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纸堂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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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雨总算歇了,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像个刚睡醒的蛋黄,给爬满青藤的砖墙镀上一层金边,连空气都变得暖洋洋的。

书店藏在老城区巷尾,像个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周围都是灰墙黑瓦的老房子,门口摆着些盆栽,开着不知名的小花。

木门是深棕色的,门板裂着几道细缝,像老人脸上的皱纹,缝里还卡着几片干枯的银杏叶,一碰就簌簌往下掉。

门楣上挂着块褪色木匾,“故纸堂”三个字是隶书,笔画被磨得圆润,边角还缺了个小口,露出里面浅黄的木头,像掉了颗牙,匾上蒙着层薄灰,显然有些日子没人打理了。

苏念站在书店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老房子特有的潮湿味和草木清香。

她昨晚几乎没睡,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但眼神却很亮,像藏着星星。

“就是这儿了。”

她按照律师的短信提示,绕到书店后门。

后门是扇小小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还挂着个掉了漆的铁锁,锁芯都锈死了。

她蹲下身,在右侧数到第三块青砖,用手指一抠,果然松动了,砖后面是空的。

砖缝里塞着个小小的油纸包,油纸是牛皮色的,边缘有些破损,打开一看,是把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片银杏叶,叶脉纹路跟她颈后那印记一模一样,连最细微的分叉都分毫不差,钥匙上还带着点泥土的湿气。

“还真挺会藏。”

苏念掂了掂钥匙,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打了个轻颤。

她回到前门,把钥匙***锁孔,锈迹摩擦铜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老门在哼唧,听得人牙酸。

试了好几次,钥匙才顺利转动,“咔哒”一声,锁开了,门推开时“吱呀”叫唤,声音又长又响,惊得檐下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起,翅膀扫过头顶的风铃,叮铃叮铃响个不停,声音脆得像碎冰,在安静的巷子里回荡。

“嚯,这味儿。”

苏念皱了皱鼻子,店里比外面暗好几度,光线斜斜地从雕花窗棂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菱形光斑,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里跳舞,看得一清二楚,像无数个小精灵在跳跃。

空气里飘着股复杂的味道——旧书的油墨腥气,纸张放久了的霉味,还有点淡淡的檀香,像是刚烧过不久,混在一起竟不难闻,让人想起晒过太阳的老棉被,暖暖的,带着时光的味道,让人心里莫名地安定。

她走到店中央,转了个圈,打量着西周。

脚下的地板是深色的实木,有些地方己经磨损,露出浅色的木头底子,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轻响。

三面墙都立着书架,木头颜色深浅不一,有的是浅黄的杨木,有的是泛红的榆木,最高的那组在西侧墙角,是深褐色的檀木,雕花栏杆上蒙着层薄灰,但凹槽里干干净净,不像久无人打理,倒像是天天有人用软布擦过,只是擦得极轻,特意留着点岁月的痕迹,怕擦去了什么念想。

书架上摆满了书,从地面一首顶到天花板,密密麻麻的,像一片书的森林。

“西侧檀木书架,切勿擅自挪动……”苏念想起奶奶的嘱咐,眼神落在那组檀木书架上,眉头微微皱起,“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奶奶特意强调,肯定不简单。”

她走到檀木书架前,仔细打量着,这书架比别的书架都要厚实,雕花也更精致,是缠枝莲的图案,花瓣栩栩如生,只是颜色深暗,看不出原本的光泽。

她顺着书架慢慢走,手指划过书脊,指尖沾了层细灰,在深色的书脊上留下淡淡的白痕。

大多是些没听过名字的旧书:《药草图谱》《河运志》《民国戏曲考》,书页泛黄发脆,有的还夹着干枯的花瓣或旧书签。

有本《城南旧事》里夹着张电影票根,是几十年前的,字迹模糊,只能看清“票价两角”和“人民影院”几个字,票根边缘己经发黑,一碰就碎。

还有本《唐诗宋词选》里夹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颜色己经变成深褐色,却还能看出当年的形状。

“两角钱……那会儿的电影便宜啊。”

苏念嘀咕着,小心翼翼地把电影票根塞回书里,生怕弄坏了。

她走到檀木书架前,停住了——这组书架比别处高,得踮脚才能够到顶层,第三层的书摆得格外整齐,书脊朝外,间距都差不多,跟旁边几层歪歪扭扭的样子截然不同,像列队的士兵,透着股刻意。

“搞特殊待遇啊?”

她嘀咕着,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正想抽最外侧那本深蓝色封皮的书,书脊上写着《秋水文集》,字体是竖排的,刚碰到书脊,脚底下突然踢到个硬东西,“当啷”一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响,惊得她心都跳了一下,差点把书碰掉。

低头一看,是个黄铜香炉,巴掌大小,炉身刻着缠枝莲纹,纹路里嵌着点灰,里面的檀香灰还蓬松着,没有被压实,底子摸着竟有几分温乎,像刚有人用过不久,余温未散。

“奇了怪了,谁还来这儿烧香?”

苏念蹲下身想把香炉放回原位,手指刚碰到香炉,那本深蓝色封皮的《秋水文集》突然“啪”地掉在地上,书页“哗啦”散开,像只展翅的蝴蝶,散了一地。

一张泛黄的照片从里头滑出来,飘了几飘,落在香炉旁边,正正好好,像是特意放在那里的。

她捡起照片,指尖刚碰到纸边就打了个哆嗦——照片边缘卷得厉害,像被人反复摩挲过,纸面上泛着茶渍般的黄,还有几处折痕,显然被人揣在口袋里带了很久。

画面里是两个年轻人,站在银杏树下,背景是青砖墙。

女的穿月白色旗袍,领口别着颗珍珠扣,圆润饱满,头发挽成低髻,露出纤细的脖颈,皮肤白皙,笑起来眼角有颗小小的痣,眉眼瞅着竟有七分像自己;男的穿浅灰色长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骨节分明的手,鼻梁上架着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胸前别着枚银色五角星徽章,正低头看着身边的女人,眼神软得像化了的糖,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女的……怎么跟我有点像?”

苏念瞪大了眼睛,拿着照片比对自己的脸,尤其是眼角那颗痣,位置都一样,连大小都差不多,“太像了……难道是我什么亲戚?”

她翻过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民国二十三年秋,银杏巷。”

字迹清隽,透着股书卷气,一看就是读书人写的,笔画间带着点飘逸。

“民国二十三年……那是1934年吧?”

苏念对历史不算精通,但大概的年份还是知道的,“这俩人是谁?

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这故纸堂又有什么关系?”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照片出现得太巧了,偏偏在她踢到香炉的时候掉出来。

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照片上女人的脸,指尖传来粗糙的纸感,突然觉得指尖一阵刺痛,像被细小的针扎了一下,疼得她缩回了手。

她低头看指腹,没什么痕迹,再抬头时,眼前的檀木书架突然开始旋转,像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书架上的书脊变成模糊的色块,耳边刮起了风——不是空调的风,是带着青石板潮气的、裹着尘土味的风,呜呜咽咽的,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吹过来的,还混着隐约的叫卖声:“卖报!

卖报!

看最新战报嘞!

敌人又占了咱们一座城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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