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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孕检风波窗外的天,是那种沉甸甸的灰,像是吸饱了水的旧棉絮,直直地往下坠,

压得人胸口发闷。私立医院的休息室里,落地窗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只有中央空调低低的嗡鸣,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蜜蜂。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顽固地盘踞着,

偶尔混入一丝试图掩盖它的、昂贵的香氛,反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我刚做完一系列检查,

身体有些倦,懒洋洋地陷在柔软的床榻里。顾景就坐在床边,一只手握着我的手,

他的手掌总是那么温暖、干燥,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稳定感。另一只手,指节分明,

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处理着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邮件。

他今天穿了件挺括的深蓝色衬衫,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衬得他侧脸线条利落清晰,

下颌线绷着一点工作时的专注。“顾太太,恭喜,一切指标都很好。”医生推门进来,

脸上是训练有素的温和笑容,将几张轻飘飘的化验单递到我手里,“宝宝很健康,

发育得不错。”我接过那张纸,指尖下意识地微微收紧。黑白超声图像上,

那个小小的孕囊还只是一个模糊的阴影,看不出具体的形状,可就是这么个模糊的影子,

却让我心头猛地一酸,一股温热的暖流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漫过四肢百骸。

这是我和顾景期盼了许久的孩子,是我们婚姻这座看似坚固的城池里,最柔软的期待。

他大概是从邮件里暂时抽身,凑了过来,温热的呼吸拂在我耳畔,

带着他惯用的、清冽的须后水味道。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点在影像上那个模糊的影子上,

语气里带着一种他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初为人父的笨拙喜悦:“瞧,

好像……好像比上次检查时,大了那么一点点。

”他很少用这种不确定又带着点惊叹的语气说话,我忍不住弯起嘴角,刚想打趣他两句,

放在他手边的手机,却毫无预兆地、尖锐地响了起来。几乎是条件反射,

他立刻松开了握着我的手。那只温暖、给予我安稳的手骤然抽离,带起一小片冰凉的空气,

我***的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那个跳跃的名字像一道无形的符咒,瞬间改变了他脸上的神情。从容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绷的、几乎是急切的关注。他接电话的速度快得近乎失礼,

完全不像他平日里的沉稳风格。“喂?依依?”听筒的隔音并不算好,或者说,

电话那头的人情绪太过激动,压抑的、破碎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在这间过分安静的休息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拧成了一个川字,

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带着安抚,却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别哭,依依,

别哭……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好,好,你待在那里别动,哪儿也别去,

我马上过来,马上。”电话挂断,忙音短促地响了一下。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太急,

身后的椅子被他带得向后倒去,“哐当”一声砸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刺耳又漫长的刮擦声,

狠狠划过我的心口。他看向我,嘴唇动了动,像是需要费力地组织一下语言,

才能将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说出口:“是……是医院打来的。林依依……她,

她的抑郁症又犯了,情况好像……不太好。她一个人在国内,举目无亲的……”他说着,

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脸颊,一个习惯性的、或许带着歉意的动作。

我却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了。他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停顿了一两秒,有些尴尬地,

慢慢地收了回去。我的目光垂落,

看着掉在脚边的那张产检化验单——它不知什么时候从他刚才放置的椅面上滑落,

静静地躺在地上,而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弯下腰,动作很慢地将它捡起来,

指尖轻轻地拂过纸面,掸去那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我抬起头,看向他,

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尽可能自然的、甚至带着点宽慰意味的笑容:“去吧。没事的。

” 我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记得带伞,天气预报说,等下要下雨了。”窗外的天色,

在他接电话的短短几分钟里,果然更加阴沉晦暗了,乌云翻滚着,酝酿着一场蓄势待发的雨。

他似乎因为我这句话,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有关切,

有愧疚,但更多的,

是一种被另一件更紧急、更牵动他心神的事情攫取住全部注意力的焦躁和不安。

“我尽快回来。”他承诺道,语气急促,像是在对我说,也像是在对他自己强调。然后,

他转身。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留恋,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一把拉开那扇厚重的门,

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明亮却显得冰冷的灯光里。门,缓缓地、自动地合上,

严丝合缝地隔绝了外面世界的一切声响。休息室里,彻底地、死寂般地安静下来。

我维持着那个半弯腰捡起化验单的姿势,很久,很久,直到双腿传来麻木的酸胀感,

才像是被按了慢放键一样,极其缓慢地直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楼下,

顾景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医院门口。他果然没有记起带伞,

径直冲进了已经开始飘落的、绵密的雨丝中,快步跑向停车场,很快,

他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亮起灯,发动,尾灯在灰蒙蒙的雨幕里划出两道鲜红刺目的轨迹,

迅速转弯,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像是逃离。

2 白月光的召唤为了他心口那抹永不褪色的白月光,奔赴另一场急雨,

另一个需要他拯救的世界。我静静地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默片。雨水蜿蜒地在玻璃上爬行,扭曲了外面的世界。良久,

直到那点红色的尾灯早已看不见,我才缓缓转身,走到角落,

拿起我那个看起来有些旧、却容量很大的帆布包。从最里面的夹层,

我取出了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很薄,很轻,里面只装着三张纸。

我走到休息室那个纯粹为了装饰、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小巧黄铜火盆边,“啪”地一声,

按下了金属打火机。幽蓝的火苗窜起,带着一股决绝的姿态,舔舐着干燥的空气。第一张,

是肝癌晚期诊断书。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确诊日期,三个月前。我还清晰地记得,

那个下午,诊室里阳光很好,医生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晚期,伴有肝内转移,预后不佳,建议采取保守治疗,

提高剩余生命期的生活质量……”火苗贪婪地卷上纸角,迅速蔓延,

将那些冰冷的、判刑般的医学术语,一点点吞噬,化作蜷曲的、焦黑的边缘,

最终成为飞舞的、带着余温的灰烬。第二张,是离婚协议书。财产分割那些冗长的条款后面,

我已经签好了自己的名字,字迹是练习了许久的娟秀工整。而旁边,

“顾景”那两个我描摹过无数遍的字后面,还是一片刺目的空白。我曾经天真地以为,

只要我足够好,足够耐心,总有一天,能等到他心甘情愿地、在那上面填上他的名字,

给我们这段关系一个完整的句点。现在,都不需要了,等不到了。火焰毫不留情地卷土重来,

将整张纸吞噬,边缘泛起绝望的焦黄,迅速蔓延,连同那个我赋予无数期盼的签名,

一起化为虚无,散作青烟。第三张,是城郊那处号称“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的静谧墓园的认购合同。一块双人墓穴,旁边,我特意嘱咐,

留了一小块空白的地方。那时候,我刚得知怀孕不久,尽管身体已经有了不适的征兆,

却依然抱着最荒唐的幻想——如果,如果这个孩子能够侥幸平安地生下来,

如果我能侥幸多活几年,看着他长大……那么,等我死后,或许可以把我的骨灰分成两份,

一份陪着孩子,一份,就葬在离顾景近一点的地方。生不能同衾,死亦要相邻,

多么可笑又卑微的执念。现在,这个念头显得如此讽刺,如此不值一提。火苗再次蔓延,

最后的合同在火焰中痛苦地蜷缩,发出细微的、如同叹息般的哔啵声,最终,

也逃不过成为一捧灰烬的命运。三张纸。薄薄的三张纸。却承载着我过去三个月里,

所有的恐惧、挣扎、不甘、绝望,以及那一点点在得知怀孕后,

重新燃起的、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而卑微的期盼。现在,都没必要了。都随着这跳跃的火光,

这一缕袅袅升起的、带着纸张燃烧特有气味的青烟,彻底地散去了。火光映在我脸上,

带着灼人的温度,有些发烫,可心底那片早已荒芜的冰原,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原来,

他永远分不清。朱砂痣是心口滚烫的、鲜活的血液,一旦烙下,

就是一生一世无法磨灭的印记,是心头永不熄灭的火焰。而白月光,只是坟茔之上,

那层看似皎洁、清冷、引人遐思,实则冰冷彻骨,

永远照不亮也暖不了活人心房的……墓中霜。3 雨中的抉择---雨,越下越大了,

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车窗,像是无数急躁的手指在叩问。顾景握紧了方向盘,

骨节有些发白,油门不自觉地踩深了些。雨刮器开到最大档,左右急速而机械地摇摆,

勉强在前挡风玻璃上划出片刻清晰的视野,旋即又被新的雨水模糊。

林依依那带着哭腔的、绝望的声音,仿佛还在他耳边回响,

带着那种他记忆里熟悉的、易碎的、需要被小心翼翼呵护的特质,让他心头一阵阵发紧,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了,飘回了许多年前,

那个春天的大学校园。海棠花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如云如雾,

林依依就站在那棵最大的海棠树下,穿着一袭简单的白裙子,裙摆被风微微拂动,

笑容比透过叶隙的阳光还要晃眼。那时候,她是多少男生心目中的白月光,

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存在,可她偏偏,独独对他青睐有加。那段时光,

是他青春记忆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带着栀子花的清香和少年人纯粹的悸动。后来呢?后来,

她为了那个众人艳羡的出国深造的机会,走得干脆利落,几乎没有回头。

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直到后来,遇见了现在的妻子。

她和他身边那些明媚张扬的女孩都不同,她温柔,安静,

像一株不需要太多阳光和雨露也能好好生长的植物,自带一种坚韧又从容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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