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堕凡天界的风,是冷的。凤清歌跪在诛仙台边缘,鲜血从她破碎的铠甲缝隙中渗出,
染红了身下冰冷的白玉石阶。她的长发凌乱地垂在肩头,遮住了半边苍白的脸,
却遮不住那双漆黑如渊的眼睛——那里燃烧着刻骨的恨意,仿佛要将整个天界焚尽。
“凤清歌,你父亲勾结魔族,罪该万死!你身为战神之女,竟敢违抗天命,
今日便罚你剔去神骨,永堕凡间!”云层之上,天界众神的声音如雷霆般轰鸣。她抬头望去,
九重天穹金光刺目,那些曾对她俯首称臣的神将,此刻却冷眼睥睨着她,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勾结魔族?”她忽然低笑出声,声音沙哑如刀刮铁锈,“我父亲镇守天门三千年,
魔族连天界的一粒尘埃都碰不到……如今他尸骨未寒,你们便急着泼脏水?
”她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指尖触到脸颊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方才突围时,
被云裳的“挽月绫”所伤。那位昔日温柔唤她“清歌姐姐”的神女,此刻正站在众神最前方,
手中绫罗染血,眼底笑意如毒蛇吐信。“清歌,认罪吧。”云裳轻叹一声,语气悲悯,
“你凤氏一族已灭,何必再挣扎?”“灭族?”凤清歌瞳孔骤缩。她猛然攥紧掌心,
断裂的指甲刺入血肉。三日前,父亲奉命出征北荒,
临行前还将半块玉佩系在她腰间:“歌儿,等此战归来,爹带你去人间看花灯。
”可不过半日,天界便传来急报——战神凤翎临阵倒戈,引魔族屠尽三万天兵!
等她赶到北荒时,只看到父亲残破的战甲插在尸山血海之中,
手中还死死攥着那柄斩魔无数的“惊鸿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突然仰天长啸,
周身爆发出刺目金光。残存的神力化作万千剑影,将围上来的天兵逼退数丈!
云裳脸色骤变:“快拦住她!她要跳诛仙台!”2诛仙台下的罡风,能撕碎神明的魂魄。
凤清歌纵身跃下的瞬间,听见云裳气急败坏的尖叫,听见天兵们慌乱的脚步声,
却唯独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她像一片凋零的凰羽,坠向无底深渊。罡风刮过肌肤,
血肉剥离的剧痛让她几乎昏厥,可她却死死咬住舌尖——不能死!父亲的仇未报,
凤氏的血未偿,她怎能死在这里!“爹,等我……”意识模糊前,她扯下颈间染血的玉佩,
用最后一丝神力将其捏碎。这是父亲留给她的保命法器——“涅槃玉”。
炽热的红光骤然包裹全身,在罡风中撕开一道裂缝……3再睁眼时,腐臭扑面而来。
凤清歌躺在泥泞中,耳边是淅沥雨声。她试着抬起手,
却发现连指尖都动弹不得——神力尽失,经脉寸断,如今的她,与凡人无异。“哟,
这破庙里还藏着个小娘子?”粗粝的男声突然在头顶炸响。三个满脸横肉的乞丐围过来,
浑浊的眼睛在她沾满血污却难掩绝色的脸上来回逡巡。领头那人咧嘴一笑,
露出焦黄的牙齿:“兄弟们,今天走大运了!”凤清歌闭了闭眼。若是从前,
这种蝼蚁甚至不配死在她的剑下。可如今……她摸向袖中暗藏的银簪——那是跃下诛仙台前,
她从云裳发间扯下的。簪尾淬了剧毒,见血封喉。“大哥,我先来!
”一个乞丐迫不及待地扑上来。凤清歌任由他扯开自己的衣襟,却在对方俯身的刹那,
猛地将银簪刺入他脖颈!“噗!”鲜血喷溅在她脸上,温热黏腻。另外两人尚未反应过来,
她已抓起地上碎石,狠狠砸向第二人的太阳穴!“妖、妖怪啊!
”最后一个乞丐连滚带爬地逃出破庙。凤清歌踉跄着爬起来,捡起乞丐掉落的豁口柴刀。
刀锋抵住掌心时,她突然低笑出声——多可笑啊,堂堂战神之女,竟沦落到用凡铁防身!
4破庙外暴雨倾盆。她撕下衣摆裹住伤口,
却在弯腰时猛地僵住——丹田处隐约传来灼痛。那是……涅槃玉残留的气息!
她颤抖着抚上小腹,果然察觉到一丝极微弱的神力在经脉中游走。虽然不及从前的万分之一,
却如星火燎原,瞬间点燃她眼底的光。“天界那群蠢货……当真以为剔了我的神骨?
”她勾起染血的唇,眸中寒芒乍现。父亲曾说过,凤氏血脉的“涅槃”之力,
可破世间一切桎梏。如今看来,就连诛仙台的刑罚,也未能斩断这传承了万年的神族之魂!
5雨幕中,她摇摇晃晃地走向破庙残破的神像。那是一座被蛛网覆盖的凤凰雕像,
彩漆斑驳,却依旧昂首向天。她伸手拂去雕像额间的灰尘,轻声道:“凤凰浴火,
向死而生……爹,您看到了吗?他们杀不死我。”庙外忽然传来马蹄声。
数十名黑衣人策马围住破庙,为首之人举起弩箭,箭尖直指她眉心:“奉云裳神女之命,
取你性命!”凤清歌握紧柴刀,忽然笑了。果然,天界那些道貌岸然的神,
连一个“废人”都不肯放过。“告诉云裳——”她踏前一步,雨水顺着下颌滴落,
眼底却燃起滔天烈焰,“待我重回天界之日,必用她的头颅,祭我凤氏满门!
”6箭雨倾泻而下的瞬间,她纵身撞向凤凰雕像。“咔嚓!
”雕像底座突然裂开一道暗门!
这是她方才探查神力时发现的机关——涅槃玉的气息与雕像共鸣,
竟引出了这座凡间庙宇隐藏的密室。跌入密室的刹那,她反手甩出柴刀,
将追进来的黑衣人喉管割断。“轰!”暗门重重闭合。黑暗中,她贴着石壁缓缓滑坐在地。
掌心黏稠的血渗入石缝,忽然触到一片冰凉——是剑。一柄通体赤红的长剑插在密室中央,
剑身缠绕着凤凰浮雕,与她父亲那柄“惊鸿剑”竟有七分相似!
剑柄上刻着四个古篆:“焚天”。7凤清歌握住剑柄的刹那,赤光暴起!
磅礴的神力如洪流般涌入经脉,她吐出一口淤血,却低低地笑出声来。涅槃玉,
焚天剑……这天意,终究站在她这边。“云裳,你且等着。”她以剑撑地,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密室的铜镜映出她狼狈却锋利的眉眼,像一柄染血的剑,淬火的玉。
“天若不公,我便逆天;命若不顺,我便改命。”尾声三日后,沧州城郊。
一队商旅在官道旁的茶棚歇脚,正议论着近日奇闻——“听说没?城南破庙塌了,
里头挖出个密室,墙上全是血字!”“写的啥?”“好像是什么……‘凤鸣九霄日,
血洗天阙时’!”没人注意到,角落里戴着斗笠的少女轻轻放下茶碗。白纱下,
一抹朱砂痣艳如泣血。第二章:沧州劫1凤清歌压了压斗笠,白纱边缘的水珠连成细线,
将长街两侧朱红的灯笼割裂成模糊的光斑。她混在出城的人群中,
腰间粗布裹着的焚天剑烫得惊人——这把剑在凡间似乎成了活物,越是靠近权贵聚集之处,
剑身便越躁动不安。“让开!统统让开!”马蹄声如雷碾过青石板,
一队玄甲卫兵横冲直撞而来,惊得百姓慌忙退到街边。凤清歌被人流挤到墙角,
抬头时恰好看见鎏金马车擦身而过。车窗纱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半张苍白如玉的脸。
那是张极年轻的面容,眉目如画却透着病气,修长手指正抵着唇轻咳,
指节上戴着的墨玉扳指闪过幽光。凤清歌瞳孔骤缩。
扳指内侧刻着天界云纹——三百年前她随父亲巡视下界时,
曾在人间帝王手上见过类似的信物。这是天界用来监视凡间皇族的"锁龙印"!
马车突然急停。“有刺客!保护殿下!”尖叫声炸响的刹那,
十二道黑影从两侧屋檐飞掠而下,刀光如网,直扑马车!2血雾在雨中爆开。
凤清歌冷眼看着玄甲卫接二连三倒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这些刺客训练有素,
招式狠辣,但更令她在意的是他们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金纹——那是天界"傀儡符"的痕迹。
“云裳的手笔?”她嗤笑一声,转身欲走。凡间皇族的生死与她何干?
若不是要隐藏身份……“咻!”一支淬毒弩箭擦过耳际,钉入她身后的砖墙。转头望去,
马车早已倾覆,那病弱公子被三名刺客逼到墙角,袖口渗出的血将月白锦袍染成淡红,
手中长剑却稳得惊人。“萧国律例,当街刺杀储君当诛九族。”他忽然开口,
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回应他的是刺客的狂笑:“太子殿下,等你成了尸体,
律例自会改写成‘暴病而亡’!”凤清歌脚步一顿。太子?
那个戴着锁龙印的……竟是当朝储君萧煜?3焚天剑突然发出嗡鸣。凤清歌低头看去,
剑柄上的凤凰浮雕竟渗出金红血丝,顺着她的掌心脉络蜿蜒而上。
无数破碎画面涌入脑海——血海之中,萧煜手持玉玺站在九重台阶之上,
身后是崩塌的天门;魔气滔天的战场,他与夜无痕刀剑相抵,
眼中映出她的身影;最后是诛仙台上,他徒手抓住刺向她心口的利刃,
掌心血肉模糊……“因果线?”她猛地甩开剑柄,那些画面却如附骨之疽。
焚天剑是上古神兵,能斩因果,通轮回。所以这些是……未来?“噗!
”利刃入肉的闷响拉回神智。抬眼望去,萧煜左肩已被长剑贯穿,他却反手拧断刺客手腕,
夺过剑锋刺入对方咽喉。血溅在他眼睫上,晕开一抹惊心动魄的艳色。凤清歌闭了闭眼。
焚天剑既示警,说明此人与她命数相连。更何况……她看向刺客脖颈跳动的金纹,
冷笑浮上唇角。云裳要杀的人,她偏要救!4柴刀破空而至,
将刺向萧煜后心的匕首击飞。凤清歌如鬼魅般切入战局,焚天剑仍裹在粗布中,
只用一根随手折下的柳枝点向刺客眉心。萧煜霍然转头,看见斗笠白纱被剑气掀起一角,
少女眼下朱砂痣红得灼人。“姑娘小心!”他突然揽住她的腰急退三步。“咔嚓!
”他们方才站立的地面竟被毒镖腐蚀出焦黑坑洞。
凤清歌蹙眉看向腰间的手——这人重伤濒死,手上的力道却精准得可怕。“松手。
”“松手你会跌进毒阵。”萧煜温声解释,咳出的血染红她肩头粗布。凤清歌气笑了。
她反手扣住他命门,柳枝如游龙扫过三名刺客的咽喉:“现在,谁更需要小心?
”三具尸体轰然倒地时,萧煜眼底掠过异彩:“姑娘好身手。”“不及殿下装病装得像。
”她甩开他的手,柳枝挑开他染血的袖口——那道“伤口”下,
完好无损的肌肤上涂着朱砂与鸡血。四目相对,萧煜忽然轻笑:“孤若是不装病,
怎么引得他们倾巢而出?”话音未落,长街尽头传来隆隆马蹄声。黑压压的禁军如潮水涌来,
瞬间将残余刺客包围。5雨幕中,玄甲卫齐刷刷跪地:“臣等救驾来迟!
”萧煜却看向凤清歌:“姑娘想要什么赏赐?”他抬手时,墨玉扳指掠过她眼前。
凤清歌突然伸手扣住他手腕,在众人惊呼声中贴近他耳畔:“锁龙印不是这么用的。
”萧煜笑意凝固。“以心头血养玉,每日子时用剑气催动。”她指尖划过扳指内侧的云纹,
声音轻如叹息,“可惜啊,教你用印的人没说过吗?这印养到极致,会先吞了宿主的魂。
”禁军的刀剑已架在她脖颈,她却恍若未觉。直到萧煜抬手制止,
深潭般的眸子第一次泛起涟漪:“姑娘如何知晓这些?”“我不仅知道这个。
”凤清歌退后一步,白纱重新遮住面容,
“还知道殿下活不过明年惊蛰——若继续用这枚扳指的话。”6茶楼雅间,
血腥气被沉水香冲淡。萧煜斟茶的手很稳,仿佛半刻钟前当街遇刺的不是自己:“姑娘可知,
方才那句话足够诛九族?”凤清歌倚在窗边,焚天剑搁在膝头。
她透过纱帘望向楼下***的街道,唇角微勾:“殿下不妨先看看自己的手心。
”萧煜摊开手掌,一道黑线正从腕脉向心口蔓延。“锁龙印反噬。”她抛过一只瓷瓶,
“每日服一粒,能暂缓毒性。至于根治之法……”“姑娘有条件?”“我要殿下查三个人。
”凤清歌蘸着茶水在案上写下名字,“沧州刺史刘崇,镇北将军王延,
还有——天机阁主玄机子。”萧煜凝视着水痕,忽然抬眸:“前两人是孤的政敌,
姑娘与他们有仇?至于玄机子……”“殿下不必多问。”她起身推窗,暴雨顷刻打湿袖摆,
“七日后来城南土地庙,我替你拔毒。”7夜色吞没最后一缕天光时,
凤清歌闪身钻进陋巷。三枚毒镖擦着发髻钉入砖墙,她头也不回地甩出柳枝,
巷尾立刻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跟了一路,不累么?”她转身轻笑。
阴影中走出个戴青铜面具的男子,手中弯刀泛着紫芒:“能看破锁龙印,你果然不是凡人。
”“云裳的狗?”她指尖抚过焚天剑柄,“她倒是心急,我才落地三天,就派了‘魇卫’来。
”男子身形微僵:“你怎知……”“天界影卫,以梦魇为食,额有堕神印。
”凤清歌剑指他眉心,“你主子没告诉你,三百年前我执掌天刑司时,审过多少魇卫?
”弯刀劈来的刹那,焚天剑终于出鞘!赤红剑光如凤凰展翅,巷中积水瞬间蒸腾成血雾。
男子惊恐地看着面具裂成两半,露出额间黑色咒印:“焚天剑?!
你是凤……”剑锋吻过咽喉,将后半句话永远截断。“答对了。”凤清歌甩去剑上血珠,
“奖励是……死得痛快些。”8土地庙破败的供桌上,半截蜡烛淌着血泪。
凤清歌将魇卫的尸体拖到神像后,突然听见瓦砾轻响。焚天剑刚要出鞘,
却见一只雪白的狐狸从梁上跃下,九条尾巴在身后绽开如月华。“灵狐?”她眯起眼。
白狐化作少女模样,额间朱砂与她的位置分毫不差:“主人,白璃来迟了。
”凤清歌剑尖抵住她咽喉:“谁派你来的?”“三百年前您救过我的命。”白璃举起掌心,
一道凤凰形状的魂契熠熠生辉,“我说过,纵使堕入轮回,也会找到您。
”焚天剑突然发出清鸣,魂契与之共鸣。凤清歌闭目感应,
果然在灵狐魂魄深处看到熟悉的印记——那是她年少时独创的“缚魂术”。
“即便我如今神力尽失?”“主人就是主人。”白璃伏跪在地,尾巴轻轻缠住她的手腕,
“浴火的凤凰,迟早会烧穿这天。”尾声萧煜推开土地庙门时,
看到的是这样一幕——白衣少女正在给狐狸喂食,腕上缠着浸血的绷带。
晨曦穿过破窗洒在她侧脸,朱砂痣红得像未干的血。听见声响,
她抬眼轻笑:“殿下果然守信。”他的目光扫过她身后新垒的坟茔,
温润笑意不达眼底:“姑娘这里,倒是比东宫热闹。”凤清歌抛给他一把匕首。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她指尖燃起金红火焰,“拔毒的过程,比凌迟更疼。
”萧煜解开衣襟,露出心口蔓延的黑线:“巧了,孤最不怕的就是疼。
”第三章:拔毒1土地庙内,烛火摇曳。萧煜赤着上身坐在蒲团上,
心口那道黑线已蔓延至锁骨,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他垂眸看着凤清歌手中的金针,
唇角微扬:“姑娘这针,比绣花针还细些。”“殿下若是怕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凤清歌指尖捻着金针,针尖在烛火下泛着幽蓝的光。“孤只是好奇。”他抬眸看她,
“姑娘为何要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凤清歌动作一顿。焚天剑在角落发出嗡鸣,
剑身上的凤凰浮雕泛起微光。
她想起那些涌入脑海的画面——萧煜徒手抓住刺向她心口的利刃,
掌心血肉模糊;他在九重台阶之上,身后是崩塌的天门……“殿下想多了。
”她将金针浸入药酒,“我救你,只是因为你有用。”萧煜轻笑:“那孤更要好好活着,
才能让姑娘用得顺手。”2第一针落下时,萧煜的呼吸骤然一滞。金针刺入心口大穴,
针尾颤动如蜂鸣。凤清歌指尖凝聚一丝神力,顺着金针渡入他体内。
锁龙印的反噬之力如毒蛇般缠绕在经脉上,她的神力一触即发,立刻激起剧烈的反扑。“唔!
”萧煜闷哼一声,冷汗顺着下颌滴落。他死死攥住蒲团边缘,指节泛白,
却始终没有发出第二声痛呼。凤清歌瞥了他一眼,继续下针。第二针,
第三针……九根金针依次刺入心口要穴,形成一个玄奥的阵法。萧煜的脸色已惨白如纸,
唇色却愈发殷红,仿佛饮了血。“接下来会有点疼。”她忽然开口。萧煜还未反应过来,
就见她指尖燃起金红火焰,顺着金针一路烧入他体内!“啊——!”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他猛地仰头,脖颈青筋暴起。锁龙印的反噬之力在火焰中疯狂挣扎,
黑线如活物般在他皮肤下游走,试图逃离金针的束缚。凤清歌按住他肩膀,
声音冷冽:“忍住了。”她指尖火焰更盛,焚天剑突然出鞘,悬在萧煜头顶。
剑身上的凤凰浮雕睁开双眼,一道赤红光芒笼罩而下!3“轰!
”黑气从萧煜心口喷涌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条黑龙的虚影。龙眼猩红,獠牙森森,
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凤清歌冷笑:“区区锁龙印,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她抬手握住焚天剑,剑锋直指黑龙:“斩!”赤红剑光如凤凰展翅,瞬间将黑龙斩成两截。
黑气溃散的刹那,萧煜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心口的黑线也随之消散。“结束了。
”凤清歌收起金针,指尖火焰熄灭。萧煜瘫软在蒲团上,呼吸急促,
却仍强撑着笑道:“姑娘这‘有点疼’,可真是谦虚。”她瞥他一眼,
丢过一瓶丹药:“每日一粒,连服七日。”萧煜接过药瓶,
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姑娘救命之恩,孤该如何报答?”“替我查清那三个人的底细。
”凤清歌转身走向供桌,“尤其是玄机子。”萧煜眸光微闪:“姑娘与玄机子有仇?
”“他手上有我想要的东西。”她指尖轻叩桌面,“殿下若是查到了,
就来城南的醉仙楼找我。”4夜色深沉,凤清歌站在土地庙外,
看着萧煜的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白璃从暗处走出,九条尾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主人,
为何不直接告诉他真相?”“凡人心思难测。”凤清歌摩挲着焚天剑柄,
“他现在对我有所求,才会尽心办事。若是知道我的身份,反而会生出戒心。
”白璃歪头看她:“主人信不过他?”“信?”她轻笑一声,“这世上,除了你,
我谁也不信。”5七日后,醉仙楼。凤清歌坐在二楼雅间,指尖把玩着一只白玉酒杯。
窗外细雨绵绵,长街上行人匆匆,她却仿佛置身事外,眼中只有杯中晃动的酒液。
“姑娘久等了。”萧煜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个青衣小厮。他今日换了身月白锦袍,
衬得面色愈发苍白,却掩不住眼底的精光。“查到了?”凤清歌抬眸看他。
萧煜在她对面坐下,从袖中取出一卷密信:“刘崇与王延的底细都在这里。
至于玄机子……”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此人行踪诡秘,
孤只查到他在城外的青云观出现过。”凤清歌展开密信,
目光在“天机阁”三个字上停留片刻:“殿下可知,天机阁为何要监视你?
”萧煜轻笑:“孤若是知道,就不会被锁龙印折磨这么多年了。”他抬手为她斟酒,
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姑娘为何对玄机子如此感兴趣?”“他手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凤清歌端起酒杯,目光透过酒液看向他,“殿下若是能帮我找到他,我可以再帮你一个忙。
”萧煜眸光微闪:“什么忙?”“替你除掉刘崇和王延。”她将酒杯放在桌上,
声音轻如叹息,“殿下不是一直想肃清朝堂吗?”第章四:暗夜交锋1沧州城的夜,
黑得能吞下星辰。凤清歌站在醉仙楼的飞檐上,焚天剑在手中泛着赤红微光。
她俯瞰着脚下蜿蜒的长街,远处禁军的火把如游动的萤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