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提前结束项目,想给桑颖一个周年惊喜。推开公寓门,
却看见她的***勾在陌生男人的皮带扣上。“玩得开心吗?”他晃了晃手里的丝绒盒子。
三个月后,陆昭的公司核心数据离奇泄露,竞标书出现在对手桌上。
桑颖的学术邮箱收到举报信,附着她抄袭未发表论文的铁证。
她哭着抓住靳川的手:“我爸癌症晚期,陆昭答应出医药费……”靳川抽回手,
温柔地擦掉她的眼泪:“钱我替你付,牢你自己坐。”婚礼当天,
大屏幕突然播放陆昭挪用公款的证据和出轨视频。警笛声响彻酒店时,靳川抿了口红酒,
舌尖尝到复仇滚烫的甜。第一章靳川的手指搭在冰冷的金属门把手上,
指纹锁发出轻微的“嘀”声,绿灯亮起。他推开了门。客厅里没开大灯,
只有电视屏幕幽蓝的光线在墙上跳动,映出沙发上两个交叠的人影。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水味,混合着酒气,
还有一种靳川无比熟悉、此刻却让他胃里翻江倒海的,属于桑颖的气息。地上散落着衣物,
一件米白色的女士开衫,一条深灰色的领带,一只高跟鞋歪倒在茶几腿边。
他的目光像被冻住,钉在沙发深处。桑颖的长发凌乱地铺在靠垫上,
她身上那件他去年送的真丝睡裙肩带滑落,露出大片光洁的皮肤。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
头埋在桑颖的颈窝里,一只手正探进她睡裙的下摆。桑颖闭着眼,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身体微微扭动着,像是在迎合,又像是在抗拒。靳川的呼吸停滞了。
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留下刺骨的冰冷。他像个被钉在原地的幽灵,
无声地看着眼前这幕活色生香的背叛。时间被拉得无限长,又仿佛只过了一瞬。
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盒子的尖角硌得掌心生疼。
沙发上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动作顿了一下,疑惑地抬起头,朝门口看来。
那是一张年轻、英俊,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脸,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迷蒙。
当他的视线聚焦在门口那个如同雕塑般站立的男人身上时,迷蒙瞬间被惊愕取代。
桑颖也感觉到了异样,她迷离地睁开眼,顺着男人的目光望过去。
当她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靳川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时,她脸上的潮红瞬间褪尽,
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她猛地推开身上的男人,像被烫到一样坐直身体,
手忙脚乱地拉扯着滑落的肩带,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靳…靳川?
”桑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碎得像被踩过的玻璃。那个男人——陆昭,也迅速坐起身,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被一种近乎挑衅的镇定取代。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敞开的衬衫领口,目光在靳川和桑颖之间来回扫视,
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死寂。只有电视里还在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
主持人夸张的笑声尖锐地刺破沉默,显得无比讽刺。靳川动了。他迈开腿,一步一步,
极其缓慢地走进客厅。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每一下都像敲在桑颖紧绷的神经上。他走到沙发前,目光掠过桑颖惨白的脸,
掠过她脖子上刺眼的红痕,最终落在地毯上。那里,一条薄如蝉翼的黑色***,一端蜷缩着,
另一端,正勾在一个闪亮的金属物件上——那是陆昭皮带扣的尖端。
靳川的视线在那条***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缓缓抬起,看向桑颖。他的眼神深不见底,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冻结的虚无。“玩得开心吗?”靳川开口了,
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温和。他抬起手,
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在他指间晃了晃,盒面上印着某个奢侈品牌的烫金LOGO,
在幽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微弱的光。“周年快乐,桑颖。”桑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眼泪瞬间涌出,大颗大颗地滚落。她想说话,想解释,想扑过去,
但靳川那平静到极致的眼神像一堵无形的冰墙,将她死死地钉在原地,冻得她连呼吸都困难。
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攫住了她,让她只能发出压抑的、破碎的呜咽。陆昭皱了下眉,
似乎对靳川这种过于平静的反应感到意外,也有些不快。他站起身,挡在桑颖前面一点,
试图拿出点气势:“靳川是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滚出去。
”靳川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带着不容置疑的森冷。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看陆昭,依旧锁在桑颖那张泪流满面的脸上。陆昭被噎了一下,
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桑颖,又看看眼前这个气场冷得吓人的男人,
权衡了一下。他耸耸肩,弯腰捡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语气带着点轻佻:“行,
你们聊。桑颖,回头联系。”他刻意加重了“联系”两个字,目光在桑颖身上流连了一下,
才绕过靳川,朝门口走去。经过靳川身边时,陆昭的脚步顿了一下,侧过头,压低声音,
带着一丝恶意的笑意:“哥们儿,别太较真。女人嘛,有时候就是需要点……新鲜感。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砰”的一声轻响,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彻底击垮了桑颖最后一点强撑的力气。她瘫软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
失声痛哭,肩膀剧烈地耸动。
“靳川…靳川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我喝多了…我糊涂了…”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
试图靠近他。靳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低头看着手里那个丝绒盒子,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盒子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一直渗进骨头缝里。
电视里还在聒噪地笑着,那笑声钻进耳朵,变成尖锐的噪音,嘲笑着他的愚蠢和天真。
他提前结束项目,熬了几个通宵处理完所有收尾,推掉了庆功宴,
就为了赶在今天这个所谓的“纪念日”回来,给她一个惊喜。他甚至在机场免税店精挑细选,
买了这条价值不菲的项链,想象着她戴上时惊喜的笑容。多么可笑。多么巨大的讽刺。
桑颖的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悔恨和恐惧。她爬下沙发,几乎是跪着挪到靳川脚边,
伸手想去抓他的裤腿。
“靳川…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爱的是你啊…”靳川终于动了。
他微微侧身,避开了桑颖的手。动作不大,却带着一种彻底的、冰冷的拒绝。
他俯视着脚下这个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的女人,这个他爱了五年,以为会共度一生的女人。
她的眼泪是真的,她的悔恨看起来也是真的。但那条勾在陌生男人皮带扣上的***,
她颈间刺目的吻痕,还有陆昭临走时那句充满恶意的“新鲜感”,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烫在他的心脏上。“爱?”靳川重复了一遍这个字,
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他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僵硬,
没有半分笑意。“桑颖,你的爱,真脏。”他不再看她,仿佛她只是一团令人作呕的垃圾。
他转过身,脊背挺得笔直,走向门口。每一步都踩在桑颖绝望的哭喊声里。“靳川!别走!
求你别走!”桑颖扑过去,死死抱住他的腿,眼泪鼻涕糊了他昂贵的西裤。靳川停下脚步。
他没有低头,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他用了极大的力气,
才控制住自己一脚踹开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冰冷刺骨,灌满了他的胸腔。
“放手。”他的声音低沉,压抑着即将爆发的风暴。桑颖被那声音里的寒意冻得一哆嗦,
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靳川没有回头,径直拉开了门。外面走廊的灯光涌进来,
照亮了他半边冷硬的侧脸。他迈步出去,反手关上了门。“咔哒。”门锁落下的声音,清脆,
决绝。像一把铡刀落下,斩断了五年时光里所有的温情和信任。门内,桑颖瘫倒在地毯上,
脸埋在冰冷的***旁边,哭得撕心裂肺,世界彻底崩塌。门外,靳川站在空旷的走廊里,
头顶惨白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寂的影子。他低头,
看着手里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几秒钟后,他抬起手,手臂划出一个干脆的弧线。
盒子被狠狠地砸在对面冰冷的墙壁上。“啪!”盒子碎裂开来,
里面那条精致的铂金镶钻项链弹跳出来,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
滚落在光洁的地砖上,像一颗被遗弃的、毫无价值的眼泪。靳川看也没看那散落的“惊喜”,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朝着电梯走去。皮鞋踩在地砖上,发出规律而沉重的回响,
每一步都踏在废墟之上。他掏出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他毫无波澜的眼眸。他找到一个名字,
拨了出去。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带着睡意的、有些粗犷的男声:“喂?川子?
这大半夜的,项目结束了?”“刚子,”靳川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任何起伏,
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帮我查个人。陆昭。我要他所有的资料,祖宗十八代,
底裤什么颜色,我都要知道。立刻,马上。”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睡意瞬间消失,
语气变得严肃:“陆昭?行,明白了。出什么事了?你声音不对。”“没什么大事。
”靳川走进电梯,按下下行键。金属门缓缓合拢,映出他冰冷如雕塑的脸。“就是有人,
需要付出点代价。”电梯开始下行,轻微的失重感传来。靳川靠在冰凉的轿厢壁上,
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的画面:交叠的人影,滑落的肩带,
勾在皮带扣上的黑色***,桑颖惨白的脸,陆昭那轻佻挑衅的眼神……还有那句“新鲜感”。
每一个细节都像淬毒的针,反复扎刺着他的神经。胃里翻搅着,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一片猩红,那里面翻涌的,不再是痛苦,
而是被彻底点燃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戾。代价?不。这太轻了。他要的,是彻底的毁灭。
是让那对沉浸在“新鲜感”里的狗男女,品尝到比他此刻强烈百倍、千倍的绝望和痛苦。
他要亲手,把他们拥有的一切,一点一点,碾成齑粉。电梯到达一楼的提示音响起。门开了。
靳川大步走出去,走进深秋冰冷的夜风里。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
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他拿出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通话记录的界面。
他盯着“桑颖”那个名字,眼神阴鸷得如同深渊。他点开信息编辑框,
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敲击,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寒意:“钥匙放在物业。你的东西,
三天内清走。逾期,当垃圾处理。”发送。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冰冷的文字,
宣告着一段关系的彻底终结,也拉开了另一场冰冷复仇的序幕。他收起手机,发动了车子。
引擎低吼着,车灯划破沉沉的夜色,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冲入了无边的黑暗。后视镜里,
那栋亮着熟悉灯光的公寓楼迅速缩小,最终消失在拐角。那里曾是他的家,
是他疲惫时最想回去的港湾。如今,只剩下一座埋葬了信任和爱情的冰冷坟墓。靳川的嘴角,
在无人看见的黑暗车厢里,缓缓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悲伤,
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的期待。游戏,开始了。第二章三天后,
靳川再次踏入那间公寓。空气里还残留着桑颖常用的那款香水味,甜腻得令人作呕。
客厅空旷了许多,属于她的东西被清理得七七八八,
留下一些笨重的家具和零星的、她不屑带走的小物件,像被遗弃的战场残骸。茶几上,
孤零零地放着一串钥匙,下面压着一张对折的纸。靳川走过去,拿起钥匙,
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他展开那张纸。是桑颖的字迹,有些潦草,带着水渍晕开的痕迹,
显然是边哭边写的。“靳川: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敢奢求你原谅,
只求你…别恨我。东西我搬走了,钥匙还你。保重。”保重?靳川嗤笑一声,指尖用力,
薄薄的纸张瞬间被揉成一团,狠狠地砸进墙角的垃圾桶里。廉价的眼泪和苍白的道歉,
一文不值。他环视着这个曾经充满温馨、如今只剩下冰冷空旷的牢笼,
每一寸空气都在提醒他曾经的愚蠢。他走到窗边,猛地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阳光涌进来,
灰尘在光柱里狂乱地飞舞。他需要光,需要驱散这里残留的、令人窒息的气息。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刚子。“喂。”靳川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听不出丝毫波澜。
“川子,你要的东西,发你加密邮箱了。”刚子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熬夜后的沙哑,
“这小子,陆昭,底子不算干净。家里有点小钱,开了个搞智能家居的小公司,
‘智创未来’,听着挺唬人,规模不大,百来号人。主要靠他爹以前的关系网撑着,
最近在死磕‘宏远地产’那个智慧社区的大单子,快成他救命稻草了。”靳川走到书房,
打开电脑,登录加密邮箱。刚子发来的资料详尽得可怕,
从陆昭的出生证明、求学经历、开房记录、银行流水,
到他公司近三年的财务报表、核心客户名单、技术专利详情,
甚至包括他几个情妇的信息和公司几个技术骨干的软肋,一应俱全。“重点。
”靳川的目光快速扫过屏幕。“重点就是,”刚子顿了顿,语气带着点玩味,
“这小子玩得花,公司账目也不干净。为了拿下宏远的单子,前期投入太大,
资金链绷得死紧,全靠他爹的老脸在银行撑着。他公司那个技术总监,叫李斌的,
是个老实巴交的技术宅,老婆刚查出来尿毒症,正缺钱。还有,
他们公司引以为傲的那个‘智居’核心算法,号称自主研发,
其实…核心模块是剽窃国外一个开源项目的,改头换面包装了一下,申请了专利。
证据链我打包在里面了。
”靳川的鼠标停在一份标注着“核心算法来源分析”的PDF文件上。他点开,
里面是详尽的代码比对和剽窃路径图,铁证如山。另一份文件,
是李斌妻子在医院的诊断证明和催款单扫描件。“很好。”靳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只有一种冰冷的确定。“另外,”刚子补充道,“桑颖那边…她爸,桑国伟,肺癌晚期,
情况不太好,在省肿瘤医院。手术加后续治疗,保守估计七八十万。她家条件一般,
她那个副教授工资杯水车薪。陆昭…好像承诺了这笔钱。”靳川握着鼠标的手指微微收紧。
原来如此。一个绝望的女儿,一个趁虚而入的***。但这理由,
丝毫不能减轻他心头的恨意半分,反而像浇了一瓢油,让那怒火烧得更旺、更冷。
用身体换父亲的命?真是感人至深的孝女戏码。可惜,选错了交易对象,
也彻底斩断了她最后一丝被宽恕的可能。“知道了。”靳川的声音依旧平稳,“钱的事,
不用管。盯紧陆昭公司的动向,尤其是宏远那个项目。”“明白。你…打算怎么做?
”刚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靳川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李斌那张带着厚厚眼镜、显得有些愁苦的照片上,
又扫过那份沉甸甸的医院账单。他没有回答刚子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帮我约个人。
省肿瘤医院,泌尿外科的刘主任。时间你定,越快越好。”挂了电话,靳川靠在椅背上,
书房里只剩下电脑风扇低沉的嗡鸣。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替的条纹。
他拿起桌上一个冰冷的金属打火机,在指间反复开合,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咔哒”声。
每一次开合,都像在计算着某个倒计时。几天后,省肿瘤医院附近一家安静的茶室包厢。
刘主任是个五十岁左右、面容和善的男人,
对靳川这位通过重要关系介绍来的“朋友”很客气。“靳先生,您放心,”刘主任抿了口茶,
“桑国伟同志的病情,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他是符合我们临床研究项目条件的,一旦入组,
大部分费用都能减免。只是名额确实紧张,需要院里专家评估……”“评估流程我理解。
”靳川将一个薄薄的、没有任何标识的信封轻轻推到刘主任面前,动作自然得像递一张纸巾,
“刘主任辛苦了。一点心意,给科室的同事们添点茶水。
桑教授是我一位…很重要的长辈的故交,老人家不容易,还请多费心关照。
”刘主任的目光在信封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脸上笑容不变,
只是更真诚了些:“靳先生太客气了。救死扶伤是我们的本分。桑教授的情况,
我会亲自跟进,尽快安排评估。您放心。”“多谢。”靳川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微微示意。
阳光透过窗棂,照亮他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满意。第一步棋,落子无声。离开茶室,
靳川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发动。他拿出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机,插入一张匿名卡,
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传来一个疲惫而警惕的男声:“喂?哪位?
”“李斌总监?”靳川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一种低沉的、非人的金属质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呼吸声明显加重:“我是。你谁?”“我是谁不重要。
”靳川的声音毫无波澜,“重要的是,
你妻子王莉女士在省二院肾内科的床位费和下周的透析费用,已经预缴清了。
后续的治疗费用,也会有人处理。”“什么?!”李斌的声音猛地拔高,
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我想给你一个选择。
”靳川的声音冰冷而直接,像手术刀划开皮肉,“继续留在‘智创未来’,
抱着那个剽窃来的‘智居’系统,等着它和陆昭一起完蛋。或者,带着你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换一个能救你妻子、也能让你自己安稳活下去的未来。”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
只有李斌粗重而混乱的呼吸声。靳川耐心地等待着,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他能想象电话那头那个被生活逼到墙角的技术宅,此刻内心正经历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背叛的恐惧,对妻子的担忧,对未来的绝望…这些情绪,都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李斌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挣扎。“你不需要相信我。
”靳川的声音依旧冰冷,“你只需要相信,陆昭的资金链撑不过下个月。宏远的标,
他拿不到。他许诺给你的项目奖金,永远只会是空头支票。而你妻子的病,等不起。
证据在你邮箱,自己看。看完,打这个电话。”靳川报出一个一次性的网络电话号码,
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断。他不需要再多说。恐惧和希望,是比任何劝说都有效的催化剂。
他发动车子,汇入车流。后视镜里,医院高大的住院楼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桑颖,
你父亲的命,我暂时“借”给你。但很快,你会知道,这“借”的代价,你付不起。几天后,
那个一次性的网络电话响了。靳川接起。“喂。”是李斌的声音,比上次更加沙哑,
透着一股认命般的疲惫,“东西…怎么给你?”靳川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车厢里,
缓缓勾起。冰冷的刀锋,已然出鞘。第三章宏远地产智慧社区项目的最终竞标会,
定在市中心的宏远大酒店顶层会议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阳光灿烂,
却照不进室内紧绷凝滞的空气。长条形的会议桌旁,几家入围公司的代表正襟危坐,
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硝烟。陆昭坐在“智创未来”的席位上,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
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自信微笑,
偶尔与旁边同样西装革履的李斌低声交谈几句。李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努力维持着镇定,
但微微发白的脸色和不时抿紧的嘴唇,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靳川坐在会议厅后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戴着墨镜,手里随意翻着一本财经杂志,
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听者。他的目光透过墨镜的深色镜片,
平静地扫过陆昭意气风发的侧脸,扫过李斌强装的镇定,
最后落在主位上那位表情严肃的宏远地产技术总监身上。竞标陈述开始了。
前面两家公司的方案中规中矩,并未引起太***澜。轮到“智创未来”。陆昭亲自上台,
他口才极佳,PPT做得炫目,
将“智居”系统的“创新性”、“稳定性”和“前瞻性”吹得天花乱坠,
尤其强调了其核心算法的“完全自主知识产权”和“国际领先水平”。他侃侃而谈,
目光炯炯,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基于我们独有的‘智居’核心算法,
配合先进的硬件架构,宏远智慧社区项目将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万物互联、智能无感,
用户体验将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陆昭的声音在会议厅里回荡,充满感染力。
靳川的嘴角,在墨镜下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冰冷弧度。他拿出手机,屏幕解锁,
指尖在一个早已编辑好的匿名号码上悬停了一瞬,然后,轻轻点下发送键。
几乎就在信息发送成功的同一秒,会议厅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几个穿着深色夹克、表情冷峻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为首一人径直走向主席台,亮出了证件。
“陆昭先生吗?我们是市经侦支队的。你公司涉嫌严重商业泄密及不正当竞争,
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弹投入平静的水面。会议厅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惊呆了,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陆昭身上。宏远地产的高层们脸色骤变,
技术总监更是猛地站了起来,眼神锐利如刀。陆昭脸上的自信笑容瞬间僵住,
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警察,
又下意识地看向台下同样面无人色的李斌,眼神里充满了惊愕、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泄密?不正当竞争?这…这不可能!你们搞错了!”他试图辩解,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
“是不是搞错,调查清楚自有分晓。”经侦人员面无表情,语气强硬,“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陆先生。”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闪光灯突兀地亮起!不知何时混进来的几个记者,
正对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疯狂按动快门。陆昭被警察围在中间,狼狈不堪的形象瞬间定格。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挡脸,动作僵硬而滑稽。宏远地产技术总监铁青着脸,
对着助理低声咆哮:“叫保安!把这些无关人员清出去!会议暂停!”现场一片混乱。
陆昭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经侦人员带离了会议厅,背影仓皇。李斌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双手紧紧抓着桌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不仅陆昭完了,
智创未来完了,他自己…也完了。靳川给他的那份“证据”,他还没来得及交出去,
警察就来了!是谁?到底是谁?!靳川合上手中的杂志,悄无声息地站起身,像一抹游魂,
在混乱的人群边缘穿过,离开了会议厅。身后,是陆昭崩塌世界的序曲,
是记者们兴奋的议论,是宏远地产高层的震怒咆哮。他走进电梯,按下下行键。
金属门缓缓合拢,隔绝了身后的喧嚣。他摘下墨镜,镜片后的眼睛,冰冷,幽深,
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电梯平稳下行。靳川拿出手机,屏幕亮起,
上面是刚子发来的最新信息:“鱼已入网。泄密源头指向李斌的电脑,证据链完整。
宏远震怒,项目黄了。银行那边收到风声,开始催贷。陆家老头急得跳脚。
”靳川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击,回复了两个字:“很好。”他走出电梯,
步入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穹顶洒下,温暖而明亮。他径直走向大门,
步伐沉稳。旋转门外,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他坐进停在路边的车里,没有立刻离开。
他拿出另一部手机,点开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找到那个备注为“L”的联系人李斌,
发送了一条简短的信息:“你妻子的第一次治疗费已付清。该你履行承诺了。东西,
放到老地方。”信息发送成功。靳川将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引擎低吼,
车子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河。后视镜里,宏远大酒店那栋象征着财富和地位的大楼渐渐远去。
陆昭的世界正在他身后加速崩塌,而他的复仇,才刚刚奏响第一个强音。下一个音符,
该轮到桑颖了。他踩下油门,黑色的轿车如同离弦之箭,驶向省城大学的方向。冰冷的刀锋,
已然转向。第四章省城大学,文学院那栋有些年头的红砖小楼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副教授办公室的门紧闭着,
但门缝里依然能隐约听到里面传出的、极力压抑却仍带着哭腔的女声。“王主任,
您听我解释!那封举报信是污蔑!彻头彻尾的污蔑!我怎么可能抄袭?
那篇论文…那篇论文是我独立完成的!我熬了多少个通宵,
查了多少资料……”桑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的辩解。她站在系主任王明德的办公桌前,
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睛红肿,头发也有些凌乱,几天前在公寓里的那种风情万种荡然无存,
只剩下被逼到绝境的狼狈。系主任王明德是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老学究。
他皱着眉头,手指烦躁地敲着桌面上一份打印出来的邮件。邮件内容正是那封匿名举报信,
附件里是详尽的论文比对截图,
桑颖那篇刚在核心期刊《文学评论前沿》上发表的论文《论现代性语境下的乡土叙事嬗变》,
与三年前国外某大学一位华裔学者未发表的博士论文核心章节,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
连一些生僻的引文和独特的分析角度都一模一样。铁证如山。“桑老师!
”王明德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证据就摆在这里!白纸黑字!
你让我怎么听你解释?‘独立完成’?‘熬通宵’?那这些雷同怎么来的?心灵感应吗?!
”他痛心疾首地指着那些截图,“学术不端!这是最严重的学术不端!
你知不知道这会给学院、给学校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
《文学评论前沿》那边已经发函来质询了!学校学术道德委员会下午就要启动调查程序!
”“不…不是的…”桑颖的眼泪汹涌而出,她摇着头,身体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微微发抖,
“是有人害我…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王主任,
您要相信我…”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我父亲…我父亲癌症晚期,
在医院等着钱救命…我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提到父亲,
桑颖的眼泪流得更凶了,绝望中透着一丝真实的悲怆。王明德看着她哭得凄惨的样子,
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但更多的是失望和愤怒。“桑老师,你父亲生病,
我很同情。但这不能成为你学术造假的理由!更不能成为你推卸责任的借口!现在的问题是,
证据确凿!你让我怎么帮你?怎么跟学校交代?”他重重叹了口气,语气疲惫而严厉,
“你现在要做的,是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怎么面对学术道德委员会的调查!
写一份详细的说明材料!而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喊冤叫屈!”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一个年轻助教探进头来,小心翼翼地说:“王主任,
学术道德委员会的刘老师他们…请您过去一下,说…说关于桑老师的事…”王明德站起身,
拿起桌上那份举报信和比对材料,看也没看失魂落魄的桑颖一眼,沉声道:“桑老师,
你好自为之吧。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的课暂时停掉,手头的工作也先放一放。”说完,
他绕过桑颖,快步走出了办公室。门被关上。办公室里只剩下桑颖一个人。
她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踉跄着后退两步,跌坐在冰冷的椅子上。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停课!调查!学术不端!
这些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职业生命上。一旦坐实,
她奋斗多年才得到的副教授职称、她热爱的讲台、她在学术圈的前途…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更可怕的是,父亲那笔天文数字的医药费…陆昭那边自身难保,她还能指望谁?“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从她喉咙里挤出来。
她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指甲几乎要嵌进头皮。是谁?到底是谁要这样置她于死地?
陆昭的敌人?还是…一个冰冷的名字骤然浮现在脑海,让她浑身血液都几乎冻结——靳川!
不…不会是他…他那么骄傲…他只会彻底离开,不屑于做这种事…桑颖拼命摇头,
试图驱散这个可怕的念头,但心底深处,一个声音在疯狂尖叫:除了他,还有谁?!
还有谁能如此精准地知道她邮箱密码的旧习惯?还有谁如此了解她发表论文的动向?
还有谁…恨她入骨?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尖锐的***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桑颖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一颤,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
让她瞳孔骤然收缩——靳川!她盯着那个名字,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恐惧、绝望、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的希冀,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她颤抖着手指,划了好几次才接通电话,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喂…喂?靳川?”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这短暂的沉默,
却让桑颖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几乎窒息。“是我。”靳川的声音终于传来,平静,
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深不见底的寒潭。“靳川!”桑颖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
所有的委屈、恐惧和绝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她对着电话哭喊起来,“靳川!帮帮我!
求求你帮帮我!有人…有人举报我抄袭!他们要调查我!我会被开除的!
靳川…我完了…我真的完了…”她语无伦次,像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电话那头依旧是令人心慌的沉默。几秒钟后,靳川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依旧平静无波,
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温和:“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这温和的语调,像一道微光,
瞬间照亮了桑颖绝望的心。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泣不成声地将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那封可怕的举报信,铁证如山的比对材料,
系主任的震怒,停课的处分,即将到来的调查…还有她父亲危在旦夕的病情。
道我对不起你…我罪该万死…可是…可是我爸爸他…他等不了了…”桑颖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陆昭…陆昭他公司出事了,他被警察带走了…他答应我的钱…没了…全没了…靳川,
们过去的情分上…救救我爸爸…救救我这一次…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她哭得肝肠寸断,
卑微到了尘埃里。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桑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秒都是煎熬。终于,
靳川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悲悯的叹息:“钱,
不是问题。”桑颖猛地屏住呼吸,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她,让她几乎晕厥!他答应了!
他果然还是…心里有她的!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靳川!谢谢你!谢谢你!
我…”她激动得语无伦次。“但是,”靳川的声音打断了她,那声音依旧温和,
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穿了桑颖刚刚升起的狂喜泡沫,“桑颖,你父亲的命,
我替你买。钱,我出。”桑颖愣住了,狂喜凝固在脸上,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
电话那头,靳川的声音清晰、缓慢,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冰冷,一字一句地敲进她的耳膜,
砸在她的心上:“至于你学术造假的牢,得你自己去坐。”“嘟…嘟…嘟…”忙音响起。
电话被挂断了。桑颖举着手机,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比刚才更加惨白。
狂喜还残留在嘴角,却已被巨大的、灭顶的恐惧彻底冻结、扭曲。她像是没听懂那句话,
又像是每一个字都化作了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她的脑子里。钱…他出?牢…自己坐?
什么意思?他…他什么意思?!“不——!!!”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
猛地从桑颖喉咙里爆发出来!她像疯了一样,狠狠地将手机砸向墙壁!“砰!
”手机四分五裂。她瘫倒在地,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抽搐着,
发出绝望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哀嚎。办公室冰冷的瓷砖地面,映出她扭曲崩溃的身影。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彻骨的冰寒。靳川最后那句话,
像一道无形的、冰冷的铡刀,悬在了她的头顶,随时可能落下,将她的人生斩得粉碎。
她终于明白了,那不是救赎,是更深的、更残忍的深渊。第五章省肿瘤医院住院部,
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化不开。桑国伟躺在单人病房的床上,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
脸色是蜡黄的灰败。各种监测仪器在他身边发出规律而冰冷的滴答声,像生命的倒计时。
他刚做完一次痛苦的化疗,此刻昏昏沉沉地睡着,眉头紧锁,即使在睡梦中,
也承受着病魔的折磨。桑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形容枯槁。几天时间,她像老了十岁。
眼下的乌青浓重,眼神空洞呆滞,头发干枯地贴在脸颊。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缴费通知单,
上面那串长长的、令人窒息的数字,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
学术道德委员会的调查通知就躺在她的邮箱里,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陆昭音讯全无,
智创未来濒临破产的消息已经上了本地财经新闻。而靳川…那个电话里冰冷的话语,
如同魔咒,日夜在她脑海里回响。“钱,我出。牢,你自己坐。”他是在通知她,
不是在商量。他手里握着能彻底毁掉她的证据,也握着能暂时吊住她父亲性命的钱袋。
她成了他砧板上的鱼,连挣扎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绝望像冰冷的潮水,
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神经。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桑颖猛地抬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惊惧和一丝连她自己都唾弃的、卑微的希冀。进来的是护士长,
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桑小姐,”护士长走到床边,看了看监护仪上的数据,
压低声音对桑颖说,“刘主任让我告诉你,你父亲入组那个临床研究项目的事,
院里专家评估通过了!真是好消息!入组后,大部分靶向药和检查费用都能减免,
能省下好大一笔钱呢!”桑颖愣住了,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入组了?
通过了?这…这简直是绝境中的一线生机!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嘴唇哆嗦着:“真…真的?刘主任…刘主任没骗我?”“这还能有假?”护士长笑了,
“刘主任亲自跟进的,特事特办。文件都下来了,就等家属签字确认。
这下你压力能小不少了。”她拍了拍桑颖瘦削的肩膀,语气带着同情,“你也别太熬着了,
看你这脸色…你父亲这边我们会多照看,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护士长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开了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桑颖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
几乎瘫软下去。她看着床上昏睡的父亲,又看看手里那张沉重的缴费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