,小昙果然自己从房间走出,轻轻地来到正在下象棋的叶欣和阿烬中间。
小昙很乖,不像很多孩子一样醒来就吵闹,她一点声音都没有。“阿烬,
离这里最近的车站要怎么走啊?这里有汽车吗?马车也行。”叶欣落下一子问道。
“这里离车站远,今天来不及了,明早我送你去车站。”“谢谢你阿烬!”叶欣高兴地回道。
此地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不宜久留,还是快点离开为上。叶欣刚谢完阿烬,
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大贵死了大贵死了!哈哈哈!
”一个一身脏乱、头发遮住眼睛、提着一盏破油灯的男人冲进屋子。“大贵死了死了!
哈哈哈……”这人像个疯子一样,吓得叶欣一哆嗦。本以为是那人的疯言疯语,
没想到阿烬听后却很严肃地看向来人。“守墓人,大贵死在哪里了??”守墓人一撩头发,
露出一双幽绿的眼睛,“墓地!哈哈哈!”他又笑了……7那笑声短促而空洞,
每一声“哈”都带出一股陈旧墓穴深处特有的、混合着湿土与朽木的阴冷霉味,直钻鼻孔。
呛得叶欣打了一个喷嚏。“去墓地!”阿烬一脸冰霜地看向守墓人。叶欣跟在阿烬身后,
守墓人疯疯癫癫地叫嚷着,大道上的村民也越聚越多。阿烬身后的队伍也越来越长。
越往墓地走,光线就越少,还没到晚上呢,但墓地里的光线已经提前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