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那场红雨是怎么来的。它来得悄无声息，却带走了整个世界的喧嚣。人们说，
末世是秩序的崩塌，是人性的深渊。但对我陆舟来说，
末世更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永无止境的加班。
当别人在哭喊、在祈祷、在为了半块饼干打得头破血流时，我正拧着一颗锈死的螺丝。
我总觉得，这世界烂是烂了，但只要扳手还在手里，引擎还能转动，那就总有能修好的东西。
我的卡车，就是我的答案。在这片死寂的土地上，它将是我唯一的信仰，
也是我碾碎一切障碍的铁锤。第 1 章陆舟睁开眼。头顶是生锈的停车场天花板。
空气中一股铁锈味，混着点别的什么，说不上来。他坐在重型卡车的驾驶座上。这车他认识，
解放J7，他亲手改过的，加高了底盘，换了减震，就为了拉那些超规的零件。车窗外，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身影正在漫无目的地游荡。它的脖子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歪着，
脑袋耷拉在肩膀上，像是没长稳。陆舟推了推车门，没推动。门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对劲。这里是他自己的改装店停车场，
他昨天晚上明明是在店里画图纸，怎么一觉醒来就睡车里了？还有外面那个……人？
就在这时，一个机械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直接在他脑子里响了起来。
“超维改装工坊系统已绑定。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不稳定，发布新手任务：改装车辆，
逃离停车场。”陆舟愣住了。啥玩意儿？系统？他这是小说看多了，出现幻觉了？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那声音还在。“任务目标：在三分钟内，将驾驶室右侧车门，
改装成一个可向外刺出的简易撞角。任务时限：三分钟。任务失败，车门将被彻底破坏，
宿主生命体征归零。”车窗外，那个游荡的身影听到了脑子里这声音的动静，猛地转过身。
它的脸是灰白色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就是两个空洞的窟窿。它“嗬嗬”地叫着，
然后开始用身体一下一下地撞击车门。“砰！”“砰！”车门被撞得嗡嗡响，
车窗玻璃都跟着颤。陆舟的视线里，一张半透明的结构图瞬间展开，
就是这扇车门的内部构造。一根红色的线条从门把手的位置，一直延伸到车门的边缘，
旁边标注着三个字：撬棍。他下意识地看向副驾驶座。那里果然躺着一根半米长的撬棍，
是他昨天干活用剩下的。“砰！砰！砰！”外面的撞击越来越用力，
车门的金属已经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陆舟的脑子飞快地转。不是幻觉。是真的。末世，
丧尸，系统，这些只在小说里存在的东西，全砸他脸上了。他没时间害怕，
也没时间胡思乱想。脑子里那个机械音又响起了。“剩余时间：两分四十秒。”妈的。
陆舟骂了一句，一把抓过撬棍。他的手很稳，常年跟机械打交道，这双手比什么都可靠。
他按照脑子里的结构图，用撬棍的尖端，对准了车门内饰板的一个卡扣位置。
“格当嘚——”他用撬棍使劲一撬，卡扣应声而断。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剩余时间：两分十秒。”外面的丧尸似乎撞得更加疯狂了，整个车身都在微微晃动。
陆舟不理会，他专注地拆着内饰板。很快，整个门板的内衬就被他卸了下来，
露出了里面的金属骨架和各种线束。红色的线条又出现了，这次是连接着门锁的拉杆。
剪断。陆舟摸出随身的工具刀，用刀口对准那根细细的金属拉杆，一刀下去，
拉杆“啪”地一声断了。现在，这扇门从里面已经打不开了。“剩余时间：一分钟三十秒。
”他必须快。他看了看撬棍，又看了看***出来的车门骨架。脑子里，
一张简易的装配图浮现出来。很简单，甚至粗暴。就是把撬棍固定在门板内侧，
一头对着门锁的机械结构，另一头，也就是最尖锐的那头，斜着指向车外。这样一来，
只要他从里面拉动一个机关，撬棍就会像一根长矛，猛地向外刺出。“砰——！”一声巨响，
车窗上出现了一道蛛网般的裂痕。那个丧尸竟然开始用脑袋撞玻璃了。
陆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了一眼驾驶座上可以调节靠背的那个手摇杆，
一个主意冒了出来。他把撬棍的一头卡进门锁的机械结构里，
另一头用铁丝和拆卸下来的卡扣，死死地固定在车门的内骨架上。然后，
他把那根连接座椅靠背的金属拉杆，弯成了一个钩子，钩住了撬棍的中段。
只要他转动那个手摇的把手，拉杆就会带动撬棍，让它的另一端向外顶。
“剩余时间：三十秒。”车窗的裂纹越来越大，玻璃碎片“哗啦哗啦”地往下掉。
丧尸那张腐烂的脸，隔着破碎的玻璃，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一股腐臭味钻了进来。
陆舟不再犹豫，他握住那个手摇把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转！“嘎——吱——！
”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撬棍的尖端，顶着厚重的车门金属板，一点一点地向外凸起。
“轰！”一声闷响，撬棍的尖端终于刺穿了车门！不，还不止。那根被他固定好的撬棍，
整个地、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车门里猛地弹射出去！就像一根蓄满了力的弹簧。“噗嗤！
”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车窗外，那个丧尸的动作僵住了。一根闪着寒光的撬棍，
从它的眼窝里深深地扎了进去，贯穿了它的脑袋。它晃了晃，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新手任务完成。奖励：系统基础权限，核心结晶x1。”机械音再次响起。
陆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他看着窗外倒下的丧尸，
又看了看自己这扇破了个大洞的车门，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活下来了。就在这时，
他感觉车身的震动变得剧烈起来。不只是这一辆。停车场里，四面八方，
都传来了“嗬嗬”的嘶吼和“砰砰”的撞击声。他被包围了。
第 2 章车身的震动越来越厉害。就像被几百只手同时摇晃。陆舟透过破碎的车窗向外看。
停车场里那些原本停在车位上的车底下，一根根灰白的手臂伸了出来。接着，
一个个歪歪扭扭的身影站了起来。他们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有保安，有白领，有送货员。
但现在，他们都只有一个动作——朝着陆舟的卡车，慢慢地围过来。他们的脚步拖沓，
在地上划出“沙沙”的声响。汇合在一起，就成了让人头皮发麻的潮水声。
“警告：检测到大规模生物体聚集，威胁等级提升。建议宿主尽快离开。
”脑子里的声音又响了。陆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怕是没用的。
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开车冲出去。他看了一眼方向盘，钥匙还插在上面。他转动钥匙。
“嗡……咕噜噜……”启动机响了两声，然后就没动静了。没油了？陆舟心里一沉。
他昨天开回来的时候，油箱就快见底了，本打算今天去加油的。完蛋。他看向车窗外，
那些丧尸离卡车越来越近了。最近的一个，离车头只有不到五米。它张开嘴，
露出发黑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叫。就在这时，
他脑子里那个叫“超维改装工坊”的系统，界面又弹了出来。
一行字浮现出来：扫描周边可用材料……扫描完成。
发现可用材料：废弃车辆燃油平均残余7%，废弃车辆电瓶部分完好。
是否生成“紧急供油模块”蓝图？陆舟眼睛一亮。是！“是！”他在心里大喊。
蓝图生成中……生成完毕。一张新的、更加复杂的结构图出现在他眼前。
是关于如何抽取其他车辆油箱里的剩油，并且通过一个简易的过滤器，供给自己卡车的蓝图。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他看了一眼蓝图，需要的材料很简单：一根油管，
一个油泵，一个用饮料瓶和纱布就能做的简易过滤器。这些东西，他的工具箱里都有。
他立刻行动起来。他打开储物箱，拿出自己的宝贝工具箱。红色的，沉甸甸的，
里面的工具被他擦得锃亮，码得整整齐齐。他拿出一卷防油的橡胶管，一个手动抽油泵，
还有一把大力钳。车外的丧尸已经贴到了车身上。一只手从破碎的车窗洞里伸了进来，
乱抓乱挠。指甲在刮着座椅的皮面，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陆舟看都不看，
他从工具箱里摸出一把锤子，对着那只手的手腕，狠狠地砸了下去。“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很清脆。那只手缩了回去。他没有耽搁，打开车门。
他这边车门被撬棍破坏了，还能勉强开关。一股浓烈的腐臭味瞬间涌了进来，
熏得他差点吐出来。他屏住呼吸，半个身子探出车外。离他最近的，就是一个穿西装的丧尸。
它正低着头，啃食着地上什么东西。听到开门声，它猛地抬起头，
血淋淋的嘴就朝陆舟的脖子咬了过来。陆舟动作更快。他手里的锤子顺势一挥，
“当”的一声，正中那丧尸的脑门。那丧尸往后一仰，倒在了地上。他不敢在外面多待，
迅速跳下车，蹲在车轮后面。停车场里，到处都是游荡的丧尸。它们行动缓慢，
但数量太多了。他按照系统提示，跑到旁边一辆小轿车旁。车窗已经碎了，他伸手进去，
拧开了油箱盖。然后把抽油管塞进去，开始手动抽油。
“咕嘟……咕嘟……”带着汽油味的液体被抽了上来，流进他准备的塑料桶里。他动作飞快，
抽完一辆，又去抽下一辆。那些丧尸被他吸引，慢慢地朝他围过来。他一边抽油，
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手里的锤子握得紧紧的，只要有丧尸靠近，就一锤子解决。
他像一个在狼群里打水的工人，冷静，高效，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很快就抽了小半桶油。
他把油桶提回卡车边，迅速连接好系统蓝图里的简易过滤装置，一头接进卡车的油箱进油管，
另一头放进油桶里。然后，他回到驾驶室，再次拧动钥匙。这一次，引擎发出了咆哮。
“轰隆隆隆——”这声音在死寂的停车场里，就像一声惊雷。所有的丧尸，
瞬间都朝着卡车转了过来。它们开始加速，虽然还是那种笨拙的、拖沓的步伐，但那股气势，
就像一道灰色的堤坝，要拍碎他这叶孤舟。陆舟没有丝毫犹豫。他挂上一档，
猛地一脚油门踩到底。卡车发出一声怒吼，巨大的车身向前一冲。“哐当！
”最前面的一个丧尸被撞飞了出去，像个破麻袋一样飞出十几米远。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卡车的前保险杠，被他早就加固过，此刻就像一柄巨大的攻城锤。任何挡在它前面的东西，
都被轻易地撞碎、碾平。血肉和碎骨，溅满了整个车头。陆舟面无表情地握着方向盘。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停车场的出口。那里，卷帘门拉下了一半，只留下一个不大的缝隙。
对于普通小车来说，那是绝境。但对于他的重型卡车来说……“都给我让开！”他低吼一声，
把油门踩得更死了。卡车如同一头发疯的钢铁巨兽，撞开层层叠叠的丧尸群，
朝着那唯一的出口，冲了过去。第 3 章“轰——！
”卷帘门被卡车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撞得向上翻卷，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卡车冲出了停车场。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让陆舟的眼睛一阵刺痛。他眯了眯眼，
终于看清了外面的世界。这是一个寂静的世界。街道上到处都是废弃的车辆，有些撞在一起，
有些歪在路边。商店的橱窗碎了，满地都是玻璃碴子和散落的商品。风吹过，
卷起地上的报纸和塑料袋，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没有鸣笛，
没有人声，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死寂。还有那些……在街上游荡的影子。
它们和停车场里的丧尸一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像一群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陆舟把卡车停在路中间。他感觉像做了一场梦。昨天，这里还是车水马龙的街道，今天，
就成了这幅鬼样子。他看了一眼油表，指针刚刚离开红线。这点油，撑不了多久。
他必须找个地方，补充燃料和物资。还有，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打开系统界面。
除了那个“紧急供油模块”的蓝图，还有一个灰色的图标，点不开，
上面写着核心结晶x1。这就是新手任务的奖励。他点了一下那个结晶。
核心结晶：击杀变异生物获得。可用于系统升级，解锁高级蓝图。当前拥有：1。
是否消耗1个核心结晶，解锁“基础扫描”功能？陆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
解锁成功。瞬间，陆舟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他看向外面，
一些东西的旁边，开始浮现出淡淡的蓝色字体。废弃轿车：完好度65%，燃油残余4%，
电瓶完好。便利店：结构完整，内部可能有物资。变异体普通：听觉敏锐，
行动迟缓，弱点为头部。这……简直就是个外挂。陆舟心里一阵激动。有了这个，
他在这末世里活下去的几率，就大多了。他发动卡车，沿着空旷的街道慢慢开着。
他需要找一个目标。很快，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招牌——家乐福超市。
那是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型超市。在这种时候，那里无疑是宝库。当然，也可能是陷阱。
他把车开到超市门口的广场上。广场上散落着几辆购物车，还有几具尸体。
超市的玻璃大门碎了一地，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情况。他没有贸然进去。他把卡车倒退，
然后用车尾对着超市大门，留出足够的加速距离。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踩下油门，
同时按响了喇叭。“嘀——嘀嘀——！”刺耳的喇叭声在空旷的街道上传出很远。果然，
超市里，街道上，那些游荡的丧尸，全都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一样，朝着卡车涌了过来。
陆舟的目的，就是引怪。他要把这些潜在的威胁，都清理掉。他看着丧尸群越来越近，
最近的已经快要扑到车头上了。他猛地一打方向盘，同时踩下刹车。
卡车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车尾以一个漂亮的角度甩了过去。“哐！哐！哐！
”车尾就像一个巨大的横扫千军的武器，将冲在最前面的七八个丧尸全部扫飞。
有的撞在墙上，有的被卷进车底，碾成了肉泥。这一下，至少清出了一小片空地。
陆舟没有停，他立刻挂上倒挡，再次加速，又是一次甩尾。“哐！哐！
”又有几个丧尸被扫倒。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斗牛士，驾驶着钢铁公牛，
在牛群中来回冲撞，一次次地用甩尾横扫着这些不知死活的怪物。
卡车的吨位在这里体现出了绝对的优势。丧尸？不好意思，我这车，吨位就是真理。
来回折腾了十几分钟，广场上的丧尸被清理得差不多了。陆舟把车停在超市门口，熄了火。
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根撬棍，又拿了一把手电筒，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下卡车。超市里很安静，
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货架东倒西歪，商品洒了一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和食物腐烂的混合气味，让人作呕。他打开手电筒，
光柱在黑暗中扫过。食品区，饮料区，日用品区……东西都还在。这简直是天堂。
陆舟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开始搜集物资。他先推了一辆购物车，
往里面装水、压缩饼干、罐头这些东西。就在他装到一半的时候，
他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是从仓库那边传来的。陆舟立刻停下动作，握紧了撬棍，
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响动又没了。是错觉吗？他刚要放松，一阵孩子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哭声很压抑，很小声，像是在努力地忍着。陆舟心里一惊。这里……还有活人？
第 4 章哭声断断续续的。像小猫在叫，可怜得很。陆舟握着撬棍，
一步步朝着仓库的方向挪过去。他的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动了什么。
仓库的门是那种卷帘门，关着，只留了一道半人高的缝。哭声就是从那缝里传出来的。
陆舟凑到门缝边，小心翼翼地往里瞧。仓库里堆满了高高的货架，光线很暗。
他借着从门缝透进去的一点光，看到货架后面，好像有几个人影。一个年轻的女人，
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女人正在轻轻地拍着小孩的背，
嘴里小声地哄着什么。除了他们，旁边还坐着两个老人，一男一女，看样子是夫妻。
他们缩在角落里，脸上满是惊恐和疲惫。一共四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小孩，还有一个老人。
是幸存者。陆舟松了口气，但随即又警惕起来。在这种环境下，活人，有时候比死人更可怕。
他清了清嗓子，低声说：“喂。”那个年轻的女人身体猛地一僵，像只受惊的兔子。
她回过头，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戒备。她看着门缝外的陆舟，
一把将孩子护在身后，声音颤抖地问：“你……你是谁？”“我叫陆舟。
”陆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友善一点，“我路过这里，听到有声音，就过来看看。
你们没事吧？”女人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里的敌意没有丝毫减少。
旁边的那个老男人也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挡在女人和孩子前面，
对陆舟说：“你……你别过来！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陆舟看明白了。
他们是怕自己抢他们的东西。他举起手里的撬棍，又指了指外面，说：“我不是来抢东西的。
我的卡车就在外面，车上有食物和水。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分你们一些。
”听到“卡车”两个字，女人的脸色变了变，眼神里除了戒备，又多了一丝厌恶和恐惧。
“卡车？”她咬着牙说，“就是你在外面开那辆破车？吵得要死，
把外面的怪物全都引过来了！你想害死我们吗？”陆舟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
他开卡车引怪，是为了清理出一片安全区域，好进去搜刮物资。在他看来，
这是最安全、最高效的办法。可是在这些躲在暗处、苟延残喘的幸存者听来，
那巨大的引擎声和喇叭声，简直就是催命的魔咒。“我……”陆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什么你！”女人情绪有点激动，“你知不知道我们躲在这里多少天了？
就靠一点剩饭剩菜活命！好不容易外面安静了一点，你一来，又把所有东西都招来了！
你快走！离开这里！”陆舟看着她那副又怕又恨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在末世，不主动出击，就等于等死。坐吃山空，迟早会被饿死，
或者被偶尔路过的丧尸发现。他信奉的是，能用机器解决的，都不是问题。而这辆卡车，
就是他解决问题的机器。但现在，他面对的是一群活生生的人。他们的逻辑，
和自己的完全不同。“听着，”陆舟耐着性子说，“外面的丧尸已经被我清理得差不多了。
至少这个广场上，是安全的。你们待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食物总会吃完的。”“不用你管！
”女人固执地说，“你快走！我们不想看到你！”陆舟沉默了。他看着这一家老小，
那个还在抽泣的孩子，那个满脸皱纹、瑟瑟发抖的老人。他叹了口气。“行，我走。
”他说完，转身就走。他不是圣母，没兴趣去说服一群不信任自己的人。他有自己的活法。
他回到超市大厅，继续往自己的购物车里装东西。水，食物，药品，电池，
打火机……所有能想到的，他都装。他装了满满两大车。然后，他把车推到卡车边，
开始往车上搬。就在他搬第二趟的时候，那个女人，从仓库里走了出来。她站在不远处，
看着陆舟，眼神很复杂。陆舟没理她，继续搬自己的东西。“那个……”女人终于开口了，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什么？”陆舟头也不抬地问。
“外面的……怪物，真的被你清理干净了？”陆舟停下动作，转头看了她一眼。
“你自己不会出去看？”女人咬了咬嘴唇，没说话。陆舟看她那副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他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扔了过去。“接着。”女人手忙脚乱地接住。“孩子渴了？
”陆舟问。女人低着头，没有回答，但她的动作已经给出了答案。“我车上有吃的，有水，
还有药。”陆舟说，“但不是白给的。我需要一个帮手，帮我搬运东西，顺便放个哨。
怎么样？”女人猛地抬起头，看着陆舟，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怀疑。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陆舟耸了耸肩，指了指自己的卡车。“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讨厌小孩的哭声。”第 5 章女人叫萧然。
这是她自己说的。陆舟没问她的过去，她也没问陆舟的。在这个世界上，
过去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萧然最终还是答应了陆舟的“交易”。
她把那两个老人和孩子从仓库里接了出来。老爷爷叫张伯，老奶奶叫李婶。孩子叫豆豆，
才五岁，因为又饿又怕，一直蔫蔫的。看到陆舟那辆像小山一样的卡车，
张伯和李婶都吓了一跳。“这……这车，得有多少油啊……”张伯喃喃自语。
李婶则是一脸担忧：“这么大的车，目标也太大了，万一……”萧然打断了他们：“别说了。
我们有吃的了。”她走到陆舟面前，低声问：“我该做什么？
”陆舟指了指超市里还没搬完的物资。“能搬的都搬出来。油、米、罐头，这些能放得久的，
优先。还有药品，找找看有没有感冒药、消炎药。”萧然点点头，立刻转身回去干活。
张伯和李婶也跟着一起帮忙。豆豆被李婶牵着手，好奇地看着陆舟，又看看那辆大卡车，
不敢说话。陆舟没再管他们，他开始检查自己的“伙伴”。这辆解放J7，被他撞得够呛。
车头凹进去一块，保险杠也歪了，上面还挂着几块破布和不知名的东西。车身上，
全是暗红色的血污和划痕。他打开系统界面。检测到车辆损伤：车头凹陷中度，
保险杠变形重度，漆面损伤大面积。是否生成“简易维修”蓝图？“是。
”蓝图很快出现。很简单，就是利用卡车自带的千斤顶和工具，把凹陷的地方顶出来，
再把保险杠矫正。这对陆舟来说，是闭着眼睛都能干的活。他从工具箱里拿出家伙，
叮叮当当地干了起来。敲击金属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萧然他们从超市里出来，
看到陆舟在修车，都停下了脚步。“他在干什么？”张伯小声问。“修车。”萧然说。
“这……这车还能修？”张伯一脸不可思议。萧然没说话，只是看着陆舟的背影。那个男人，
不高，也不壮，穿着一身油腻的工作服。但他站在那辆巨大的卡车前，拿着工具，
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神情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这辆车。他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质。
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虽然他看起来冷冰冰的，说话也不中听，但萧然觉得，跟着他，
好像真的能活下去。物资很快就搬完了。陆舟也把车头大致修整了一下。虽然还是坑坑洼洼，
但至少不影响行驶了。他把所有物资都装上卡车，然后用帆布盖好，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
“上车。”陆舟对萧然他们说。萧然愣了一下：“去哪儿？”“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这里不安全，血腥味太重，会引来更多的丧尸。”陆舟说。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示意萧然坐上来。张伯和李婶犹豫了一下，也爬进了后面的驾驶室卧铺。
那地方本来是给长途司机休息的，现在刚好能挤下他们两个人和豆豆。萧然坐上副驾驶，
看着陆舟熟练地启动卡车，挂挡，然后驾驶着这个庞然大物，驶离了超市广场。
卡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豆豆似乎对这辆大卡车很好奇，他扒着窗户，
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景象，眼睛里有了些许光亮。“叔叔，我们去哪里？”豆豆小声问。
陆舟目视前方，淡淡地说：“去一个能让我们晚上睡个安稳觉的地方。”他开着车，
在城市的街道里穿行。他一边开，一边用系统的“基础扫描”功能观察着四周。
废弃加油站：油箱已空。药店：内部结构损毁，无价值。小区：入口被车辆堵塞，
内部丧尸数量不明。他需要一个易守难攻，并且有资源的地方。很快，他锁定了一个目标。
城西的汽车4S店。那里地方大，展厅坚固，最重要的是，那里有修车用的工具，有零件，
甚至可能还有没卖出去的新车和油。卡车开到4S店门口，巨大的玻璃幕墙完好无损。
里面的车，一辆辆都崭新发亮，停得整整齐齐。陆舟把卡车停在门口，熄了火。“到了。
”他说，“今晚，我们就在这儿过夜。”第 6 章“这里？
”萧然看着外面富丽堂皇的4S店，有些迟疑，“这里……安全吗？”“比外面安全。
”陆舟解开安全带，“这地方的玻璃是钢化的，比墙还结实。而且，里面空间大，视野好。
”他下了车，手里拿着撬棍。“你们在车上等着，别下来。”他说完，
就朝着4S店的玻璃大门走去。大门是锁着的。陆舟没费什么事，用撬棍几下就撬开了门锁。
他推开门，一股新车特有的那种皮革和塑料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展厅里很安静，
一排排崭新的轿车，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具具沉默的钢铁尸体。陆舟没有急着进去，
他站在门口，仔细地听着。没有声音。他这才走进去，开始一层层地排查。
展厅、维修车间、配件库、办公室……他把整个4S店都搜了一遍。很好，一个丧尸都没有。
看来病毒爆发的时候，这里已经下班了。他回到门口，对着卡车招了招手。“可以下来了。
”萧然他们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下卡车。当他们走进4S店，看到那些一尘不染的新车时，
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天哪……”李婶喃喃道，“这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豆豆更是兴奋，他跑到一辆红色的跑车旁边，好奇地摸着光滑的车身。
陆舟没理会他们的惊讶，他直接走向了维修车间。那里才是他的天堂。各种型号的举升机，
一整面墙的工具柜，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扳手、套筒、螺丝刀。
地上还放着几台没修好的车，零件拆了一地。陆舟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改装店。
他打开一个工具柜，里面的工具都是全新的，德国进口的牌子，比他自己的那套还好。
他拿起一把梅花扳手，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十足。“这世界已经烂了，但我的工具箱，
永远干净。”他低声自语。萧然走了过来，看到陆舟那副如获至宝的样子，有些好奇。
“你……是修车的？”“嗯。”陆舟头也不抬地回答，“开改装店的。
”“所以你才会开那种大卡车，还会修它。”萧然说。“那不是普通的卡车。
”陆舟放下扳手，转过身，看着萧然，“那是我的工坊。我的伙伴。
”萧然被他这句话说得一愣。“系统？那叫‘工坊’。我的伙伴，不是我的工具。
”她想起了陆舟之前无意中说的一句话。“你说的那个‘系统’，到底是什么？
”萧然忍不住问。陆舟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一个能让我活下去的东西。
”他含糊地说。他没有解释太多。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走到一辆还没卖出去的SUV旁边，打开油箱盖，用一根软管伸进去，吸了一口。
“噗”的一声，汽油流了出来。这车是满油的。他找来几个大号的油桶，把这辆SUV，
还有旁边几辆新车的油，全都抽了出来。足足装了五大桶。有了这些油，
他的卡车又能跑很远了。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陆舟把4S店的大门从里面锁死，
又用几辆新车堵在门口，做了个简易的壁垒。然后，他从搬来的物资里，
拿出了一些罐头和面包。“吃饭吧。”简单的晚餐。豆豆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包，
好几天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张伯和李婶也是，一边吃，一边掉眼泪。萧然小口地吃着，
看着陆舟。陆舟坐在地上，背靠着卡车轮胎，手里拿着一块抹布，
在仔细地擦拭着他那把撬棍。擦得很认真，就像在擦拭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谢谢你。
”萧然轻声说。陆舟手上的动作没停。“不用谢。这是交易。”“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萧然坚持道，“如果没有你，我们……我们可能已经死了。”陆舟没说话。萧然看着他，
忽然问：“你家人呢？”陆舟擦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展厅天花板上的灯，
眼神有些飘忽。“没了。”两个字，很轻，但很重。萧然心里一紧，她知道自己问错了话。
“对不起……”“没什么。”陆舟低下头，继续擦他的撬棍，“都过去了。
”他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吃完饭，李婶和张伯带着豆豆去后面的办公室休息了。
萧然主动提出守上半夜。陆舟没拒绝。他靠在卡车旁，闭上了眼睛。他太累了，
从末世开始到现在，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现在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但他睡不踏实。
脑子里全是血腥的画面，和那个机械的系统音。他做了一个梦。梦里，
他回到了自己的改装店。他的父亲，那个一辈子都在跟机械打交道的老师傅，
正站在一辆车旁边，对他招手。“小舟，过来，看看这个发动机，毛病出在哪儿了。
”他走过去，刚要开口，他父亲的脸，突然变了。变成了一个没有五官的、腐烂的脸。
“嗬嗬……”他猛地惊醒，坐了起来。天已经亮了。萧然就坐在他旁边，抱着膝盖，
看着窗外。“你醒了？”萧然问。“嗯。”陆舟揉了揉太阳穴，“晚上有事吗？”“没事。
很安静。”萧然说。陆舟点点头，站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玻璃的缝隙向外看。天蒙蒙亮，
街道上还是一片死寂。但他感觉不对劲。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反常。就在这时，
一阵微弱的“呜呜”声，顺着风传了过来。那声音，很远，但很密集。
像是……什么东西在摩擦着地面，成千上万，一起朝这边涌来。陆舟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立刻打开系统扫描。警告：检测到超大规模生物体群正在高速逼近！预计五分钟后抵达！
威胁等级：极高！尸潮。陆舟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昨天引来的那点丧尸，
跟眼前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他立刻转身，对萧然吼道：“把他们叫醒！快！
所有人，上车！”第 7 章萧然被陆舟吼得一愣，但她看陆舟那张煞白的脸，
就知道情况不对。她立刻跑向办公室，把张伯他们全都叫了起来。“快！快上车！
”张伯和李婶睡得迷迷糊糊，被萧然连拉带拽地弄上卡车。豆豆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别哭！”陆舟一把将豆豆塞进后面的卧铺，然后对萧然喊：“坐好！
”他自己则跳上驾驶座，发动了卡车。引擎的轰鸣声，在这个死寂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陆舟，怎么了？”萧然系上安全带，声音颤抖地问。“尸潮。”陆舟盯着窗外，
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们被包围了。”“轰隆隆——”卡车巨大的引擎声，
像是一个信号。远处，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黑线。那黑线在快速移动，而且越来越宽，
越来越密。“沙沙沙……”那摩擦地面的声音，也从远处的闷雷，变成了近在咫尺的潮声。
很快，陆舟就看清了那是什么。那是一片由丧尸组成的海洋。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
堵塞了每一条街道，汇成了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朝着这个小小的4S店，席卷而来。数量，
成千上万。萧然看着窗外那骇人的景象，脸都没了血色。她从没见过这么多的丧尸。
超市门口那几个，跟眼前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零头。“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她慌了。
张伯和李婶在后面吓得直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陆舟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的心跳得很快，但他的大脑，却异常的冷静。跑？跑不掉。外面的路全被堵死了，
卡车一旦冲出去，就会被尸潮瞬间淹没。守？更不可能。4S店的玻璃大门再结实，
也扛不住这么多的丧尸一起撞击。唯一的生路，就是……冲出去！但是不能硬冲。
他看了一眼车后，那五大桶汽油。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形成。他打开系统界面。
是否消耗核心结晶x1，解锁“高压电网”蓝图？
警告：该改装需要消耗大量金属材料和电力。“解锁！”陆舟毫不犹豫。
一张复杂的、带着无数电路图的蓝图，瞬间在他的脑海中展开。太复杂了。
但陆舟只看了几秒，就明白了。他的大脑，仿佛被系统强化过，
这些原本需要研究很久的图纸，现在他看一眼，就能理解其原理，
并且知道如何用最简单的方式做出来。“萧然！”他大声喊道，“维修车间，有没有电焊机？
电缆？”萧然被他吼得一愣，下意识地回答：“有！有！”“好！张伯，李婶，
你们带着豆豆，躲到最里面的配件库去！用货架把门堵死！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陆舟命令道。“那你呢？”张伯颤声问。“我有事要做！”陆舟吼道，“快去！
”张伯和李婶不敢再多问，拉着豆豆，连滚带爬地跑向了维修车间深处。陆舟跳下卡车，
直接冲向维修车间。萧然也跟了过去。“你要干什么？”“造个大家伙！”陆舟一边跑，
一边说，“去把所有能找到的电缆都给我找来！越粗越好！还有那些废弃的汽车零件，铁板，
什么都行！”萧然虽然不明白，但她还是照做了。陆舟跑到一辆废弃的皮卡旁边，
用撬棍几下就把车厢拆了下来。那是一块厚厚的铁板。他又跑到电焊机旁边，接上电源。
“嗡——”电焊机启动了。陆舟拿起焊枪，一团刺眼的蓝光在他手中亮起。他开始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