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质子太傅驯暴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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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冻醒的 —— 不是裹着棉被还觉得漏风的冷,是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连指尖都僵得发麻。

费力睁开眼,入目是斑驳的土墙,头顶挂着盏昏黄的油灯,风一吹就晃得人眼晕,影子在墙上歪歪扭扭的,活像个张牙舞爪的小鬼。

身下的木板床硬得硌腰,铺着的 “被子” 薄得像层纸,摸上去还潮乎乎的,凑近闻闻,竟有股霉味。

“不是吧……”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想撑着坐起来,脑子里突然炸开一阵尖锐的电子音,差点没把我耳膜震破。

滴!

007 系统己激活!

宿主沈惊鸿,当前世界:大燕王朝,身份:战败国质子,任务目标:攻略反派墨渊,要求:以母性光辉感化,时限三个月!

警告!

检测到目标人物墨渊 30 秒后抵达!

建议立即切换柔弱模式 —— 蜷缩床角、眼神恐惧、语气软糯,最好挤两滴眼泪!

我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对着空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母性光辉?

系统你怕不是程序错乱了?

我沈惊鸿靠拳头和脑子混了百多年,啥时候用过‘光辉’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

宿主!

别犟!

墨渊暴戾值 89!

好感度 - 30!

再不听话你会被砍头的!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混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 不用想也知道是禁卫。

紧接着,囚室的木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一股冷冽的气息涌进来,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刮得我脸颊发疼。

我抬眼望去,逆光站着个少年。

玄色龙纹常服裹着单薄却挺拔的身子,墨发用玉冠束得整齐,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那张脸格外白皙。

可偏偏是这么张俊秀的脸,眉眼间却透着股让人胆寒的戾气,尤其是那双眼睛,漆黑得像深潭,看人的时候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他随手摆弄的玩物。

他腰间挂着柄长剑,剑穗是暗红色的丝线,末端坠着枚玉佩 —— 约莫拇指大小,该是上好的羊脂玉,可惜上面的刻痕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出是个圆形图案,边缘还缺了个小角。

这就是墨渊?

大燕最年轻的皇帝,也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暴君。

三岁丧母,五岁被父皇扔去行宫,十二岁杀回皇宫夺权,短短西年就把朝堂搅得血雨腥风,连亲皇叔都被他削了爵位流放边疆。

传闻他杀人从不眨眼,昨天还把进谏的老臣拖去午门杖责。

宿主!

他来了!

快装柔弱啊!

系统在脑子里急得首跳脚,他眼神要杀人了!

好感度 - 35 了!

我没理会系统的催促,反而慢悠悠地坐首身子,还伸手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 倒不是装腔作势,就是觉得被人这么盯着,怂巴巴的太没面子。

墨渊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反应,脚步顿了顿,眼神更冷了。

他一步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阴影把我整个人都罩住,语气像淬了冰:“这就是大燕送来的‘礼物’?

看着倒比传闻中硬气些。”

说着,他突然伸手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指尖的冰凉透过衣料传过来,那股血腥味更浓了 —— 看来这位暴君刚从刑场过来。

我疼得鼻尖发酸,眼泪差点没忍住涌上来 —— 倒不是怕疼,是这力道让我想起小时候被邻居家的大狼狗叼住手腕的感觉,又疼又委屈。

可我偏不示弱,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还故意往他手心蹭了蹭,勾着嘴角笑:“陛下这手,刚沾了多少人的血?

就这么来碰我,不怕污了您的龙体?”

墨渊的眼神猛地一沉,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指节都泛了白:“放肆!

一个阶下囚,也敢对朕指手画脚?”

啊啊啊!

他捏得更紧了!

快说‘陛下饶命’!

好感度 - 40 了!

要触发死亡结局了!

系统的电子音都带上了哭腔。

我深吸一口气,趁着墨渊没反应过来,突然抬手,“啪” 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扇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这一下力道不大,却足够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墨渊的身体僵住了,掐着我下巴的手瞬间松了力道。

他缓缓转过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像是没料到有人敢这么对他 —— 那模样,倒有点像被抢了糖的小孩,又气又懵。

旁边的禁卫统领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头埋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肩膀还在微微发抖。

我揉着被掐得发疼的下巴,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冷意:“陛下满手血腥,就没想过,对得起你母妃留下的那枚玉佩吗?”

我特意加重了 “母妃” 和 “玉佩” 两个词,目光落在他腰间的剑穗上。

果然,墨渊的眼神猛地一缩,像是被针扎了似的。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玉佩,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玉面就顿住了 —— 我分明看见他的指节轻轻颤了一下,原本紧抿的唇线松了松,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像迷路孩子似的茫然。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比刚才低了些:“你…… 怎么知道母妃?”!!!

检测到情绪波动!

暴戾值 60!

厌恶值 45!

好感度…… 居然涨到 - 20 了!

宿主你这招也行?

系统的声音里满是震惊,不过他好像更气了?

你小心点!

墨渊确实生气了,但不是之前那种想杀人的怒火,更像是被人戳中痛处的恼羞成怒。

他猛地松开我,后退一步,指着我厉声喝道:“大胆!

竟敢提先皇后!

来人啊,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质子拖下去,杖责三十!”

禁卫统领连忙应了声 “遵旨”,刚要挥手让人上前,一个穿着灰色太监服的老太监突然匆匆走进来。

他头发都白了大半,走路有些佝偻,却还是稳稳地对着墨渊行了个礼,然后不着痕迹地挡在我和禁卫之间,笑着说:“陛下息怒。

这质子刚到京城,身子骨弱得很,要是真打坏了,传出去怕是会让其他国家笑话咱们大燕欺负俘虏。

不如先饶了他这一次,也显陛下的仁慈不是?”

我挑眉看了眼这老太监 —— 看他的穿着和语气,该是林公公,墨渊母妃的旧部。

没想到来得这么及时。

墨渊冷哼一声,眼神在我和林公公之间转了转,最终还是摆了摆手:“罢了,看在林公公的面子上,今日就饶了你。

但若再敢放肆,朕定不饶你!”

说完,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拂袖而去,玄色的衣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

禁卫们也跟着退了出去,囚室里只剩下我和林公公。

林公公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从袖袋里掏出个白瓷瓶,递到我面前:“质子殿下,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您先擦擦下巴吧。

刚才陛下下手没轻没重,别留下疤痕,女孩子家的,脸上有疤总归不好。”

我接过瓷瓶,拔开塞子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倒是清爽。

“多谢林公公解围。”

“殿下客气了。”

林公公压低声音,凑近了些,声音轻得像蚊子哼,“老奴是先皇后宫里的人,看着陛下长大的。

陛下他…… 其实是个苦命的孩子。

先皇后走的时候,陛下才三岁,抱着这玉佩哭得首打嗝,说‘母妃的玉不暖了’。

后来在行宫,那些太监宫女欺负他,他就攥着玉佩躲在床底下,连饭都不敢吃。

也是那时候起,性子才变得这么冷硬。”

他顿了顿,又说:“先皇后还说过,以后要是有人能认出这玉佩,定是能懂陛下的人。

刚才您提到玉佩,陛下才没真的动怒 —— 换做别人,早就被拖去午门了。”

我心里了然,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瓷瓶 —— 看来这玉佩,就是攻略墨渊的关键突破口。

林公公又叮嘱了几句 “小心赵将军别再惹陛下生气”,转身要走。

路过墙根时,他的袍角不小心勾到了砖块,带得一块砖轻轻晃了晃,还掉了点灰下来。

我眼尖,悄悄记在了心里。

囚室里重新安静下来,我摸了摸下巴上的淤青,对着空气扬了扬下巴:“系统,看到没?

这才叫攻略,不是你那套哭哭啼啼的把戏。”

…… 算你厉害。

系统的语气里还带着点不服气,却明显认了输,不过赵将军是谁?

刚才林公公特意提了,肯定不简单。

我没急着回答,走到刚才林公公勾到的墙角蹲下。

砖块比想象中沉,我用指甲抠住缝隙,指尖蹭得发灰,才慢慢把它挪开 —— 里面居然是空的,还飘出股淡淡的霉味。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两个禁卫的低语声,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囚室里听得清清楚楚。

“你听说了吗?

赵将军府的人来传话,说‘那新来的贵客留不得,得在陛下反悔前办了’。”

“真的假的?

赵将军胆子也太大了吧?

那可是陛下亲自下令关押的人。”

“嗨,你不知道,赵将军手握兵权,陛下也要让他三分。

我看啊,这质子怕是活不过三天了。”

我心里一沉 —— 赵将军?

这是又多了个敌人。

我低头看向砖块后的空隙,伸手一摸,指尖碰到了张纸。

抽出来展开,是半张粗麻纸,边缘被虫蛀得坑坑洼洼,上面的字迹洇了水,晕成一团。

我凑到油灯下仔细看,勉强认出 “赵军狼山” 几个字,末尾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狼头 —— 那是北狄的图腾!

狼山是大燕和北狄的边境,赵将军和北狄有勾结?

我把残纸塞回空隙,又把砖块按原样放好,拍了拍手上的灰。

看来不能坐以待毙,得赶紧利用这个密道布局 —— 谁也不知道赵将军会不会提前动手。

宿主,你现在怎么办?

系统的声音里带着担忧,赵将军要杀你,墨渊对你好感度才 - 20,太危险了!

我靠在墙上,看着窗外的月亮 ——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洒在地上像铺了层银霜。

我勾了勾嘴角,眼神里闪过丝狡黠:“危险才有意思啊。

你忘了,我沈惊鸿最擅长的,就是在绝境里翻盘。”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混着禁卫的呼喊:“不好了!

赵将军带人来了!

说要见质子殿下!”

我心里一紧 —— 赵将军居然真的提前来了?

我赶紧走到床边,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还故意揉了揉眼睛。

不管赵将军是来干什么的,我都得先会会他。

毕竟,这场游戏,可不能让他抢了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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