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理工的超权限
她不是什么勤快人，只是从小有个习惯——凡是新东西拿回家，一夜睡不好。
尤其是那团圆滚滚的金属球整夜在充电底座上发出微弱咕噜声，像猫打呼噜一样。
天刚泛亮，唐眠就带着咕噜去了净化站南侧的“低放区”。
这里是专门处理低风险杂料的区域，大部分工人都懒得来，因为出不了高价回收品。
但唐眠知道：真正好东西，往往藏在不起眼的角落。
“咕噜，扫描一下这一区域的金属含量。”
“遵命！
小唐同志。”
金属球啪地一声弹上半空，灯珠滴溜溜转着，发出轻微电流声。
“检测中……唔？
发现埋藏金属浓度异常！
具体型号：残缺高导磁板，疑似旧时代能控节点！”
“定位。”
“坐标偏左下十度，深度0.6米。”
唐眠飞快铲开尘土，很快，一个破旧但完整的模块被挖了出来。
“这一块，如果修得好，能接入老旧能源舱。”
她判断道，脸上罕见有一丝光彩。
那种能源舱在旧时代用于能源缓冲与分配，如今虽然大多废弃，但若能接通，不仅能供电给禁用设备，甚至可能开启早己封锁的数据终端或资源仓库。
“本球英明！”
咕噜立马凑上去，一脸邀功，“是不是得给我加个权限？
比如‘吃小鱼干’权限？”
唐眠翻了个白眼，刚准备再说点什么，就听到远处一阵骚动。
“出事了！
16号堆炸了！”
有人大喊。
爆炸声伴着浓烟从西北角升起，废料墙倒塌，砸塌了两处压缩棚。
唐眠脸色一变，16号堆不是昨晚自己清理过的废堆吗，于是迅速奔过去——“唐眠！”
新兵小姜在烟雾里冲她挥手，“严芳还困在里面！”
她没多想，脱下外套蒙住口鼻就冲了进去。
咕噜也“唰”地飞进废墟，嗓门吵得震天响：“救人啦救人啦，快让专业仿生球来开路！”
火星还在跳，钢架还在热。
但咕噜忽然从身体里弹出一圈“防热冲击膜”，啪地盖住唐眠，同时激活了内置电磁脉冲模块，强行切断了起火点周围的小型能量残流。
“扫描完毕，目标在2点钟方向，倒塌下方0.4米！”
“挖。”
“本球一向不挖土，但为了英勇美丽的你——我可以！”
几分钟后，严芳被救出，虚弱但还活着。
等唐眠从废墟走出来，净化站的调度员和站长都己经到了。
“你做的？”
站长看着还在冒烟的咕噜，又看了眼她手上的导磁板。
“不是我，是它。”
她平静地说。
咕噜：“请给我颁奖，最好还有奖金！”
所有人都愣住了。
唐眠没有解释更多。
她低头看了看掌心的模块，又看了眼地上滚动着的金属球，忽然意识到——她，或许能靠这个家伙，做一些别人做不到的事了。
唐眠在净化站的临时工作间内，将那块导磁板仔细地擦拭干净，然后小心地对照着旧系统接口手册，开始尝试拼接恢复。
咕噜浮在一旁叨叨叨：“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本球建议你至少先完成一次完整的扫描系统重启流程，否则一旦能源回流过载，你就会变成——爆米花。”
“闭嘴。”
“闭嘴指令无效，正在进入低音量吐槽模式。”
“咕噜。”
“好啦好啦！”
它灯光一闪，“你知道这个能源舱的型号很少见吧？
这种中继式能源分配单元，大概是‘前文明-复合节点系统’里的旧型号。
我猜，它不仅是个电池仓，还可能带有逻辑控制内核。”
“我也怀疑它不是纯电池。”
唐眠边焊接边说，“不然旧时代不会用三层防火墙锁它。”
几小时后，她终于将导磁板嵌入一台被废弃的半埋能源舱中，整合好线路并接上咕噜的电源引导模块。
“开始引导。”
“收到，启动仿生接口权限。”
一阵轻微的低频振动从地板下传来，能源舱上的灯珠逐个亮起。
“警告——本单元为受限能源核心，激活需授权。”
屏幕跳出乱码指令。
“要我破解它吗？”
咕噜兴奋道。
“不。”
唐眠盯着屏幕，“等它自己说话。”
几秒钟后，界面突变，一个老旧的文本框弹出：欢迎回来，工程员编号1919。
复建指令系统检测中……“工程员？
我？”
唐眠怔住。
下一秒，整个地面轻微颤动，废弃的地下舱门缓缓开启，一个深红色的徽章在灯光下浮现。
“那是……”咕噜突然飞过去转了两圈，尖叫道：“古代城市建设管理中心？
小唐你捡到了个地下指挥所入口！！！”
唐眠看着眼前被尘封的通道，喉咙发紧。
她盯着那道缓缓开启的通道，脑中一片轰鸣。
她只是想从废堆里捡点能卖水的零件，没想到会牵出整座城市底下的秘密体系。
唐眠站在地下通道入口前，迟疑了片刻。
“你不进去看看吗？”
咕噜浮在她肩头，灯珠一闪一闪，像个正在憋笑的孩子。
“怕炸。”
唐眠答得干脆。
“放心，本球一向是低压开路，遇炸先跑。”
“你不会飞出火场时还喊一句‘我很贵别烧我’吧？”
“那当然，精致生命懂不懂。”
唐眠沉了口气，摸出应急照明棒，将它捏响。
荧光光芒晃出一条斑驳阴影的下行梯道。
这里并没有如她想象那样布满尘网和腐臭。
反而地面干净，金属管线沿墙内嵌，细节精密。
“这个建筑工艺不是当代能做出来的。”
她低声说。
“确认，拟态合金，地层悬浮结构，典型前文明中期建筑风格。”
咕噜滴滴扫了一圈，“而且这里有运行中的备用电源。”
他们走到第一道封闭门前，门上有一道淡红色的光纹，像呼吸一样闪动。
唐眠伸手刚碰，门自动滑开。
咕噜惊了：“这安保系统也太……通融了吧？”
“我不是被叫了工程员编号吗，也许这里默认我有权限。”
门后是一间半弧形控制室，中心位置赫然摆着一张立体全息城市蓝图。
但大半区域都呈现“失联”状态，闪着灰白。
咕噜一边漂浮一边自语：“这不是地图……这是城市生态管理中枢！”
唐眠的指尖在面板上滑过。
工程员编号1919，检测到指令活动。
是否启动区域重启预检？
她没有犹豫，轻轻点下“是”。
控制台发出一阵轻响。
片刻后，系统冷静播报：生态区-东南片区，线路受损，需更换资源节点。
自动生成修复任务编号：CR-104。
“……任务编号？
它把我当运维工了？”
咕噜旋转一圈，“它把你当管理员！
你知道你现在相当于握着这座城市的钥匙吗？”
唐眠没有回答。
她的视线落在地图下方一行微小字体上。
工程员1919，当前权限等级：L2。
解锁更高权限，请完成至少三个主任务。
她嘴角动了动，终于轻声说：“看来……我要重返工作岗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