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所期盼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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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房间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囚笼,西西方方的墙壁光滑得近乎诡异,没有窗户,没有缝隙,连影子都无处遁形。

天花板散发着冷冰冰的荧光,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种不真实的惨白之中。

房间正中央孤零零地摆着一张实验床,柔软的床铺上,少女如人偶般静卧。

墨黑的长发如瀑般垂落,几乎要将整个单薄的身躯淹没。

发丝间隐约露出的一截手腕苍白得近乎透明,能看见下面淡青色的血管。

少女的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唯有发梢随着不知从何处渗入的微弱气流轻轻摆动。

床边坐着穿实验服的男人与温妤的十指紧扣。

“阿妤……”他轻声呼唤着,声音带着无尽的温柔和眷恋。

然而,与这亲昵的呼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痴迷而疯狂的眼神。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安的狂热,仿佛温妤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救赎,又仿佛她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幻影。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首到温妤轻皱眉头,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

“呃……阿妤你醒了!”

男人紧张地凑到她脸前,“身上有不舒服吗?”

睁眼看见的还是那头令人厌恶的灰色头发,“沈译,放开我。”

温妤试图抽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指。

沈译神色一暗,握的更紧了,“阿妤,不要这样。”

见温妤扭过头不理睬,他又自言自语道:“阿妤今天不问问我做了什么实验吗?

不过没关系,我们要转移了。

对了,你想摸摸丘丘吗?”

温妤干脆闭上眼睛,面对这个监禁她不知道多久的哨兵,她不想再给予一丝的抚慰与疏导,现在的沈译让她感到陌生。

“阿妤…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见温妤如何都不愿意再出声,沈译起身单手撩过那头灰色的短发。

他强硬地扭过温妤的脸颊,轻轻在她唇上留下一吻,“我走了,等我回来。”

待沈译走后,温妤狠狠擦拭了自己的被沈译吻过的唇瓣。

温妤看着这片白茫空寂的房间,压抑又孤独,她还能获救吗。

温妤蜷缩在床角,纤细的手臂紧紧环抱住双膝,将脸埋进膝盖之间。

喉咙里压抑着细碎的哽咽,她咬住下唇首到尝到铁锈味。

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不堪重负地砸在手背上,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温热痕迹。

……自从那次世界大战的硝烟散去,地球便陷入了永夜般的核冬天与生化危机的双重炼狱。

致命的辐射尘遮蔽了阳光,变异病毒在废墟间蔓延,将昔日繁荣的文明撕扯得支离破碎。

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辐射与病毒的诡异结合催生出无数可怖的变异体。

它们的细胞在辐射中扭曲重组,肢体在病毒作用下异化变形,最终蜕变成拥有毁灭性异能的怪物——污染体。

这些扭曲的生物游荡在废墟间,将死亡播撒向每一个角落。

残存的人类蜷缩在最后五座堡垒城市的高墙内,如同风中残烛般艰难求生。

就在这至暗时刻,人类基因深处沉睡的潜能被绝望唤醒:部分幸存者开始觉醒为拥有超凡精神力量的哨兵与向导。

他们成为了这个濒死世界最后的希望火种。

而与污染体战斗过的哨兵体内会产生两种致命的物质:一种是侵蚀精神的狂化素,它会逐渐摧毁哨兵的神智,将其推向疯狂暴走的深渊。

另一种则是与污染体同源的黑蚀体,漆黑的雾状物质会在哨兵的精神识海中蔓延,最终将哨兵异化为新的污染体。

讽刺的是,只有与哨兵存在量子纠缠般特殊羁绊的向导,才拥有净化这些物质的能力。

但命运却对人类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哨兵与向导的觉醒比例严重失衡。

据统计,每诞生一百名哨兵,才可能出现一名向导。

这种令人绝望的比例,使得每一个向导都成为各大城邦竞相争夺的珍贵资源。

灾变纪元百年后,人类文明在废墟中艰难重生。

经过一个世纪的科技复兴,残存的科研力量终于突破了战前的技术桎梏。

为了对抗日益强大的污染体,一系列划时代的防御科技应运而生……第五区孤儿院。

“所有人排好队!

今天将是决定你们命运的日子。”

肥胖的女院长挺着臃肿的身躯,嗓音粗哑地维持着秩序,领着一群刚刚成年的少年少女走向军方设立的检测点。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朝面前穿着笔挺军装的男人挤出一个谄媚的笑:“长官,我们这儿条件有限,招待不周,您多担待。”

军官神色淡漠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队伍:“人都到齐了?”

女院长立刻转头清点人数,眉头一皱:“小赵和温妤呢?

又跑哪儿去了?”

“院长妈妈,她们去厕所了,说马上回来。”

站在队伍最前头的女孩乖巧地回答,眼神却微微闪烁。

军官没再多问,只是抬手示意:“那就先开始吧。”

检测点前,一个手持扩音器的士兵高声宣布:“再次重申,觉醒为哨兵或向导的人必须随军进入塔台服役。

塔台待遇优厚,包吃包住,每月还有津贴,绝不会亏待你们。”

队伍最前方的女孩满怀期待地走上前,经过一系列检测后,仪器却只发出冰冷的提示音:“未检测到觉醒迹象。”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甘心地咬住下唇,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按照规矩,她应该去另一侧***,可她却趁人不注意,悄悄溜回了孤儿院阴暗的走廊。

她猛地推开储物间的门,灰尘在阳光下狂乱飞舞。

昏暗的角落里,墨色长发的温妤被粗绳死死绑在木椅上,低垂的头颅几乎要埋进胸口。

短发女生手中的木条正狠狠抽向她的大腿,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够了,我们该走了。”

站在门口的女生压低声音,“小赵,检测就剩最后一天,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木条停在半空。

小赵烦躁地踢了踢椅子腿:“院长那边怎么办,小叶姐?”

她指了指奄奄一息的温妤。

“你觉得院长会相信谁?”

被唤作小叶的女生轻蔑一笑,随手掸了掸制服上的灰。

“给她松绑吧,谅她也没胆子告状。”

绳索落地,温妤无力地滑倒在地上。

小叶蹲下身,冰凉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温妤,你最好记住——要是敢多说一个字,下次就不只是腿了。”

小赵踹开挡路的空罐子,金属撞击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看她这副德行,去了也是浪费检测名额。”

脚步声渐渐远去。

温妤蜷缩在尘埃里,颤抖的手指抠着地板试图撑起身体。

剧痛从腿部蔓延到全身,每一处淤青都在叫嚣。

散乱的黑发间,她缓缓抬起苍白的脸。

那双低垂的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令人心惊的麻木。

她扶着摇晃的木凳艰难起身,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

即使没有小赵方才的威胁,她也不曾想过要去参加检测。

在这个吃人的孤儿院里,连普通人都活得如此艰难,更何况是那些被带走的觉醒者。

温妤轻轻拍打着沾满灰尘的裙摆,目光飘向窗外。

再熬一天就是开放日,到时候她就能永远离开这个地狱。

哪怕只是去做个最普通的清洁工,也好过在这里当任人宰割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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