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急刹,陌生女人价值百万的钻戒滚到我脚下。她尖叫着指控我是小偷,
路人举起手机准备直播。我捡起戒指时突然愣住——戒圈内侧刻着方哲&晚星2013。
那是我和丈夫十年前的定情签名。镜头转向女人炫耀钻戒的直播账号,昵称是方总的晚星
。警察调查时我笑了:巧了,我老公也叫方哲。手机***突然响起,
闺蜜在视频那头大喊:快看热搜第一!方氏总裁今晚包下顶级酒店,
要给神秘未婚妻巨型烟花惊喜!镜头扫过现场香槟塔,一个背对镜头的女人无名指上。
正戴着那枚我脚下的失窃钻戒。
第一章:脚边滚来的百万指控地铁像个被甩干的巨兽,在隧道里猛地一顿,
钢铁的***刺耳无比。我被惯性狠狠掼向前方的冰冷扶杆,肋骨撞得生疼,
下意识抓紧头顶的吊环,才勉强没狼狈摔倒。车厢里一阵东倒西歪的惊呼和低骂,
混杂着沉闷的碰撞声。“哎呦!”“搞什么啊!”“我的新鞋!”抱怨声中,
一阵细碎、清晰、带着某种昂贵质感的滚动声钻入我的耳膜。嗒、嗒…嗒。
就在拥挤纷乱的人腿缝隙里,一枚戒指,一枚大得惊人的钻戒,
闪烁着冰凌切割般冷冽刺眼的光,一路蹦跳着,最终,不偏不倚,
停在了我那双洗得有些发白的帆布鞋鞋尖前头。我一时没回过神,只低头看着那玩意儿。
戒托是繁复缠绕的白金藤蔓,拱卫着中心一颗鸽子蛋大小、几乎毫无杂质的璀璨钻石。
光影在地铁惨白的顶灯下流转,像个迷你的、浮夸的水晶宫殿模型。值多少钱?
脑子里第一时间跳出的念头竟然是这个。几十万?或者……百万?念头只是一闪,
空气骤然变得稀薄尖利。“我的戒指!!!” 一声高亢到变调的尖叫,
如同沸油里滴进了冰水,瞬间炸开在我头顶。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恐慌瞬间攫住了我。
我抬眼。几步开外,一个年轻女人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心口,另一只戴着精致蕾丝手套的手,
正用修剪完美的指尖精准无误地指着我——鞋尖前那枚惹祸的石头。她画着精致全妆的脸,
此刻因惊怒而有些扭曲,那双漂亮却圆睁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喷薄的怒火如同实质,
裹挟着浓烈的香水味儿扑面而来。“小偷!就是她偷的!我的婚戒!
”尖利的女音撕裂着整个车厢相对静止的空气,“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我男朋友刚给我买的,Patek Phillipe定制款!值三百万!
”“三百万”三个字像重磅炸弹落下。人群嗡的一声,沸反盈天。
那些原本只是好奇、同情的目光,瞬间像淬了毒的针,密集地、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敌意,
齐刷刷钉在我身上。探究的,幸灾乐祸的,冷漠的……温度骤降,比车厢里的冷气更刺骨。
我成了众矢之的。“看着挺朴素的小姑娘……”“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赶紧报警!
抓起来!”嘈杂议论中,手机屏幕的幽光如同鬼火,一盏接一盏亮起,冰冷地对准了我的脸,
试图捕捉我此刻每一寸表情的裂痕。镜头是无声的利刃。女人更加激动了,仿佛正义附体,
踩着至少有十厘米的高跟鞋,踉跄着拨开挡路的人想要冲过来,声音拔得更高,
带着哭腔:“你这个***!还给我!那是我们爱情的象征!你们拍她!让她曝光!快报警啊!
”她颤抖的手指向周围的乘客,带着哭腔,“我的‘一生挚爱’……那是独一无二的!!
” 后面几个字被刻意拉长,带着浓烈的表演腔。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轰响,耳膜嗡嗡作响,
血液冲击着太阳穴。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一丝腥咸的铁锈味在口腔蔓延开。
指甲用力掐进掌心,疼痛是唯一的清醒剂。解释?
对着这些冰冷的镜头和眼前这个女人歇斯底里的指控?只会被解读为拙劣的狡辩。
周围的声浪、女人的哭号、手机的嗡鸣……汇成一股巨大的旋涡,要把我吞噬撕碎。那一刻,
我的视线被牢牢钉在脚下的戒指上,不是因为它巨大璀璨得惊人。是一股诡异的本能,
驱使我忽略这荒谬的一切。我只想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样子?众目睽睽之下,
在无数镜头和那女人几乎要扑上来的姿态里,我慢慢弯下腰。空气凝固了。
我能清晰地听到旁边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我的指尖在触碰到那冰凉坚硬的金属戒圈时,
不易察觉地一顿。然后,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地,捻起。
距离那个女人涂着鲜艳蔻丹、向我伸来抓抢的手不到十厘米的地方——举到了我眼前的位置,
挡住了她狰狞的脸和那些闪烁的镜头。车厢顶灯惨白的光线,毫无保留地穿透钻石,
在我眼前折射出虚幻的彩色光斑。我的目光,越过了所有喧嚣浮华,精准地、沉静地,
投向戒圈的内侧。那是光洁戒壁内侧一圈隐秘的凹陷处。细小的刻痕映入眼帘。
第一个字符是歪歪扭扭、带着笨拙又清晰无比的一撇一捺——一个手写体的 “方” 字。
像被某种东西狠狠烫了一下,我的指尖几不可查地一抖。紧接着,
一个同样风格、同样笨拙的 “哲” 字紧随其后。心脏骤然停止搏动,
随即以更疯狂的速度撞击着胸腔,撞得我眼前发黑。脑子里某个角落,
有遥远的、蒙尘的记忆碎片轰然炸开——大学图书馆窗外,斑驳梧桐叶漏下的光斑里。
两张幼稚的卡通信纸。对面那个穿着白T恤、笑容干净清爽到晃眼的男孩,把笔递给我,
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喏,林晚星,咱俩的签名!名字连一块儿,谁也拆不散!
方哲&晚星,2013!”笔尖在纸上划过时那种微微的阻滞感,仿佛穿透十年的时光,
重新缠绕上我的指尖。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最后那行镌刻的数字上: 2013 。
冰冷、深刻、像一个永恒的笑话。方哲&晚星。2013。我们的签名。
我们专属的、刻在无数廉价木质工艺品上嘲笑天长地久的“永恒印记”。现在,
它却出现在一枚刺目的、价值所谓三百万的“定制”钻戒内圈深处。我维持着举起的姿势,
戒指在我和那个不断哭喊的女人之间,隔开了不到半尺的距离。周围的议论声浪停滞了一瞬,
似乎所有人都被我反常的平静和凝视的专注弄懵了。那女人也愣了一下,
她的哭喊被卡在喉咙里,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我缓缓转过头,视线终于从戒指上移开,
精准地落在了那个女人同样戴着蕾丝手套、却有些紧张地攥着手包的左手无名指上——那里,
光秃秃。“你的戒指?”我的声音响起来,意外的平稳,
甚至带着一丝刚从深海浮起、强行压下的喑哑,在一片死寂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哦?
”这一声“哦?”轻飘飘的,没有质问,没有愤怒,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极致的冷静,
和被冻结的荒唐感。“那你直播账号叫什么?”我迎着她骤然收缩的瞳孔,
嘴角甚至向上扯了一下,扯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像面具裂开般的弧度。声音不大,
却像在每个人的耳膜上敲下一根冰钉,“不是整天在网上炫耀你那位顶豪男朋友的恩宠么?
”话一出口,我几乎不用费力寻找灵感。指尖微颤地滑开手机屏幕。
上还停留着刚才混乱时随手点开的一个本地同城热门推荐直播——主播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
一个无比熟悉的账号名称跳了出来,以极其微妙的姿态,在此时此地出现。
我甚至不需要点进去确认她的昵称了。那个嚣张到恨不得把名字刻在热搜上的女人,
她精心经营的“名媛”生活展示橱窗。“方总的晚星?”我轻轻将这四个字念出来,
音调几乎没有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柜深处取出的金属块,冻得人骨缝发寒。
万芊脸上的血色在那一刻褪得一干二净,精心描绘的妆面也无法遮掩陡然僵硬的肌肉,
眼里的慌乱像被惊扰的蜂巢,嗡嗡乱飞。“你……”她嘴唇哆嗦着,试图开口,
喉咙却像被沙砾堵住。周围的嗡嗡声炸开了锅!这一次是巨大的错愕和更深的好奇。
“什么意思?”“‘方总的晚星’?不是她吗?”“这唱的是哪一出?!
”“‘方哲&晚星2013’…刻字?”此起彼伏的议论如同飓风般席卷车厢,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我和万芊。而我的指尖,
为“方总的晚星”的直播账号头像上——一张她依偎在一个男人肩头巧笑倩兮的侧影照片上。
男人只露出穿着高定西装、梳理得一丝不苟发丝的半个后脑勺,
以及一个极具象征意义的、象征方氏家族继承人身份、极其罕见的宝蓝色蛇形袖扣。
一枚方哲去年生日时,我亲手为他戴上的袖扣。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又在下一秒被看不见的火焰猛然点燃,在血管里奔涌冲撞,烫得我指尖都在发颤。
身体却像被抽走了骨头,冰冷而沉重地靠在地铁冰凉的金属车壁上,支撑着自己不至于软倒。
喧嚣声浪仿佛隔了一层厚重的毛玻璃,模糊不清。警察匆忙挤开人群赶到现场时,
、手却将戒指攥得死紧的我;还有一群叽叽喳喳、伸长了脖子想要搞***相的热心“观众”。
带头的中年警官显然对这种“奢侈品失窃”加“情感纠纷”的戏码有点头大,他皱着浓眉,
视线在那枚刺眼的戒指上停留片刻,沉声问:“都怎么回事?谁报的警?失主是这位女士?
”他的目光投向万芊。万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又恢复了那副委屈受害者的姿态,
指着我的手指依旧没放下,声音带着哭过的嘶哑:“警察同志!就是她!肯定是她偷的!
刚才趁着急刹车混乱就扒走了!现在人赃并获了还想狡赖!”警官的目光转向我,
带着审视:“那你呢?怎么解释?戒指为什么在你手里?”我慢慢地抬起眼,
看向警官那双见惯了风浪、却依旧带着一丝威严和探寻的眼睛。
那枚沉重的钻石戒指硌着我的掌心,金属冰冷的温度也捂不热。然后,我牵动了唇角。
那个笑容极其细微,极其短暂,瞬间就隐去了,像是冰面上骤然碎裂又瞬间凝结的一道裂痕。
一种极度荒谬后的冷静,一种冰冷的悲哀,在眼底深处急速沉淀。“警察同志,真巧。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出乎意料的平缓,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缓缓扎落,“我丈夫。
”“也叫方哲。
”第二章:巨塔烟花下的重影“滴——呜——滴——呜——”警笛声像两把冰冷的锥子,
刺破了地底隧道闷沉压抑的空气,由远及近,带着某种终结混乱的肃杀意味。
穿着制服的两名警察拨开人群走过来,
空气里那股尖锐的、快要绷断的弦似乎“铮”地松了一下。“散开!都散开!手机收起来!
谁都不许拍了!”领头的中年警官浓眉紧锁,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目光严厉地扫过那些仍旧高举着手机、脸上混杂着兴奋与窥探欲的人群。
像被无形的扫帚驱赶,镜头不甘地晃动、垂落下去,只留下一张张意犹未尽的脸庞。
中年警官走到我和万芊面前,
视线在那枚被我攥得死紧、钻石璀璨光芒几乎从他指缝里溢出来的戒指上顿了一秒,
眉头拧得更深。“怎么回事?”他沉声问,目光扫向万芊,示意她先说。
万芊的妆容彻底花了,眼线和眼影晕开在下眼睑,像两条脏污的泪痕。她肩膀瑟缩了一下,
瞬间又挺直了腰背,像抓住浮木的溺水者,指着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尖利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慌:“警察同志!是她!她就是小偷!偷了我的订婚戒指!
三百多万呢!刚才人赃并获,还想撒谎!
她…”我平静地开口打断她歇斯底里的控诉:“警察同志,”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带着一种疲惫的穿透力,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拉回,
“我能要求记录那位女士的社交媒体账号信息吗?”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连警察都带着一丝错愕。“为什么?”警官审视着我。“因为这个账号名称,
‘方总的晚星’。”我的指尖冰冷,
点在手机屏幕上那张男人半个后脑勺和她依偎的亲密照上,“以及这枚,
在她口中‘刚买的’价值三百万的订婚戒指内侧,刻着‘方哲&晚星2013’。
”空气凝固了一瞬。方哲。2013。名字和年份像两颗投入静水的石子,
溅起无声却巨大的涟漪。警察狐疑的目光在我和万芊之间来回逡巡。
万芊的脸瞬间惨白得像一张漂白过的纸,她嘴唇哆嗦着,眼神疯狂闪烁着避开我的视线,
底气却明显泄了:“我…那是我男朋友的名字刻着玩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戒指是我的!
就是你偷的!你…你肯定是想敲诈!”警官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位女士,
身份证件出示一下。也请出示您的。”他目光扫向我。
我从挎包深处摸出那个有些磨损的卡包,手指微微发僵。
就在我手指触碰到卡槽的一刹那——“叮铃铃铃铃——!
”一阵极其刺耳、极其突兀的手机***,像一柄重锤狠狠砸碎了眼前这方寸之间的僵局!
屏幕骤然亮起,伴随着急促的震动,来电显示的名字像滚烫的烙铁跳动着——苏蔓!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揪,一种极其强烈、极其不祥的预感像冰水瞬间淹没了我。苏蔓,
我认识了快十五年、最沉得住气的闺蜜。这个时间,
她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打这样一通像催命符一样的电话过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混合着剧烈的心悸,让我几乎是带着颤抖划开了接听键。电话接通了。没有声音。
话筒里一片沉沉的死寂,连电流的杂音都没有,像一个吞噬一切的空洞。
这种诡异的安静反而比尖叫更让人心头发毛。“蔓蔓?”我下意识喊出声,
声音带着一丝紧绷的沙哑。指尖冰凉。下一秒。视频通话的请求界面,
像一只猛然睁开的血红眼睛,瞬间挤满了整个手机屏幕!
苏蔓焦灼到几乎变形的脸赫然出现在画面正中央!她眼睛瞪得极大,
瞳孔里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嘴唇煞白,没有一丝血色。背景似乎是她自己家的客厅,
灯光惨白刺眼。她的嘴以一种极为夸张的方式急速张合着,像是在无声地嘶喊。
巨大的惊恐穿透屏幕炸开!我的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全身的血都冲上了头顶!
指尖猛地绷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手机冰冷的金属边框里!“晚星!快看!!快看你手机!
看热搜!!”视频那边的苏蔓终于挣脱了那股扼喉的力量,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了出来,
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急促而扭曲变形,“第一!!看热搜第一!!快!!!方哲那个畜生!
!!”嗡——!像有一万只马蜂在瞬间撞入我的脑髓。
所有的声音——车厢的杂音、万芊尖锐的控诉、警察的盘问——都像隔了厚重的水层,
模糊、遥远、失真。指尖失去知觉般划掉了正在通话中的界面,
颤抖着点开了那个暗红色火焰标志的热榜APP图标。加载的圆圈旋转。
那一刻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冰冷的空气呛入肺腑。屏幕刷新。爆!
——方氏集团总裁今晚斥资千万,包下顶奢酒店‘星阙’,
为‘神秘未婚妻’打造梦幻订婚盛典!独家现场直击!标题刺目猩红,
下面紧跟着几张现场航拍图:奢华到极致的宴会厅全景,水晶灯如同倾泻的银河,
纯白色巨幅的MARRY ME灯牌在灯光映照下闪到刺目。巨型焰火塔,
如同蛰伏在酒店顶楼露台的黑色巨兽,正蓄势待发。
巨大的烟花弹外壳在夜色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高耸入云的香槟塔,
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眩晕的金色光芒,塔尖几乎触碰到高耸的水晶吊灯。神秘女主角现身!
手指下意识滑动,点开那个标着HOT的现场短视频直播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