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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老城区的空气闷得像一锅煮烂的粥。

我刚走出租书屋,刺耳的警报声就划破了天空。

街角那栋住了几十户人的老式居民楼,三楼的窗口正疯狂地向外喷吐着橙红色的火焰,浓黑的烟柱像一条扭曲的巨蟒,直冲天际。

周围乱成一团,尖叫声、呼喊声和玻璃爆裂的脆响混杂在一起。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我认识那个窗口,那是秦瑶的家。

上一世,就是今天,就是这场火。

我像个被荷尔蒙冲昏头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女神在里面,我要救她”。

我第一个冲进了火场,在烧断的房梁砸下来之前,把她从窗户推了出去。

结果呢?

我被砸断了左腿,落下终身残疾。而她,毫发无损,甚至连眉毛都没烧掉一根。

出院后,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去向她告白,她用那双我迷恋了整个青春的、清澈又无辜的眼睛看着我,说:“江澈,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我们不合适。我马上要去省外读大学了,我们会有不同的人生的。”

后来,我听说她嫁给了我们高中时最有钱的那个富二代。

我瘸着腿,打着零工,在社会底层挣扎了十年,最后在一个雨夜,为了抢一个外卖单子,连人带车滑进了江里。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我脑子里不是秦瑶那张漂亮的脸,而是另一个女孩。

那个叫许念的,我的邻居,我的小青梅。

她总是在我被秦瑶拒绝后,默默地递给我一瓶水;在我因为腿脚不便被人嘲笑时,第一个站出来跟人吵架;在我潦倒绝望时,还愿意从本就不多的工资里,分出一半借给我……

如果能重来一次……

“轰——!”

又一声剧烈的爆炸将我从回忆的深渊中拽了出来。

鼻腔里全是刺鼻的烟味,左腿的骨头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熟悉的幻痛。

我真的……重来了。

周围有人在大喊:“快打119啊!有没有人打火警电话!”

人们在慌乱中,似乎都忘了这件事。

我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那个老旧的诺基亚手机,按下了那三个无比熟悉的数字。

“喂,是火警吗?这里是长乐路112号居民楼,三楼着火了,火势很大,有人被困!”

电话那头传来专业而冷静的声音,我机械地回答着,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个被火焰吞噬的窗口。

我仿佛能看到秦瑶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她现在一定很害怕吧。

可那又怎样?

挂掉电话,我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上一世的尸骨上,沉重,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走进了街对面的那条小巷。

巷口,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焦急地踮着脚,朝火场的方向张望,她手里还紧紧攥着两本刚从租书屋借来的漫画。

是许念。

她看到我,眼睛一亮,立刻跑了过来,抓着我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担忧:“江澈!你没事吧?我刚刚看到那边着火了,吓死我了!那不是秦瑶家吗?”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攥住了。

上一世,我冲进火场后,她也像这样在外面急得快要哭出来。可那时候,我的眼里只有秦瑶。

我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我没事。刚出来就着了,我已经打过119了。”

许念明显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我看着她,忽然开口:“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完,我转身跑到巷口那个卖糖葫芦的老大爷那里。

“大爷,来一串山楂的,要糖最多的那串。”

上一世的今天,我也路过了这里,许念说她想吃糖葫芦,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怎么找机会跟秦瑶搭话,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下次吧”,就匆匆走了。

后来,我再也没机会给她买一串糖葫芦了。

我拿着那串晶莹剔透、裹满糖浆的糖葫芦,回到许念面前,递给她。

“给你的。”

许念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又抬头看看我,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一丝惊喜。

“给我的?为什么突然……”

“没什么,”我打断了她,笑容变得格外轻松,“就是突然想给你买了。”

远处,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我知道,秦瑶会被救出来的。

消防员叔叔会救她,会有很多好心人帮她。

她的命运,从我转身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与我无关了。

我的人生,这一次,要为自己活。

为那些真正值得的人活。

许念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糖葫芦,酸甜的汁水在她嘴里化开,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江澈,”她含糊不清地说,“好甜啊。”

我看着她的笑脸,点了点头。

“嗯,很甜。”

第二天,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住院部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廉价饭菜混合的怪味。

我被班主任一个电话叫了过来,说是秦瑶想见我。

我本来不想来,但班主任的语气不容拒绝,他说这是同学情谊,是基本的人情世故。

我心里冷笑,人情世-故?上一世我为了人情世故,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一世,我的人情世故,只看我的心情。

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来了。

秦瑶的病房是个双人间,她住靠窗的位置。

火灾造成的伤害不大,只是吸入了一些浓烟,加上受了点惊吓,留院观察一天。

我到的时候,她正靠在床头,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色有些苍白,头发也有些凌乱,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破碎感。

她的父母和班主任都在,嘘寒问暖,围着她团团转。

看到我进来,秦瑶的眼睛立刻亮了,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和恰到好处的委屈:“江澈,你来了。”

她的父母也立刻把目光投向我,那眼神很复杂,有审视,有不解,还有一丝难以察อม的责备。

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推了推眼镜,用一种长辈的口吻对我说:“江澈啊,昨天那么大的火,你就在楼下,怎么没想着上去帮一把?秦瑶可是你同学啊。”

我还没开口,秦瑶就抢着说:“老师,您别怪他。当时情况那么乱,他可能也吓坏了。”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现了自己的大度,又坐实了我“胆小怕事”的形象。

上一世,我就是沉迷于她这种看似为人着想,实则处处彰显自己善良与优越的说话艺术里。

现在听来,只觉得可笑。

我平静地看着她,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我为什么要上去帮一把?”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班主任皱起了眉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见义勇为是……”

“老师,”我打断他,“我不是消防员,没有专业的设备和知识。冲进火场,不仅救不了人,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给专业的救援人员添麻烦。我能做的,就是第一时间拨打119,然后等待救援。我认为,这是一个普通公民最理智,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公式。

班主任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秦瑶的脸色更白了,她咬着嘴唇,眼眶微微泛红,看着我,声音颤抖地问:“可是……江澈,我们不是朋友吗?我以为……我以为你会来救我的。”

来了。

这就是她最擅长的道德绑架。

用“朋友”这个词,用她自以为是的“我以为”,来给你套上枷锁。

上一世,我就是被这枷锁捆死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反问:“秦瑶,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在那种情况下,我会为了你,连我自己的命都不要?”

“我……”秦瑶彻底懵了,她大概从来没想过,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江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的母亲,一个打扮得很精致的中年女人,终于忍不住了,站出来指着我,语气尖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冷血!瑶瑶平时对你多好,你就这么见死不救?我们瑶瑶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良心能安吗?”

“阿姨,”我转向她,眼神没有丝毫退让,“第一,您女儿对我好不好,我心里有数。第二,‘见死不救’这个词,您用得太重了。我报了警,消防员把她救了出来,她现在好端端地躺在这里。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不是谁的附属品。我没有义务为了满足你们的期待,就去当一个鲁莽的英雄。”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转身对还愣在那里的班主任说:“老师,既然秦瑶同学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先回去了,下午还有课。”

我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身后,传来秦瑶母亲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和秦瑶压抑的哭泣声。

走出病房,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有些发酸。

我靠在走廊的墙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左腿的幻痛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扎我的骨髓。

我知道,这是上一世的创伤后遗症,是我重生后必须背负的阴影。

它提醒着我,那十年瘸腿的生涯有多么痛苦和绝望。

也提醒着我,刚才在病房里,我的选择,有多么正确。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毁掉我的人生。

绝对不会。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许念发来的短信。

“江澈,老师叫你去医院了吗?你还好吗?”

我看着短信,胸口那股因为回忆而涌起的郁结之气,瞬间消散了。

我编辑着回复,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我没事,刚出来。别担心。”

想了想,我又加了一句。

“对了,昨天那串糖葫芦,吃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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