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歌圩前夜的“蚊子宴”林砚觉得自己今晚像盘没撒调料的烤猪——还是专喂蚊子的那种。
夜色把苗疆的山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他所在的歌圩场地边缘，挂着两盏晃悠悠的竹灯，光线下密密麻麻的蚊子跟赶集似的，围着他胳膊腿打转。
他蹲在草丛里，指尖捏着只通体碧绿的小虫，虫身细得像根绣花针，正是他养了半个月的“驱蚊蛊”。
按说这蛊虫放出去，方圆十丈内的蚊子都得绕道走，可林砚不敢放太满。
明天就是侗族的歌圩节，苏轻寒要作为圣女领唱“祭蛊歌”，族里早把场地扫得一尘不染，就差没给每片草叶擦汗了。
他要是把驱蚊蛊放得太明显，族老们又该念叨“下人别抢圣女风头”，搞不好还得罚他去后山劈三天柴。
“祖宗保佑，你们先去别处溜达会儿，明儿再回来上班。”
林砚对着指尖的驱蚊蛊小声嘀咕，另一只手在腿上猛拍，“啪”的一声，打死只比指甲盖还大的毒蚊子，腿上立刻红了个包。
这破地方的蚊子邪性得很，咬一口能肿三天，他这才蹲了半个时辰，腿上己经星星点点缀了十几个包，痒得他首想打滚。
正琢磨着再往东边挪挪，免得等会儿蚊子把他血吸干，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银石碰撞的脆响，像风吹过挂在竹楼檐下的银铃。
林砚心里一紧，手忙脚乱把驱蚊蛊塞进腰间的竹篓，顺带把沾了蛊虫黏液的手指在粗布短打上蹭了蹭，才慢慢转过身。
月光下，苏轻寒穿着件水绿色的薄纱坎肩，裙摆上绣的百蛊纹在灯影里若隐若现，头发用银梳挽着，插着三支亮闪闪的银簪，走一步，手腕上的七只银镯就“叮当”响一下，跟在她身后的阿妹捧着个竹篮，里面装着明天要用来祭祀的蛊花。
“林砚？
你在这儿做什么？”
苏轻寒的声音软乎乎的，像刚煮好的油茶，带着点好奇的调子。
她走到林砚面前，目光往下扫了眼他的腿，眉头轻轻皱了皱，“你腿上怎么这么多包？”
林砚赶紧把裤腿往下扯了扯，想遮住那些红包，可布料太短，反而露出更多，他只好挠了挠头，扯了个蹩脚的谎：“没、没什么，刚才在后山找草药，不小心踩进蚊子窝了。”
“找草药？”
苏轻寒歪了歪头，眼尾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浅红，“这个时辰找什么草药？
族里的药圃不是还有很多吗？”
林砚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自己嘴笨，正想再编个理由，旁边的阿妹忽然指着他脚边的草丛，小声说：“圣女，你看那是什么？”
两人顺着阿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几株不起眼的小草旁边，趴着几只一动不动的蚊子，翅膀还微微张着，像是被冻住了似的。
苏轻寒蹲下身，指尖刚要碰到蚊子，林砚急忙上前一步，挡住她的手：“圣女小心！
这蚊子可能有毒，别碰！”
他这反应太快，差点撞到苏轻寒的肩膀，赶紧往后退了半步，耳朵尖瞬间红了。
苏轻寒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忽然“噗嗤”笑了出来，梨涡在脸颊上陷了个小坑：“我连毒蛊都不怕，还怕一只死蚊子？”
她说着，还是收回了手，站起身时，目光在林砚腰间的竹篓上扫了一圈，又落回他的脸上：“你是不是在给歌圩场地除蚊子？”
林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紧紧攥着竹篓的带子，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苏轻寒却没再追问，只是从阿妹手里的竹篮里拿出一朵白色的蛊花，递到他面前：“这个是‘清痒花’，碾碎了涂在包上，很快就好。”
她的指尖碰到林砚的手时，带着点微凉的温度，林砚像被烫到似的，赶紧接过花，低头小声说了句“谢谢圣女”。
“明天歌圩节，你也来听歌吧。”
苏轻寒说完，转身往竹楼的方向走，银镯的叮当声越来越远，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别待太晚，小心再被蚊子咬。”
林砚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朵清痒花，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凉丝丝的。
他看着苏轻寒的背影消失在竹楼门口，才松了口气，蹲下身，把那几只“假死”的蚊子捡起来——其实是被驱蚊蛊的气息熏晕了。
“得亏圣女没多问。”
林砚嘀咕着，把清痒花碾碎，往腿上的红包上涂，刚涂完，就觉得一阵清凉，痒意瞬间消了大半。
他重新拿出驱蚊蛊，这次不敢再省着，指尖轻轻一弹，碧绿的小虫便飞了出去，在歌圩场地周围绕了个圈，所到之处，蚊子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全躲得无影无踪。
忙完这些，天己经快亮了，林砚拖着满腿的包往自己的小竹楼走，路过厨房时，闻到一股油茶的香味。
他探头往里看，只见灶台上坐着个陶罐，里面的油茶正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个竹碗，碗底压着张纸条，上面是苏轻寒娟秀的字：“油茶给你留的，趁热喝。”
林砚拿起竹碗，倒了碗油茶，喝一口，暖意从喉咙一首流到肚子里，腿上的包好像都不疼了。
他看着纸条上的字，忍不住笑了，把纸条叠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心里琢磨着：明天歌圩节，得站在离圣女最近的地方，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及时护着她。
夜色把苗疆的山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他所在的歌圩场地边缘，挂着两盏晃悠悠的竹灯，光线下密密麻麻的蚊子跟赶集似的，围着他胳膊腿打转。
他蹲在草丛里，指尖捏着只通体碧绿的小虫，虫身细得像根绣花针，正是他养了半个月的“驱蚊蛊”。
按说这蛊虫放出去，方圆十丈内的蚊子都得绕道走，可林砚不敢放太满。
明天就是侗族的歌圩节，苏轻寒要作为圣女领唱“祭蛊歌”，族里早把场地扫得一尘不染，就差没给每片草叶擦汗了。
他要是把驱蚊蛊放得太明显，族老们又该念叨“下人别抢圣女风头”，搞不好还得罚他去后山劈三天柴。
“祖宗保佑，你们先去别处溜达会儿，明儿再回来上班。”
林砚对着指尖的驱蚊蛊小声嘀咕，另一只手在腿上猛拍，“啪”的一声，打死只比指甲盖还大的毒蚊子，腿上立刻红了个包。
这破地方的蚊子邪性得很，咬一口能肿三天，他这才蹲了半个时辰，腿上己经星星点点缀了十几个包，痒得他首想打滚。
正琢磨着再往东边挪挪，免得等会儿蚊子把他血吸干，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银石碰撞的脆响，像风吹过挂在竹楼檐下的银铃。
林砚心里一紧，手忙脚乱把驱蚊蛊塞进腰间的竹篓，顺带把沾了蛊虫黏液的手指在粗布短打上蹭了蹭，才慢慢转过身。
月光下，苏轻寒穿着件水绿色的薄纱坎肩，裙摆上绣的百蛊纹在灯影里若隐若现，头发用银梳挽着，插着三支亮闪闪的银簪，走一步，手腕上的七只银镯就“叮当”响一下，跟在她身后的阿妹捧着个竹篮，里面装着明天要用来祭祀的蛊花。
“林砚？
你在这儿做什么？”
苏轻寒的声音软乎乎的，像刚煮好的油茶，带着点好奇的调子。
她走到林砚面前，目光往下扫了眼他的腿，眉头轻轻皱了皱，“你腿上怎么这么多包？”
林砚赶紧把裤腿往下扯了扯，想遮住那些红包，可布料太短，反而露出更多，他只好挠了挠头，扯了个蹩脚的谎：“没、没什么，刚才在后山找草药，不小心踩进蚊子窝了。”
“找草药？”
苏轻寒歪了歪头，眼尾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浅红，“这个时辰找什么草药？
族里的药圃不是还有很多吗？”
林砚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自己嘴笨，正想再编个理由，旁边的阿妹忽然指着他脚边的草丛，小声说：“圣女，你看那是什么？”
两人顺着阿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几株不起眼的小草旁边，趴着几只一动不动的蚊子，翅膀还微微张着，像是被冻住了似的。
苏轻寒蹲下身，指尖刚要碰到蚊子，林砚急忙上前一步，挡住她的手：“圣女小心！
这蚊子可能有毒，别碰！”
他这反应太快，差点撞到苏轻寒的肩膀，赶紧往后退了半步，耳朵尖瞬间红了。
苏轻寒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忽然“噗嗤”笑了出来，梨涡在脸颊上陷了个小坑：“我连毒蛊都不怕，还怕一只死蚊子？”
她说着，还是收回了手，站起身时，目光在林砚腰间的竹篓上扫了一圈，又落回他的脸上：“你是不是在给歌圩场地除蚊子？”
林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紧紧攥着竹篓的带子，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苏轻寒却没再追问，只是从阿妹手里的竹篮里拿出一朵白色的蛊花，递到他面前：“这个是‘清痒花’，碾碎了涂在包上，很快就好。”
她的指尖碰到林砚的手时，带着点微凉的温度，林砚像被烫到似的，赶紧接过花，低头小声说了句“谢谢圣女”。
“明天歌圩节，你也来听歌吧。”
苏轻寒说完，转身往竹楼的方向走，银镯的叮当声越来越远，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别待太晚，小心再被蚊子咬。”
林砚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朵清痒花，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凉丝丝的。
他看着苏轻寒的背影消失在竹楼门口，才松了口气，蹲下身，把那几只“假死”的蚊子捡起来——其实是被驱蚊蛊的气息熏晕了。
“得亏圣女没多问。”
林砚嘀咕着，把清痒花碾碎，往腿上的红包上涂，刚涂完，就觉得一阵清凉，痒意瞬间消了大半。
他重新拿出驱蚊蛊，这次不敢再省着，指尖轻轻一弹，碧绿的小虫便飞了出去，在歌圩场地周围绕了个圈，所到之处，蚊子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全躲得无影无踪。
忙完这些，天己经快亮了，林砚拖着满腿的包往自己的小竹楼走，路过厨房时，闻到一股油茶的香味。
他探头往里看，只见灶台上坐着个陶罐，里面的油茶正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个竹碗，碗底压着张纸条，上面是苏轻寒娟秀的字：“油茶给你留的，趁热喝。”
林砚拿起竹碗，倒了碗油茶，喝一口，暖意从喉咙一首流到肚子里，腿上的包好像都不疼了。
他看着纸条上的字，忍不住笑了，把纸条叠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心里琢磨着：明天歌圩节，得站在离圣女最近的地方，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及时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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