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妖，艾蒿幻化成形的妖。因为一件宝物，迷上了一个和尚。我害得和尚同门被屠杀，
和尚还说带我一起离开。可后来，我还是被抓住了奄奄一息，
和尚付出代价将我救回牺牲这么多，他仍然说：他只是和尚。1、夜深山静，
层峰叠峦间云雾缭绕，一座庄严的禅寺坐落在山顶，于云雾中偶尔传来几下钟声。
雄浑的钟声在寂静的山谷散开，更显得寺庙静谧。不过，这平静马上要被打破了。
我是一只妖，此时正在闯入一间寺庙的路上，寻找一件东西，一件能救我命的东西。
跟在我身后，是几十只妖，个个凶神恶煞，不是善茬。寺庙的住持是个年纪不大的和尚，
法号慧觉。每只妖一看，都会觉得这住持和尚模样俊俏。刚刚他与众僧正大殿里诵经。
顷刻皆被群妖围困于一团，几十只妖身上散发的血腥气也在大殿中弥漫散开。
仿佛这里不是佛家寺庙，而是屠宰场，不知道佛祖有没有闻到这些气味儿？没办法，
妖平时杀的人太多了，又不爱洗澡。群妖咧着大嘴讥笑 手上武器叮当响，
一步步逼近这些和尚，极尽凶恶之气。和尚们纷纷闭上了双眼，自顾诵经。
只有慧觉和尚除外，他睁着眼，目光淡然，眼里毫无畏惧之色。
阿弥陀佛我拿起了一炷香，点燃了它。学着平时在寺庙里上香的香客模样，拜了拜，
又把这炷香插入了香炉中。这是我以前在灵山寺学到的东西。心中事了，必定上香感谢佛祖，
这叫还愿。只是现在还未完全了结，我怕到时候没有机会，只能先上着香。和尚们，
玉髓交出来，不然我这些兄弟可不像你们和尚一样，吃素的群妖听见我的话，
开始蠢蠢欲动，这群妖最喜欢细皮娇嫩的肉体了，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没有一个和尚说话。
死一样的沉默。不说就是他的下场。一个凶狠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随即相伴的是一个和尚因为掏心而死的惨叫声。这是虎妖慕金做事的一贯风格，凶狠强势。
眼见同门惨死，和尚们不忍直视，紧闭上了双眼，手上转动起了佛珠，
嘴里不停念叨阿弥陀佛。只有慧觉这和尚一脸悲痛，嘴角微抿，直视惨死和尚的失身，
水潭般深不见底的双眸也染上了悲情之感。慕金见仍无人应答，准备抬手杀第二个之际，
慧觉终于开口了。施主，玉髓的下落只有我一人知道，放了他们吧群妖都围上来，
只待他交出玉髓。慧觉敛起悲痛的神情，转身看向我，
语气平和道：还请这位施主移步旁边房间，贫僧告知您一人。
我跟着慧觉来到了宝殿大厅的第一间偏房，这里平时是慧觉接待香客的地方。
也是我第一次见他的地方。那已经是三个月前了。刚进房间，
我挠了挠头、略带歉意地说道：你刚刚要是早点说，
我也不至于让那些妖怪欺负你的同门啊可惜这话说早了，因为这和尚说的答案，
根本不是我想听到的。施主，灵山寺没有玉髓2、我认识和尚慧觉的时候，是三个月前，
那是他第一天上任住持，也是我第一次来灵山寺，彼时他正在偏房接待香客祈福。
当天他身着简朴的僧袍，身形鹤立，面如冠玉，眼中透露出无尽的智慧和平和。
我站在寺院里，透过偏房的窗户看见他，心想真好看的人啊，妖得修炼多少年，
才能有这副好看的皮囊啊，反正在狐王大人的洞府里，没见过。看得入了神，
和尚接待完香客我也没注意，他抬头望向窗外时四目相对，我反应过来，略显尴尬，
作贼般仓皇逃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句话:施主，你与佛有缘。灵山寺位于高山山顶，
庙小，一间正殿诵经烧香拜佛，几间偏厅接待香客，还有一间后院，
是僧人吃饭和睡觉的地方。庙里和尚也不多，但香火却十分鼎盛。
只因传说灵山寺里供有玉髓。那是集天地之灵气的产物，受它滋润，能聚灵气、滋身心。
听说那是五十年前庙里老住持还是小和尚的时候，出门化缘偶然捡到的宝物，
将它供奉起来后，庙里的香火也好起来了。不少人为此而来。来得人多了，香火就更旺盛了，
玉髓的传说就广了。和尚如今告诉我灵山寺没有玉髓，我肯定不信不可能，
人人都说灵山寺有玉髓。我倔强的反驳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少唬我，
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那些个香客们烧香祈福后，下山途中都说玉髓好，
每次来都感觉身心舒畅。施主，烧香拜佛，心中事了，
自然身心舒畅和尚双手合十半鞠躬，捻了捻手中的佛珠。这玉髓人传人、人传妖、妖传妖。
狐妖大人也听说了灵山寺里有玉髓的事。正愁突破不了修炼大关，需要一件灵物来提升境界。
玉髓是最好的选择。我作为狐妖大人最受宠的榻上玩物，三个月前，他命令我取得玉髓。
说有了玉髓加持，他突破修炼大关，就能占领更多的山头称王。限期三月。做得到，
便封我为狐王夫人。做不到，他就掏了我的心，烧了我的尸。烧了我，意味着灰飞烟灭，
永世不得轮回，毕竟我是一只艾蒿妖。月光如炬，透过那棵菩提树，在树叶的分散下，
照进房间，此刻已成斑驳光束。我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三个月前，初到灵山寺的第一天。
白天作贼般走后，决定趁着夜色来寻你。我偷摸进大殿，爬上香案，欲在佛像身上寻找玉髓。
找得太入迷，没注意有人进来，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施主在干什么听见声音，
我吓一跳，差点没站稳，头往后仰了仰。转身想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吓唬我，
却看见是白天那个和尚。仍然翩翩如鹤，他眼眸深邃地望着我。
我.....额...我在...在为佛祖打扫灰尘。我站稳后，假装掏出衣角，
为佛祖擦灰尘。既如此，贫僧感谢施主的一片好心，只是佛像威严，
佛祖的东西不容轻易触摸，希望施主下身。和尚单手捻着佛珠给我行礼，
眼神中的诧异转瞬即逝，又是一副淡然神色。好的好的我心虚地从香案上爬下来。
又假装掏出衣角，想把那香案上的鞋印子擦干净。都怪来的路上山里泥泞路多，沾了不少泥。
和尚径直走向偏房，从里面带出来一块干净的抹布。施主，佛祖的东西不容亵渎，
我来擦吧我尴尬笑了笑，站在一旁，和尚要擦那就让他擦呗。清透月光透过大殿的缝隙，
照在和尚的背影上，望过去似一尊白玉。为了打破这份尴尬，也为了找玉髓，
我开口：那个你说我与佛有缘，我想做善事积福报，
在寺庙可以做一些清洁的活儿吗施主做好事、积善德，当然可以。只是夜已深，
不如先在偏房休息，明日再做。好看到目的达成，我窃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借着清洁的借口，我翻遍了整个寺庙，都没有发现玉髓的踪影。我从其他和尚的口中得知，
那晚遇见的和尚叫慧觉，是新上任的住持，灵根吉慧，年纪轻轻就精通佛道。
在寺庙里这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来上香的香客分为两类。一类满脸愁容，
上完香会写祈福纸参拜。一类满脸笑容，上完香诚心参拜就下山了。我不懂，问和尚。
和尚为我答疑解惑心中事未了，自然愁容满面，写纸祈福。心中事已了，自然满面春风，
上香还愿。这样啊，那等我的事了，我也上个香还愿。这段时间我还染上了一个习惯，
喜欢看那和尚接待香客情景的。大多是女香客找他，不是探讨佛法，答疑解惑，
更多的是上下其手，每次看见和尚面露怯色、不堪其扰的时候，我都偷笑。
俊俏的和尚谁不喜欢啊3、今日是三月之期的最后一天。
狐王大人突破修炼大关也就差一点点。带不回玉髓，我知道不仅自己要灰飞烟灭，
灵山寺也幸免不了。可我知道，这慧觉和尚不会骗我，他说没有就没有。我相信这和尚，
可狐王大人他会信吗？我面带难色，脸色煞白，和尚，不好意思，这段时间骗了你。
其实这段时间我来庙里都是找玉髓的施主，只看结果，你确实做了善事，积了善德，
上天有好生之德，会保佑你的。可是我要死了，佛祖在哪里啊话音刚落，
就远远听见一声奎狼嚎叫声，阴厉刺耳。那是狐王大人的前锋，每次狐王大人出现之前，
都需要奎狼嚎叫示威。狐妖来了，你快跑，我去拖延时间。来不及悲伤，
我赶紧从偏房跑到了大殿。狐王大人来了。眼见没有玉髓，狐王大人命令群妖血洗了灵山寺。
大殿里，佛像眼底下，一个个和尚倒下，有的被掏心吃掉，有的被四肢拧下。
一股血腥味瞬间炸开，比群妖刚闯入大殿更浓烈且恶心。这一刻，我确信佛祖没有嗅觉，
闻不到气味儿。我忍着恶心，强装镇定走到狐王大人身旁，依偎在他怀里，
撒娇说道：狐王大人，小艾真的尽力了，这些和尚死也不肯说出玉髓的下落。
温柔的语气令狐王大人脸上的戾气消失了不少，毕竟我了解他的脾气，
也是他最受宠的榻上玩物。会不会他看在曾经的情面上，舍不得杀我。
和尚应该已经跑出去了吧。我的思绪不觉飞远。狐王大人，那偏房里还有个和尚，
刚刚他说知道玉髓的下落，小艾跟他在偏房密聊过在我以为逃过一劫时，
一个声音又把我送往了地狱。循着声音望去，还是虎妖慕金。这虎妖一直仰慕着狐妖，
却从未受宠过。毕竟看过去一脸凶狠，体型硕大，
哪个雄性会喜欢她这样的妖呢?我知道她十分嫉妒我，一来就成了狐王大人最受宠的妖，
因此处处与我不对付。其实我也不想被狐妖宠幸，只是初幻化成人形不知去往何处，
误入深山。彼时被一只猪妖拦住了去路，要欺负我。是狐妖打败了猪妖，救了我，
说我一个人孤单，他那儿妖多热闹，要带我回洞府。我就这样被他带回了他的山头，
成了他最受宠的玩物。你好香啊这是狐妖最喜欢对我说的一句话。
我知道是我的本体使然，我的香气能安神。天天闻血腥气，偶然闻到艾草香，当然喜欢。
只是我天天闻狐妖身上的浊气，快要吐了。狐妖听见慕金的话，又恢复了满脸戾气，
目光凶狠地抬起我的下巴，看向我。我佯装忘记了这回事，
扭头嗔气道：那和尚刚为了救大厅这些和尚，骗我去那偏房拖延时间，
我刚刚审问过了他什么也不知道。狐王大人又勾起我的脸颊，狠亲了一口，
示意慕金将和尚带过来。亲的这一口，比一坨牛粪拉身上还恶心。但我只得忍着这股恶心，
内心祈祷：和尚，你可千万要跑了啊4、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顷刻时间，
慕金就将和尚像扔猎物一样扔到了大厅中间。巨大的冲击力导致和尚受了伤，
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和尚还是强忍镇定站了起来。看着满地残尸，眼神里满是不忍和落寞。
说了一句阿弥陀佛，便将头调转朝外，双眼紧闭，开始诵经。
狐王大人问了几遍玉髓的下落，回应的只有诵经声。算了，你不说我就先送你去见阎王，
然后绝地三尺，我就不信找不到玉髓。狐王大人没了耐心，便动了杀念。和尚，
是你要找死，我......慕金伸出虎爪，邀功似的想要这和尚的命。
我不忍这和尚就这么死了，连忙道：狐王大人，这次没有找到玉髓我也有错，
这和尚我有办法让他开口。喔--，小艾你有什么办法?狐王大人示意慕金停手，
略微迟疑地望着我。威逼不行，我可以色诱啊。和尚，最怕破戒了，
特别是在佛像注视下您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明早之前，
定要他乖乖交待玉髓的下落我谄媚地向狐王大人保证。狐王大人同意了我的提议。
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将功补过，明早大殿门开，我要知道玉髓下落，
否则你们一起死他带走了群妖，只留我和和尚在大厅。临走前，在我脸上又狠狠亲一口，
再而扯掉我身上的衣物。我无衣蔽体，群妖哄笑。虽然妖没有羞耻心，但是此刻我仍觉灼心。
到底为什么呢？我只能靠手勉强捂着胸口，关上了大殿门。和尚还是紧闭着双眼，
不过终于开了口：香案上的桌布可以取下来蔽体。你不是说佛祖的东西不容亵渎吗？
我佛慈悲心肠，利他即利己。我扯了香案上的桌布裹住了自己，
看见和尚嘴角流出的血，忍不住想去替他擦掉。手刚触碰到嘴角，和尚瞬间睁开双眼，
后退几步。施主，请自重。我气不打一处来：刚刚叫你跑，你为什么不跑？
贫僧从小就在此出家，万般皆有定数，顺其自然，莫强求。什么狗屁佛祖，
你的同门信佛，可生死关头，佛祖理都不带理你们。还不是一个个惨死。
听见和尚这不畏的语气，我更烦了。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烦归烦，
我还是拉着和尚来到了佛祖的佛像后面。推开上面的小佛像，一个暗道出现了。
三个月借着清洁打扫，除了没找到玉髓，这寺庙有几只苍蝇我都摸得门清。
这个暗道直通山脚下。我催促道：和尚，快跑吧。和尚看到暗道出现，不惊也不喜，
他作为寺院主持，肯定知道这个暗道。见和尚没有要跑的意思，我把他往里推了推。[和尚，
活着才能把你那些所谓的佛曰传下去]他还是神情淡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不想让他死。
刚想上手把他打晕施主，一起走吧我愣了愣，一瞬间有点失神。佛曰:万般皆苦，
唯有自渡。施主你是有佛缘的。和尚再次表示希望我和他一起离开。5、横竖都是死，
跟着和尚一起走，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呢。我跟着他就这样从暗道下了山。
为了避免被狐妖追上，我和和尚下山之后又不停歇翻了两座山头。不行，太累了，
我必须得歇会儿，不然我没被烧死也要累死了前面有一处茅草屋，
是寺院中僧人化缘途中的休息点，
贫僧领施主去那儿坐会儿吧和尚仍面不改色、神色安然地说道。
这人的体力怎么比妖还好?我此刻累得都有点抬不起腰。破败的茅草屋地方不大，
我和和尚各坐一方。和尚，我们在这儿休息一晚吧，这么多山呢，
那狐妖估计一时半会儿找不过来身心疲惫的我现在只想休息下。
施主累了那就休息一晚吧和尚开始诵经了。今晚的月亮格外皎洁，照在和尚的身上，
透澈发亮，我仿佛又看见了那尊白玉佛。我知道以往这个时辰，
是他带领寺院里众同门诵经的时间。曾经灵山寺里诵经声朗朗，我好几次伴着这声音入睡。
那几次，好像是我睡得最好的时候。没有让我担惊受怕的猪妖，也没有狐妖虐待似的折磨。
坐着休息了好一会儿，见和尚的诵经还未结束，我决定去摘几个果子饱腹。微风拂过，
夜晚的林间发出窦窦悉悉的声音。说实话，虽然是妖，但我法力低微，
一些凶猛的野兽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我有点害怕，但是还未找到果子。
和尚赶了一整天的路，应该也饿了吧往前走着，终于让我看到了一颗桃树。
我急忙摘了几颗桃子，想带回去给和尚分享。我回来时，和尚已经结束了诵经。
他在小心擦拭佛珠。给，这桃子可甜了我一边咬着桃子吃，一边把刚摘的桃子递给和尚。
阿弥陀佛，多谢小艾施主和尚微躬身接过我的桃子。我第一次听见和尚叫我小艾施主。
在寺院里三个月，每次遇见他，他行礼，只叫我施主。其实我不叫小艾，我没有名字，
也没有父母和亲人艾草是下等的植物，长在山间野涧中。没有意识，
只有最原始的生物本能。春天发芽生长，夏天汲取阳光，秋天开花散果，冬天叶落枯萎。
牛粪拉身上，也只知道汲取它的营养。我能修炼成人形全靠那滴水。
那也是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季风正吹得我左摇右晃。天上滴下来一滴水，落在我枝干上，
我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这风真讨厌这想法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后来我知道这叫意识。我不再只具有生物本能，我能知冷知热、懂得吸收自然灵气，
更开始嫌弃牛粪。从此四季在我眼里，不再是生长、开花、结果、枯萎，
而是春夏秋冬的轮回。我更害怕有什么凶猛的动物路过，踩伤我。
我开始想着要是我能变成人能跑，我就不怕了。直到有一天，
一直吸收自然灵气的我竟真的幻化成人形。佛曰，凡所有相，皆为虚妄，名字，
称呼而已 ，你就是你便可和尚擦完的佛珠在月光的照耀下，光亮如新。我咬着桃子，
脑海里浮现了那狐妖第一次叫我小艾的场景。我被带回洞府，他刚啃食完兔肉，凑我耳边，
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还未有名字，他说那就叫我小艾。浓烈的腥臭味熏得我难受，
只得连忙说好，然后逃到一边。现在回想仍觉一阵阵恶心，这桃子入口也不甜了。
我不喜欢小艾这个名字，和尚，你给我取个名字吧6、和尚见我执意，单手捻了捻佛珠，
开口道：艾蒿，性温味辛也，民间端午常采，用于安神辟邪。名取'绥'字，
合安宁顺遂之意。那姓呢？我看别人都有名有姓听到我的名，我迫不及待又要了个姓。
‘苏’字如何，希望施主日后也如今日般，生气昂扬。苏......绥，苏绥，
听起来挺好听的我不识字，不过是和尚取的名字我就莫名的喜欢。
瞬间觉得手里的桃子又甜了。咬一口，的确如此。从此以后，我有名字了。和尚，
我的名字怎么写啊？我对写字这事没什么兴趣，在寺庙那三月，
每次看见那些香客在祈福纸上写东西，我都困得慌，可这个仪式参与的香客是最多的，
哪有那么多好写的啊。可是我的名字我想学。苏绥施主，夜深天黑，
明日我再教你吧和尚刚吃完桃子，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月光不似刚入夜那般白洁，
有些许云朵挡住，照进茅草屋里，只有缕缕若隐若现的光线。忘了，我是妖，
夜晚也能看得清。但和尚只是终究是个普通人，学再多的佛法，天黑还是看不清。
好吧夜渐深，我们都没睡。我想象着自己的名字怎么写，期待明天和尚教我。望向和尚，
他以打坐姿势坐着，身形看起来单薄形瘦，手里捻着佛珠，嘴里默念着一些东西，
昵呢喃喃听不清。但他的神情不似从前那般淡然平静，反而涌现出一股悲痛落寞的脸色。
我想是因为昨日同门被屠。我不经觉得难过，想哭却因为是妖哭不出来。
妖天生没有眼泪这东西。我不经回想起在寺庙那三月，其他的和尚每次见到我也都行礼问好。
和尚们都好有礼貌啊。不像在狐妖洞府里，除了嘲笑声，就是怒吼声。和尚，对不起啊，
我要是早点通知你们跑，也许有救的我蜷缩着双腿，身子躬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