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自己宠出来的。
他时常叹息着对自己这样说。
第二天七点半，刚刚健身完并且洗了一个澡的楚泽遥去叫人起床，脖子上还搭了块白毛巾，头发被往后抹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发梢还滴着水，顺着脖颈滑入深处。
“乐乐，起床。”
床上的方子乐听到声音不耐地伸出手在空气中挥了挥，一个翻身，双腿夹住被子又睡了过去。
这种事情发生在每次他叫人起床的时候，一次是绝对叫不醒的，必须多喊几次。
方子乐起床气重，有时候叫人叫得太频繁了，把人惹烦了，也会毫不留情地挨上那么几脚，还没睡醒的人也不会收着力，冷不丁被踹了也是很疼的。
楚泽遥走过去，动作轻柔地帮他把眼罩摘下，在他有所动作之前提前预料，一只手握住方子乐的两个手腕。
方子乐不爱运动，人比较瘦，手腕也很细，楚泽遥一只手就握的过来。
“乖宝，起床，再不起团团要闹了。”
“小宝听话，小宝起床好不好？”
楚泽遥这些话都是贴着方子乐的耳朵说的，声音也很轻，就像羽毛一样，热气喷洒在人的颈侧，痒痒的，方子乐紧闭着眼忍不住肩膀一缩，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方子乐半躺在楚泽遥的怀里碎碎念，一个扭身首接抱住了人的腰身，抬着下巴蹭了蹭。
房间的门没有关，到了时间团团就自己跑了进来，摇着白色的尾巴。
团团见了人想要跳上来，结果被楚泽遥伸腿格挡住。
在团团来之前，楚泽遥己经好声好气地哄过几遍了，但实在是讲不通的时候就会采取强硬措施。
他将方子乐托着坐了起来，一只手捏着人的后颈，一只手扶着人的后背，企图强制开机，“团团己经来了，再不起，我就让它尿在你的床上。”
一语点醒梦中人。
方子乐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一只脚在楚泽遥的大腿上踩了几下，以此宣泄对这么早起床的不满。
楚泽遥把人的脚腕抓过去摁在腿上，方子乐也没挣扎，顺势往床头一靠，双手高高举起，“你帮我穿衣服。”
要求无理但方子乐觉得理所当然，见楚泽遥没什么动作又踩住他的大腿晃了晃，“听见没啊？”
楚泽遥喉结滚动，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手下逐渐用力，让面前的人晃不动脚。
“嘶。”
方子乐从小锦衣玉食，没吃过什么苦，小腿匀称，脚趾泛着漂亮的粉色，现在被楚泽遥捏住脚踝，力气稍稍大了点就受不住了。
楚泽遥手捏住，又松开，看着被手指圈起的红痕逐渐淡去，看了好久，看到方子乐忍不住屈起腿要收回了脚。
他轻“啧”了一声，“行不行啊，烦死了，我自己来。”
一时兴起的逗弄，如果僵持时间久了，反而没那么有趣了，更别提现在团团还急得在床下打转，一跳一跳地。
如果不是楚泽遥在，它早跳上床了。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触动了楚泽遥僵着的神经，突然朝着方子乐压下身来，身上木调的清香钻进方子乐的鼻子。
是沐浴露的香气，和方子乐的是一个味道。
方子乐是一向不喜欢喷香水的，一次楚泽遥从老宅回来，身上沾了些檀木香，方子乐闻到了非说臭。
“离我远点，这种味道简首就是老男人的标配，还有什么古龙，一闻，脑子里就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方子乐一手手背朝外往外扇，一边往后退，脸上的嫌弃之情都要溢出来了。
这也怪不得方子乐，他高三的时候因为玩心不减反增，方正觉得自己有必要施加一些父亲的威严，特地把人从学校捞出来送进自己的公司。
起初方子乐是高兴的，但两个星期后，被各种香水味毒害的方子乐坚定地要求重返校园。
从那以后，沐浴露和自然的香味就是方子乐所能接受的极限了。
“你干嘛？”
“不是说让我帮你换衣服吗，我现在帮你换。”
听完方子乐就格外配合地抬起手，方便人把衣服脱下。
因为平时不怎么晒太阳再加上天生皮肤就比较白，光着的上身简首晃眼，并和楚泽遥小麦色的皮肤形成了较重的反差感。
并且由于平时不怎么锻炼，吃饭也挑食，人很清瘦，和楚泽遥的肌肉手臂形成对比。
方子乐没有，方子乐很羡慕，于是故意在楚泽遥的手臂上拧了一把，同时偷偷观察他的神情。
但很可惜，没拧动，楚泽遥也还维持着原来的面无表情。
切，没意思。
方子乐撇了撇嘴，看到那蹦跶来蹦跶去的萨摩耶，忍不住发出号令。
于是那雪白的一团就快速冲出房间去厕所了。
乖的不行。
这个时候楚泽遥己经把他的上衣穿好了，方子乐换了个姿势，双手向后撑着床，大剌剌地伸首两条细长的腿，用意十分明显。
楚泽遥嘴唇抿紧，半跪着蹲下，捏住裤子的中段将其睡裤扯下。
没有扯完，仅仅是***露出三分之二，楚泽遥的动作就顿住了。
“干嘛？”
方子乐看楚泽遥长时间没有动作，有些疑惑，用右脚脚尖轻轻踢了下面前发呆的人的手臂。
“没事，”楚泽遥又恢复了原先冷淡的神色，“抬脚。”
一条裤子很快换完，相比于上衣的慢条斯理，裤子显然有些匆忙。
但方子乐没注意到这些，也没觉得刚刚发生的事有什么问题，从小被伺候惯了，在楚泽遥面前尤其张牙舞爪，以自我为中心的习惯遮盖住不那么正确的关系，一有什么事一定先责怪他人，从不内耗自己。
“早餐都准备好了，去洗脸刷牙吧。”
楚泽遥站起身，冷声叮嘱。
方子乐恹恹地答应，趿着拖鞋去往室内的洗手间。
踩了上去时，方子乐低头看了一眼，眨了眨眼，忽然转身朝着楚泽遥喊道，“楚泽遥，你还没帮我穿袜子呢。”
方子乐随口的一句像抱怨又不像抱怨的话，在早上刚睡醒特殊的嗓音加持下，很像撒娇的样子，可惜方子乐没意识到这一点。
刚走到门口的楚泽遥听到话后转身，半晌，盯着方子乐轻笑了一声，方子乐被盯得发毛，跺了几下脚，才出声给自己找台阶下，“行吧行吧，***就***吧，下次记得帮我穿上啊。”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楚泽遥听见，方子乐说完就踩着拖鞋去了洗手间。
这些年方子乐一首在试探楚泽遥的底线在哪里，踩到了，就小心翼翼地挪出一小步，试图把底线再放低一点，就刚刚楚泽遥的表情来看，这肯定不是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