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铜照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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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砖缝渗出的黑血漫过靴底时,晏清寒闻到了熟悉的桂花香。

他低头看着血泊中浮动的银簪倒影,簪头蝴蝶突然振翅,溅起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女儿的笑脸。

"爹爹,糖人化了。

"稚嫩的童声从身后传来,晏清寒双眸一颤,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十年前青州城东市的糖画摊前,阿囡也曾这样扯着他的衣袖——那时的血尚未浸透岁月。

紫袍老者石化的右手突然按住他肩头:"清寒,这古道会吞吃记忆。

"话音未落,青铜砖上的祭祀纹路突然扭动起来。

晏清寒看着那些上古先民跪拜的图腾,竟渐渐化作娘子临死前瞪大的瞳孔。

砖缝中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混着药渣的脓水——正是他当年为治瘟疫熬制的败毒汤气味。

三师兄的桃木剑突然脱手钉入岩壁,剑穗上残存的铜铃发出凄厉嗡鸣。

众人脚下的青铜砖开始浮现人脸浮雕,那些被血怨藤吞噬的童尸面容,此刻正在砖面上凸起、蠕动。

"闭眼!

"西师兄的暴喝却是迟了半息。

老二的束发玉冠骤然炸裂,他额间那道蜈蚣状的旧疤突然裂开,钻出半截青黑蛟尾——正是三十年前黄河妖蛟留在他颅内的毒牙。

晏清寒的青玉葫芦刚祭出,就看见西师兄的道袍鼓胀如帆。

这个沉默如铁塔的汉子撕开衣襟,露出胸膛上纵横交错的刑具烙印。

"某曾是刽子手。

"西师兄咬破舌尖在掌心画出敕令,"斩过三百妖、西十九人。

"他染血的手掌拍向青铜砖面,那些童尸面容突然发出狱卒的狞笑。

晏清寒终于看清,砖面上根本不是什么上古图腾,而是无数戴枷锁的囚徒在火海中哀嚎。

血腥味突然被药香取代。

晏清寒踉跄半步,绣着杏花纹样的门帘拂过面颊——这是苏氏医馆的后堂,窗棂上还挂着他为阿囡扎的艾草香囊。

"官人今日不去坐诊么?

"娘子端着药盅从屏风后转出,襁褓中的幼子正在酣睡。

晏清寒的手搭在熟悉的楠木桌上,指尖深深陷入桌案,木刺扎进血肉的痛楚如此真实。

他知道这是幻境,却仍忍不住伸手去触娘子的发梢。

青玉葫芦突然在腰间发烫。

七师弟的残魂化作紫电窜入他眉心,眼前的温馨场景顿时遍布裂痕。

药盅里根本不是安胎汤,而是漂浮着人牙的污血;娘子的罗裙下伸出八条蛛腿,幼子啼哭时嘴里长满倒刺。

"天地玄宗..."晏清寒的敕令咒文卡在喉间。

真正的记忆如毒蛇撕咬——那夜他举着刚画好的驱邪符冲进卧房,却看见妻儿被失控的焚邪真火吞没。

阿囡的蝴蝶银簪在火中熔化,最终扎入他心口的竟是烧红的簪尖。

青铜古道突然剧烈震颤。

晏清寒从幻境中惊醒时,正看见西师兄的桃木剑贯穿自己的丹田。

这个曾腰斩过无数邪修的刽子手,此刻眼中却淌着血泪:"某当年...误斩了发妻与稚子..."剑锋搅碎金丹的刹那,西师兄背后的虚空浮现出刑场幻象。

晏清寒看见年轻时的他高举鬼头刀,刀下捆着的妇人怀中还抱着婴孩。

当刀光落下时,那婴儿突然睁开血眸,发出千婴魈的尖笑。

"原来某才是孽障..."西师兄狂笑着捏碎本命玉佩,喷涌的灵气化作锁链缠住整条古道。

紫袍老者突然惊呼:"这些青铜砖是八百年前修士的墓碑!

"砖缝中的黑血逆流成河,现出密密麻麻的碑文。

晏清寒的银簪突然飞起,簪尖沾着他的心头血,在虚空中勾勒出与七师弟符纸相同的药炉图腾。

被血光笼罩的图腾竟开始吞噬西师兄逸散的魂魄!

"清寒!

"紫袍老者石化的右臂突然伸长,青铜化的五指扣住药炉图腾。

那些吞噬魂光的血线突然转向,顺着老者的手臂爬上他半石化的身躯:"记住,归墟不是终点..."西师兄最后的残魂在青铜砖上凝成血字:*刽者赎罪,当焚己身*。

他的道袍无风自燃,火焰却是纯净的月白色——这是罪孽深重者才会引燃的无垢火。

火光中,晏清寒看见西师兄的命牌碎片上刻着细小符文:*庚子年七月初七,斩妻儿于青州西市*。

那日期分明是阿囡生辰的三日前。

青铜古道在烈焰中崩塌,露出下方森白的骨阶。

每一级台阶都由数百根腿骨砌成,骨缝中滋生的荧光苔藓,正拼凑成两个不断重组的古篆——*归墟*。

踏过最后一块青铜砖时,晏清寒的袖中突然滑落半块麦芽糖。

糖纸上的孩童涂鸦在骨阶荧光中显形,竟是简易的神山路线图——第七重险关处,药炉标记正在渗出血珠。

紫袍老者完全石化的右臂突然抬起,指尖在虚空刻下蝌蚪文。

晏清寒突然读懂那些符号:八百年前的同一天,同样有八人踏上此道。

山风卷着骨灰掠过耳畔,他听见七师弟的声音混在其中:"师兄,你闻到桂花香了吗?

"阿囡的银簪突然发出清鸣,簪头蝴蝶的翅膀上,不知何时多了粒花蕊状的星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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