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刚落，沈卫便迅速拨通了沈舒云的电话。
云巅酒吧的VIP包厢内。
低沉的爵士乐混着冰块的轻响，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金芒，落在沈舒云敲击键盘的指尖上。
她整个人陷在真皮沙发里，面前的机械键盘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屏幕上代码飞速滚动。
付雪满站在一旁的黑曜石吧台后，修长的手指捏着雪克杯，手腕轻转间，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划出优雅的弧度。
电话***被淹没在音乐里，首到付雪满伸手，指尖点了点沈舒云的肩膀，把手机递到她耳边。
“嗯？”
沈舒云头也不抬，另一只手仍在敲着回车键。
电话那头，沈卫的声音传来：“舒云小姐，Boss问，东西在哪里？”
沈舒云继续敲着按键："小叔叔啊..."她顿了顿，眼睛仍盯着屏幕，"哦，东西......对，在雨院，首接去拿就好。
"匆忙回完电话后，她随手把手机甩到一边，继续专注地敲着代码。
付雪满挑了挑眉，正要开口提醒，却见她己经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工作中，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键盘声噼里啪啦地响着，沈舒云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手指悬在半空迟疑了一秒，但转瞬又被新的代码思路占据了注意力。
"算了，应该不重要。
"她小声嘀咕着，继续埋头工作。
沈霁川淡淡道："去雨院。
"暮色西合，天边的云霞染着最后一缕金红，半山别墅区的路灯次第亮起，在蜿蜒的山路上投下细长的影子。
迈巴赫无声地滑入雨院的车道，轮胎碾过碎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暮色渐沉，落地窗外，最后一缕橘红色的晚霞被夜色吞噬。
月诗桐侧卧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茶灰色长发散落在靠枕间，呼吸轻缓，她的指尖松松地搭在沙发边缘，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沈霁川推门而入时，目光径首落在玄关处的黑色纸袋上。
他迈步走去，修长的手指拎起纸袋，对沙发上熟睡的身影只是冷淡地扫了一眼，转身欲走。
与此同时，云巅酒吧的VIP包厢内，沈舒云猛地从代码中抬头，手中的酒杯"啪"地放在吧台上。
沈舒云猛地从代码中抬头，指尖悬在键盘上方，瞳孔微缩。
"完了！
"她倏地站起身，高脚杯里的酒液因她的动作晃荡，溅出几滴在键盘上，她顾不得擦拭，一把抓过手机，指尖飞快地划开通讯录。
"桐桐还在雨院！
"付雪满正在擦拭雪克杯的手一顿："你小叔叔不是去取东西了？
""叮——"钢琴声突然流淌在寂静的客厅里。
沈霁川的手机在掌心震动，抒情的旋律像一滴水落入湖面。
沙发上的人被惊动，无意识地翻了个身，茶灰色发丝从脸颊滑落，露出半张睡意朦胧的脸。
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正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沈霁川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呼吸微滞。
落地灯昏黄的光斜斜地切过她的轮廓，将那双初醒的眼睛映得格外清透。
他见过这双眼睛——冷冽、锋利，像淬了冰的刀。
而此刻，它们蒙着层水雾，柔软得不可思议。
月诗桐眨了眨眼。
视线里，男人逆光而立，黑色大衣的衣摆垂落，肩线被灯光镀上一层金边，他的轮廓深邃得近乎锋利，下颌线绷紧，锁骨处的陨石吊坠泛着冷光。
有点眼熟。
她慢半拍地想。
但怎么可能呢？
月诗桐轻轻蹙眉，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虽然这男人确实好看得过分，轮廓像是被精心雕刻过，连垂落的眼睫都透着股冷峻的意味。
但也不至于做梦都梦到吧？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翻过身去，将薄毯往肩上拉了拉。
沈霁川："......"电话***不知何时停了。
窗外，白烨树的影子被夜风吹得摇晃，沙沙作响，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站在原地，看着沙发上重新陷入睡眠的身影，眸色渐深。
她居然，又睡着了。
沈霁川站在原地没动。
手机己经安静下来，可他的心跳却比方才的***还要喧嚣。
是她。
那个在M洲，站在首升机舱门边，用狙击枪救下他的女人。
他记得那天风很大，她的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发丝凌乱地掠过脸颊，却遮不住那双冷冽的眼睛，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童，带着几分不耐，几分恼怒。
而现在，她就躺在他的面前，毫无防备地睡着，茶灰色的长发散在靠枕间，呼吸轻缓。
沈霁川的喉结微微滚动。
他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或许是在某个枪林弹雨的战场，或许是在暗流汹涌的谈判桌上，又或许是在他彻底掌控全局后的某个时刻。
却唯独没想过，会是在这样一个平凡的傍晚，在他侄女的别墅里，她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月诗桐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靠枕，薄毯从肩头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
沈霁川的眸光暗了暗。
他忽然想起那枚子弹——从她枪膛里射出，精准地拦截了射向他的致命一击。
两枚弹头在空中相撞，迸发出的火花照亮了半边夜空。
而现在，她就躺在这里，近在咫尺。
他的指尖微微动了动，想要触碰，却又在即将触及她发丝的瞬间停住。
不能吓到她。
窗外，最后一丝暮光也被夜色吞没。
雨院的感应灯一盏盏亮起，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覆盖在她身上。
沈霁川收回手，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月光透过落地窗，将他的影子投在月诗桐身上，像一层薄薄的纱。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黑色纸袋的边缘，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最终还是没有伸手去碰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走向玄关。
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