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松结婚四十年,每年我都会陪着他去西郊的墓园祭奠一个叫白月的女人。
在我们四十周年的结婚纪念日上,白月带着她的女儿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陈松直接把我一个人扔在了度假村。陈松居然决定要跟我离婚,
还要将我百分之十的股份转给白月的女儿。所以我决定成全他的爱,同意离婚,
然后拿回我四十年来属于我的一切。1结婚四十周年那天,
我在度假村的酒店等了陈松一天一夜。第二天才终于打通他的电话。
一接通就是他惊喜的声音。“阿舒,白月回来了,她没有死!”可惜今天不是愚人节,
否则真的是个天大的笑话。与陈松结婚四十年,
我每年都会陪着他去城郊的墓园去祭奠一个叫白月的女人。结婚的第一年,
陈松将我带到她的墓碑面前。指着墓碑告诉我,那是她的初恋,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人。
我说,我不介意。毕竟她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总有一天我能走进她的心里。
可是我终究是低估了白月光的含金量。四十年,沧海也能变成桑田,
可我依然无法走进陈松的心中。他依然忘不了她。风雨无阻,
我陪着他祭奠了白月整整四十年。我以为,我会这样陪他到我们两个也变成墓碑。可终究,
我所有的付出都成了一个笑话。白月,她没死。她回来了。从度假村赶回家中,
见到这个朝夕相处了四十年的丈夫,他的第一话就是。“林舒,我们离婚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的心如同坠入了冰窟。
但我依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若无其事的坐到了沙发上。陈松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身姿挺拔,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六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不过五十出头。他身旁坐着的,
就是白月。在我四十年的想象里,她应该是个被时光定格的美人。但是现实中的她,
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面色蜡黄,眼角的皱纹比我还深,
一双手粗糙得像是干裂的树皮。看来,岁月对谁都是公平的。我没有说话,
只是沉默着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茶是我刚泡的,
用的是陈最喜欢的雨前龙井,水温刚刚好。他似乎觉得我的沉默是一种抗拒,
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小月她……这些年吃了很多苦,她当年没有死,
只是被家里人强行带去了国外,嫁了人,过得不好,前些年丈夫也走了,
她一个人拉扯大女儿,现在回来了,
身体也不好……”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了四十年的心疼与惋惜。“我不想再错过了她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也不容许我在沉默下去了。于是,我抬眼看着他,
也看了看他身边的白月。白月始终低着头,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肩膀微微颤抖,
一个劲地往陈松身后缩,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所以,你要跟我离婚,跟她在一起?
”“是。”陈松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我们的财产,我会分你一半,顺便这栋房子也归你。
”他的语气里带着施舍般的慷慨。分我一半,他还真敢说。我轻笑一声,放下茶杯。
抬眼直视着他。“陈松,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只剩下房子和钱了?”他愣住了。
我们白手起家,共同创立了“松舒集团”,名字里各取了我俩的一个字。可以说,
公司的每一分利润都有我一半的心血。他现在说,分我一半。说得好像是他对我的恩赐一样。
“林舒,我知道这对你公平。”陈松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愧疚。
“但小月她……她真的太苦了,她的女儿孟瑶,是个很有能力的孩子,
我想把我在松舒集团的股份,转一部分给她,算是对她们母女的补偿。”闻言,
我瞬间愣住了。他不止要和白月结婚,还要把我的股份转给她的女儿。
松舒集团创立之初的启动资金是我求我爸妈卖掉家里的老宅换来的。公司遭遇第一次危机时,
是我去求了我大学时的导师,然后拉来了第一笔投资。后来为了打通海外市场,
更是我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起早贪黑跑了三个月才签下了第一份出口合同。现在,
在公司的股权结构上,他占百分之三十,我占百分之二十八,
剩下的则分散在其他创始元老和投资者手里。从法律上说,他的那百分之三十,
确实是属于他自己的。可从情分上说,那百分之三十里,每一分浸透着我这四十年来的血汗。
现在,他要把我的血汗送给另一个女人的女儿作为补偿。补偿她们母女受的苦。那我呢?
我这四十年的陪伴,这四十年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见我沉默,
陈松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我知道你为公司付出了很多,但事情已经这样了,
我们没必要闹得太难看,而且,孟瑶那孩子很优秀,进入公司也能帮到我们。
”“帮我们!是帮你把整个公司都变成她们母女的!”“你怎么能这么想!”他提高了音量,
似乎是觉得我的想法不可理喻。“小月不是那样的人!”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争论什么呢?和一个一直活在四十年前旧梦里的男人有什么好争论的。在他心里,
白月永远是那个穿着白裙子、单纯善良的少女。而我,只是陪伴他功成名就之后,
日渐变得市侩、刻薄的“妻子”。我长呼一口气。“好,我同意离婚。
”陈松和白月都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答应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财产,按照法律规定分割,一分都不能少,房子,我就要现在这一套,因为这里离公司近。
”“至于股份,”我顿了顿,目光落在陈松的脸上,“你的部分,你想给谁,是你的自由 ,
我管不着。”说完,我不再看他们,转身朝书房走去。“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记得带齐证件。”我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到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身后传来陈松迟疑的声音:“林舒,你……”我没有回头。走进书房,关上门,
将外面的一切都隔绝开来。我走到书架前,从最顶层抽出一本厚厚的相册。
这是上面记录了我和陈松四十年的点点滴滴。翻开第一页,是我们在公司创立初期的合影。
照片上,二十多岁的我和他挤在一间狭小的办公室里,身后是斑驳的墙壁,
但脸上却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我和陈松并肩站着,他的手揽着我的肩膀。那时候,
他也会在深夜紧紧的拥抱着我,在我的耳边说:“林舒,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
”可他现在全都忘了。果然,人总是最容易忘记自己曾经说过哪些海誓山盟。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翻到最后一页。那是一张全家福,
在我们的儿子陈阳大学毕业的时候拍的。照片里,陈阳站在我们中间,英俊挺拔,
像极了年轻时的陈松。我看着照片里的自己,穿着得体的套装,微笑着,端庄而温婉。
完美的妻子,完美的母亲。一个完美的……替代品。我合上相册,将它放回了原处。然后,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张律师,是我,林舒,帮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还有,
启动对松舒集团的资产清算和审计程序。”电话那头,张律师显然很惊讶:“林姐,
你和陈总……”“对,”我打断他,“我们要离婚了。”2第二天早上九点,
我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陈松已经到了,白月没有跟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眼下一片青黑。“证件都带了吗?”他点了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没有争吵,没有拉扯,工作人员甚至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们好几眼。
走了特殊的程序,当天我们就办好了所有的程序。拿到那本暗红色的离婚证时,我的手很稳。
但陈松的手却抖了一下。走出民政局,阳光有些刺眼。“林舒,”他叫住我,
“今天下午公司有董事会,关于孟瑶入职和股权转让的事……”“我会去的。
”我的语气十分平静。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这个我看了四十年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远,
原来四十年来,我从来就没有靠近过这个男人回到家,陈松已经把的东西都收拾好离开了。
整个房子显得空荡荡的。我的东西不多,几箱书,几件衣服。四十年来,
我所有的重心都在公司和家庭上,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打开衣帽间,
我看到了挂在最里面的那件黑色大衣。每年清明,我陪陈松去西郊墓地祭奠白月的时候,
我都会穿上它。因为陈松说,黑色显得庄重。现在,我看着那件大衣,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我穿着庄重的黑色大衣,陪着我的丈夫一起祭奠他活着的初恋。一祭奠,就是四十年。
这简直就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我拿出手机,打给陈阳。“妈,怎么了?
”陈阳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他在我们公司的欧洲分部做负责人,这几年都很少回来。
“我跟你爸,离婚了。”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因为那个叫白月的女人?
”陈阳的声音冷了下来。我有些惊讶:“你知道?”“爸前几天给我打过电话,说了这件事,
他说他亏欠了那个女人一辈子,现在要补偿她。”陈阳的语气里满是嘲讽。“我告诉他,
他这辈子最亏欠的人,是您。”我的眼眶,在那一瞬间有些发热。“妈,你别难过,
我马上订机票回来。”“不用,”我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我没事,
你安心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家里一切有我。”“可是……”“阳阳,
妈妈不是需要你保护的小孩子了。”我打断他,“你只需要知道,无论发生什么,
妈妈都能处理好。”挂断电话,我将那件黑色大衣从衣架上取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连同那四十年的荒唐的岁月,一起。心里轻松了不少,我终于卸下了过往四十多年来的重担。
我的丈夫心里有一个不能忘却的白月光。从前我总以为时间能淡忘一切,
但其实时间只是将过往全都封存住了。下午两点,松舒集团董事会。我走进会议室时,
所有人都到齐了。陈松坐在主位上,他的左手边,破例坐着两个非董事会成员。白月,
和她的女儿——孟瑶。孟瑶二十多岁的年纪,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名牌职业套装,
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野心和审视。她看到我,甚至连基本的礼貌性点头都没有。
白月则依旧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低头都坐在那里,如果不是坐在陈松旁边,
她和公司的保洁人员没什么两样。简直难以想象,
过去的我竟然一直活在这样一个女人的阴影之下。我径直走到陈松对面的位置坐下,
那里原本是副总裁的位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带着探究和同情。想必,
我和陈松离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公司高层。“好了,人到齐了,开会吧。
”陈松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是宣布两件事。”他顿了顿,
看了一眼身边的孟瑶。“第一,我决定聘请孟瑶小姐,担任我们公司的副总裁,主管市场部。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一个二十多岁的黄毛丫头,
没有任何相关履历就直接空降到副总裁的位置!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荒唐”两个字。
“第二,”陈松无视了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我决定,将我个人持有的百分之十的股份,
无偿转让给孟瑶小姐。”这一次,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看向我。
他们都知道,陈松的股份意味着什么,也知道,那些股份里有多少是属于我的。
我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平静地看着陈松。“我反对。”3我的声音不大,
但是在寂静的会议室里,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陈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林舒,这是我的个人决定,你没有权力反对。”“我当然有权利。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会议桌中央。“根据公司章程第七十一条第三款,
董事长的重大决策,尤其是涉及股权变更和高层人事任命,必须经过半数以上董事的同意。
”我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董事。“现在,请各位投票吧,同意陈总这项决定的,请举手。
”没有人举手。连陈松最忠心的几个老部下,都低着头,假装在研究面前的文件。
开什么玩笑。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当副总裁,还要分走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这不仅是动摇公司的根基,也是在损害他们所有人的利益。陈松的脸色由青转白,
难看到了极点。他没想到,我会在董事会上,如此不给他留情面。更没想到,
他引以为傲的对公司的绝对掌控力,在这一刻竟然完全失效。“林舒!
”他几乎是咬着牙叫我的名字,“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难看?”我迎上他的目光,
毫不退缩,“陈松,从你把她们母女带回家的那一刻起,最难看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你!”他气得站了起来,手指着我,浑身发抖。“陈伯伯,您别生气。
”一直沉默的孟瑶突然开口了。她站起身,对我露出了一个看似得体的微笑。“林阿姨,
我知道您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我刚从国外回来,拿的是沃顿商学院的MBA学位,
也曾经在华尔街的顶级投行工作过,我相信,我的能力足以胜任副总裁的职位。”她顿了顿,
眼神里闪过一丝傲慢。“至于股份,那是陈伯伯对我妈妈的补偿,也是对我的认可。
您作为长辈,这么咄咄逼人,是不是有失风度了?”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三言两语,
就把我说成了一个嫉妒贤能、没有风度的泼妇。我还没开口,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我的助理小李探进头来,神色有些慌张:“林总,陈总,外面……外面来了很多记者。
”“记者?”陈松眉头一皱,“谁让他们来的?”“不知道,
他们说……说是收到了匿名爆料,说我们公司有重大的内部变动。”陈松的脸色彻底变了。
我靠在身后椅背上,直视着陈松。“陈总,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
取消你那两个荒唐的决定,我会去向记者解释,这只是一场误会。”“第二,
你继续一意孤行。那么,我不介意和记者朋友们聊一聊,松舒集团的董事长,
是如何为了一个四十年前的初恋,逼走与他白手起家的发妻,
还要将公司拱手送给初恋的女儿。”我笑了笑,补充道:“你猜,明天我们松舒集团的股价,
会跌停几个板?”陈松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
那个在他面前永远温顺、永远识大体的我,会变得如此咄咄逼人。“林舒……算你狠!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一拳砸在会议桌上。“散会!”他怒吼一声,
拉着脸色同样惨白的白月和孟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其他董事们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投向我。一位跟我关系还不错的老董事,
叹了口气:“林董,何必呢?”我笑了笑:“王董,如果有人要拿走你辛苦了半辈子的东西,
转而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你怎么办?”王董沉默了。是啊,针不扎在自己身上,
谁都不知道有多疼。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各位,今天的闹剧让大家见笑了,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坚定。
“松舒集团,是我半生的心血,我不会让任何人毁了它。”离开公司时,已经是傍晚。
我拒绝了司机的接送,一个人走在街上。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以为我会很难过,或者会有一种报复之后的***。但这些都没有。我的心里,一片平静,
就像片死寂的废墟。手机响了,是张律师打来的。“林姐,都查清楚了。
”张律师的声音有些凝重:“那个白月,当年确实是去了国外,她嫁给了一个美籍华人,
开了家中餐馆,生意还不错,只是她丈夫有堵伯的恶习,几年前把家产都输光了,
还欠了一***债,后来得病死了。”“她和她女儿孟瑶,这次是被人追债才跑回国的。
”“所谓的沃顿商学院MBA,华尔街投行经历,全都是假的,那个孟瑶,连大学都没毕业,
之前一直在她家的餐馆里当服务员。”我静静地听着,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如果孟瑶真的那么优秀,又怎么会看得上松舒集团副总裁这个位置?她们的目标,从一开始,
就是陈松这个人,以及他口袋里的钱。“我知道了。”我淡淡地说。“林姐,
那这些资料……”“先放着。”我说,“还不到时候。”挂了电话,
我抬头看着眼前这栋亮着无数灯火的写字楼。松舒集团的logo,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陈松,你以为你守护的是一份遗失的美好。殊不知,你引回家的不过是两头贪得无厌的饿狼。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松舒集团上市之后才回来。我不相信陈松没有丝毫的怀疑,
他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罢了。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做那个为他收拾残局的傻子了。
4董事会不欢而散后的几天,陈松没有再来公司。他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无一例外,
都是指责我不念旧情,心肠歹毒。我一次都没有接。公司里,
关于我和陈松的传闻已经沸沸扬扬。有同情我的,有看我笑话的,
也有等着看松舒集团这艘大船会驶向何方的。我一概不理,每天照常上班,处理公务。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现在,我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和手里这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
这天下午,我正在看季度财报,助理小李敲门进来。“林总,孟瑶小姐来了,说要见您。
”我抬起头,有些意外。“让她进来。”几分钟后,孟瑶踩着高跟鞋,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她今天换了一身行头,香奈儿的套装,爱马仕的包,手腕上戴着一块满钻的百达翡丽。这些,
想必都是陈松的手笔。“林阿姨。”她在我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姿态优雅地交叠起双腿。“有事?”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看着手里的报表。“我来,
是想跟您谈谈。”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胜利者般的施舍,“我知道,您不甘心。毕竟,
您陪了陈伯伯四十年。”“但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用时间来衡量的。陈伯伯爱的人,
一直是我妈妈。您这四十年,不过是占据了本该属于我妈妈的位置而已。
”我终于放下手里的文件,抬眼看她。“所以呢?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炫耀这个?
”“当然不是。”她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轻蔑,“我是来给您指一条明路的。
”“只要您同意把您手里的股份,以市价的一半转让给我,并且,
主动辞去在公司的一切职务。我可以保证,陈伯伯会念在旧情上,
给您一笔足够您安度晚年的赡养费。”“否则,”她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您知道的,
陈伯伯是董事长,是公司的最大股东。他有一百种方法,让您手里的股份,变成一堆废纸。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得意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忽然觉得很好笑。可笑,
一个连大学都没毕业的餐厅服务员,在我面前,大谈资本运作。是谁给她的勇气?
是陈松的宠爱吗?“说完了吗?”我问。她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的反应如此平淡。
“说完就出去吧,我还要工作。”我指了指门口。孟瑶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林舒!
你别不识抬举!”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尖利,“你以为你还是陈太太吗?我告诉你,
你现在什么都不是!陈伯伯很快就会把我妈妈娶进门,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