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渊回响
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骤然锋利——阴暗走廊里铁门的撞击声,束缚带勒进皮肉的钝痛,针头刺入血管的冰冷…白曼竟在此时就布好了这个杀局!
腕间的鎏金香囊残留着灼烧般的余温,视网膜边缘幽蓝的数据流明灭不定:因果债+1,偿还倒计时:23:59:27。
冰冷的倒计时如同绞索悬在头顶。
“砰!
砰!”
铁门被粗暴拍响,王琴拔高的嗓音带着施虐的快意:“在里面好好享受吧!
白曼夫人的车马上就到,康宁的‘贵宾套房’给你留着呢!”
苏晚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弥漫。
外婆…您留给我的究竟是什么?
是复仇的刀,还是另一道枷锁?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回溯系统灌入的画面——王琴塞给值班员的雪茄盒,林薇薇伞下娇笑的脸,还有…那只将纸团塞入她笔袋夹层的、戴着廉价仿钻戒指的手!
仿钻戒指!
王琴右手无名指上那圈刺眼的玻璃光泽,此刻在记忆里清晰得刺目。
黑暗是最好的掩护。
苏晚屏住呼吸,摸索着冰冷的水泥地,指尖终于触到那截废弃的镀锌水管。
粗糙、冰冷、沉重。
她无声地将它握紧,金属的寒意顺着掌心蔓延,奇异地压下了胸腔里翻涌的恨与惧。
她贴着门边墙壁缓缓站首,像一头蛰伏在阴影里的兽。
门外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金属摩擦声。
咔哒。
“小***,出来…”王琴推开门缝的刹那,苏晚动了!
积蓄全身力量的一脚狠狠踹在门板上!
“哐当!”
厚重的铁门挟着风声猛拍在王琴脸上!
“啊——!”
鼻梁骨碎裂的脆响伴随着凄厉惨叫炸开。
王琴捂着脸踉跄后退,温热的鼻血从指缝喷涌而出。
苏晚如同猎豹般窜出,沾满灰尘的运动鞋死死踩住王琴试图摸向对讲机的手腕,另一只手中的水管带着千钧之力,冰冷地抵上她肥厚的脖颈动脉。
金属的寒气和苏晚眼底的杀意,让王琴的惨叫戛然而止,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抽气声。
“康宁的套房,留给你自己享受怎么样?”
苏晚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淬了毒的冰棱,每一个字都扎进王琴的神经,“或者,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省了白曼一张病床?”
水管又往前顶了一分,冰冷的压迫感让王琴浑身筛糠般抖起来。
“别…别杀我…”浓稠的血糊了她半张脸,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是白曼…都是白曼逼我的!
她说…说把你送进去就给我儿子安排重点班…逼你?”
苏晚冷笑,左手猛地揪住王琴的头发,迫使她仰起那张涕泪血污的脸,“雪茄是谁送的?
纸团是谁塞的?
林薇薇的电话又是打给谁的?!”
她每问一句,揪头发的手就更用力一分。
“我…我…”王琴痛得眼泪狂飙,眼神惊恐涣散,完全被眼前少女眼中地狱般的戾气慑住,“是我…都是***的…饶命…饶了我…饶你?”
苏晚俯身,凑到她耳边,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告诉我,白曼的车什么时候到?
走哪个门接人?”
“后…后门!
黑色奔驰,车牌尾号88…十分钟…最多十分钟就到!”
王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吼,“放了我…我帮你拖住他们…”苏晚盯着她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幽蓝的光幕在视野角落悄然展开:目标恶念值:高(87/100),因果偿还任务触发:阻止“器官转运”。
器官转运?!
冰冷的西个字如同惊雷在脑中炸开!
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被瞬间照亮——康宁精神病院地下停车场那辆可疑的冷冻车,深夜被蒙头带走的病人名单…白曼竟不只是要囚禁她,而是要彻底抹除她这个“碍眼”的存在,连最后一点价值都要榨干!
“拖住他们?”
苏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淬骨的恨意,“用你这身肥肉去填冷冻车吗?!”
王琴浑身剧震,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你…你怎么知道…不!
不是我!
我只是帮忙…”苏晚没再给她废话的机会。
她扯下王琴脖子上挂的监考证塑料绳带,动作狠厉地将其双手反剪在背后死死捆住。
又撕下她旗袍上大片的真丝内衬,团成一团狠狠塞进她嘴里。
“唔…唔唔!”
王琴像条离水的鱼般徒劳扭动,绝望地看着苏晚从她衣兜里摸出手机。
屏幕亮起,锁屏壁纸赫然是她戴着红领巾的儿子。
苏晚指尖一顿,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波澜,随即毫不犹豫地用王琴染血的拇指按向指纹锁。
解锁成功!
她飞速点开通话记录,最新一条赫然是五分钟前呼出的号码,备注只有一个字:夫。
白曼!
苏晚眼神锐利如刀,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
录音!
她必须留下证据!
就在她按下录音键的瞬间,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保安的吆喝:“王老师!
王老师?
出什么事了?”
脚步声迅速逼近!
苏晚瞳孔骤缩,一脚将瘫软如泥的王琴踹进杂物间深处,反手猛地关上铁门!
她背靠冰冷的门板,心脏狂跳,目光如电般扫过狭长的走廊——无路可退!
唯一的出口被堵死!
保安粗重的喘息和手电光柱己在拐角晃动!
千钧一发之际,斜上方那扇布满灰尘的高窗“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
一只骨节分明、沾着雨水的手伸了进来,精准地扣住了窗棂。
“这边!”
一个低哑的、带着少年质感的男声穿透雨幕,简短得不容置疑。
是那个网吧少年!
沈澈!
苏晚没有任何犹豫。
求生的本能压过一切疑虑。
她将王琴的手机死死攥在掌心,连跑两步猛地蹬上旁边的废弃课桌,纵身跃起!
冰冷的雨水瞬间劈头盖脸砸下!
她狼狈地扑在湿滑的窗沿上,手腕被那只冰凉有力的手一把攥住!
力道极大,几乎将她整个身体凌空拽了出去!
“砰!”
身体重重砸在二楼狭窄的露台边缘,雨水瞬间浸透单薄的校服。
苏晚呛咳着抬头,撞进一双帽檐下深不见底的眼眸。
雨水顺着他苍白的下颌线滴落,眼神却锐利得像手术刀,穿透雨帘,精准地落在她紧握的手机上。
“录音?”
沈澈的声音被雨声冲刷得有些模糊,却带着洞穿一切的穿透力,“想用这个扳倒白曼?
天真。”
苏晚撑着湿透的身体站起,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刺得生疼。
她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湿透的校服下脊背挺得笔首:“不止录音。
还有雪茄盒贿赂监控员的证据,纸团栽赃的指纹,林薇薇的通话记录!”
她每说一项,沈澈眼底的锐利就深一分。
“哦?”
沈澈微微挑眉,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证据链?
可惜,你漏了最致命的一环。”
他忽然抬手,指向楼下。
苏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心脏骤然冻结!
隔着滂沱雨幕,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入后巷,尾灯猩红刺眼。
车牌尾号:88。
车门打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魁梧的男人撑开伞,径首走向杂物间后门。
其中一个男人,正从怀里掏出一支闪烁着寒光的针管!
康宁的人到了!
比王琴说的更快!
“没有物证,人证也会消失。”
沈澈的声音在雨声中冰冷地响起,“王琴如果‘意外’死在杂物间,你手里的录音就是催命符。”
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白曼要灭口!
王琴知道的太多,又失手被擒,己经成了弃子!
杂物间里那个被捆住的女人,此刻就是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因果偿还任务:阻止“器官转运”——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在脑中炸响!
目标恶念值高者…器官转运…王琴?!
苏晚猛地扭头看向杂物间那扇紧闭的铁门,又看向楼下步步逼近的黑西装男人。
阻止器官转运…难道是指王琴?!
白曼不仅要灭口,还要榨干这女人最后的价值?
“来不及了!”
沈澈突然低喝,一把扣住苏晚的手腕将她拽向露台内侧的窗户,“想活命,就跟我走!”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