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者眯了眯眼。“怎么了?”
“那边的信。”
“哦。说什么了?”老者淡淡道,眼里尽是不屑。
“那边让你趁着今天那位大婚动手,不要放跑一个。”面具男子恭敬道,如果不是他眼中的那一闪而过的精光。
“知道了,你下去吧。安排下去,今天一入夜就动手,趁着凤凰不在,一举攻下凰城!”
男子领命出去传令。原本瞌睡的老者睁开了双眼,眼中又哪里有一丝睡意?
小鸟,这一次,我要食言了……
六朝殿中。
“哈哈,来干!”
“喝一个喝一个!”
殿内的众人丝毫未察觉到即将到来的风雨,如今的六界,已经锋芒毕露太久太久了。
“老婆,亲亲。”城北冬缠着季南夏要亲亲。季南夏伸手推开城北冬凑过来的脸。刚推开,就又凑了回来。
“矜持一点,这里这么多人呢。”
“哎呀,不管蛮。没结婚可以亲亲,当着别人面也没事,怎么结婚了就不可以亲亲了?我不管我不管嘛。”城北冬孩子气道。
“醉了?”季南夏看着身边的人,脸上已经红了。
其实宴上喝的酒并没有多烈,只是某人太过高兴,又一直替老婆挡酒,这才醉了。嘴硬的某人当然不承认。
“没有,老婆我没有醉。我只是,我只是困了。困了不算醉,我还可以喝。让我喝。”说着就又要去拿酒喝。
“别喝了,困了就睡会。”季南夏拿过酒放到另一边,刚坐下,某个没骨头的人就理所当然的躺在了老婆的腿上。嘴里还嚷嚷着还能喝。
各自喝酒的众神并没有发现这一幕,因为大部分人已经醉了,甚至是困了。
可是,喝酒怎么会困呢?
季南夏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思考怎么回事,突然又有一人踏入了大殿,或者说是冲进了大殿。
“报!报!”来人急急忙忙,却又小心的避开脚下倒地的人。
“何事如此慌张?以至于你急成这个样子?”刘昶望向来人。他正在与人下棋,对手是鬼王风逑。初看期盼,好像是刘昶占了上风,可是倘若细看,便可以发现鬼王潜藏的某个棋子已经蓄势待发,无论刘昶如何动,此举都必输无疑。
“报,报告!”来人颤声道。“界外出现了大批未知的军队,疑似要对六界开火……”来人说着,抬头看了看刘昶。正准备下下一枚棋的刘昶,手停顿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报信的人。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你可知今天是何日子?且不说那界外数族已安分数千年,就说我们从未苛待他们,一直让他们处于跟我们一样未曾有分毫差别,再者今天是凤凰神将和妖族太子的大婚。歇息了数千年了,今日突然发兵,这不是蓄意挑起战争吗?千年前的教训还没够?你真的是胆大包天,敢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眼中的怒气夹带着语气中的寒气,令传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怎么了?”季南夏将城北冬安排好后,便看见一人匆忙进来 ,他寻思着,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属实不应该有传令兵,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使人如此急切。
传令兵看见季南夏,急忙道:
“启禀神将阁下,界外出现了大批军队!”他将自己看见的,以及刚刚跟刘昶所说的经过跟季南夏讲述了一遍。
季南夏往殿中一看,竟是发现地上倒着,桌上趴着,到处是人。他走上前把了把脉,发现人没死,竟是睡着了。一个人醉酒睡着那是正常,可是几百号人同时睡着了是怎么回事?
刘昶也终于发现了不对。他站起了身,看着这满地倒下的人,又看向传令兵。他大怒,“这是怎么回事??!!”
他喊进几个外面的兵,发现所有人都只是睡着了,生命特征还在,不过却也是叫不醒。
季南夏给最近的一位把脉,发现自己无法找到任何一个词来解释他们的症状。
殿中此刻仅站立的几个人,除了刘昶和风逑,以及那个传令兵,竟是只有季南夏!其他四位掌权者,竟是不知所踪。
季南夏当机立断,“召集军队跟我来!传我军令全军备战!”刘昶听到这话,伸手抓住了他。
“不可以,今天是你大婚。大婚之日,不可见血光,不详!”刘昶很急切,他想法很简单,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有大婚重要。季南夏是六朝殿最有威望的将军,也是最有能力的将军,同时也是最年轻的将军。不应该一出什么事就他顶上。而且,界外的十八邪族,是多么恐怖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一千年前,是季南夏带领的凰城军大破敌军,给六界带来了千年的太平。如果忽略那一战战死的众神。
凤逑走了过来,“让他去吧。”他看向季南夏,显然,他也想起了千年前的那一场战役。他若有所思,眯着眼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如果得不到那便,毁灭!
既是如此,刘昶也不好再出声阻拦。
天边,太阳已经快沉下去了,残阳将天映的血红,像是在提醒着所有人将要发生的事情。
血染天,诸神变。
那个年轻将军的背影,在灯火透亮的长街逐渐走远,那血染的天光映照在他身上,使他整个人都虚幻起来,好像他不是去杀敌,而是重头开始那场未完成的婚姻,未进行的洞房。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变得只是他脱下来那身红袍掉在了地上,身上重新换上了一身轻甲。
殿中的新郎眉头紧锁,手指微动,好像在经历什么可怕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