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淮你想想你自己到底以什么身份找柚子,如果不是孩子的父亲,你觉得你们两个还能有联系吗?柚子在你身上花了多少时间,多少力气。你还这样对她,她想要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第一次见江父那么动怒。
“你想想!”话音还没落,江母上前拉了拉江父,无言的看着明淮。
明淮征怔地往后两步,这种实话在以往他们从未说过,一直顾及着江柚和他。
明淮走到楼下给陆铭打了过去,“帮我查一下江柚去哪里了。”陆铭贱兮兮的笑着问“怎么了,你们玩跟踪?很有情趣啊...”顿了几秒,得不到回应陆铭也慌了“柚子不会真的不见了吧,要不报警吧”
明淮终于出声制止“她是自己想走的,你先帮我查,有消息跟我说。”挂了电话上了车,直奔乌芸家。
一路上不停拨打着江柚的电话。
乌芸坐在沙发上正在翻着杂志,那一阵巨大的拍门声吓得她叫了出来。听到乌芸的声音,韩唯立马放下手中削水果的刀,从厨房快步奔到乌芸身后,手抚了抚乌芸后背。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又一阵急促拍门声传来。
韩唯不疾不徐地走过去把门打开“明淮?”
韩唯对上明淮那双漆黑的双眸,明淮瞬间移开目光,未等邀请,大步地走了进去。
乌芸听到那个名字皱了皱眉头,视线落在那个熟悉的面孔上,“怎么来了,柚子呢?”随后往后探了探头,只对得上韩唯的双眼,却没有见到江柚。
听她这么说,明淮视线一沉,板着脸,脸色铁青“还真走了。”他像是被谁用石头击昏了似的,失魂的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对着韩唯说“如果有江柚的消息请跟我说一声,麻烦了。”韩唯像是猜到了一般,拍了拍明淮的肩膀“嗯,注意安全。”
明淮走后,乌芸眨巴着眼睛连忙问韩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不明不白让她十分难受。韩唯关上了门,給乌芸披上了毛毯说”你先打电话给江柚,问问怎么回事。”“是哦是哦”乌芸惊起,给江柚拨去“她把手机关了!怎么办怎么办!”韩唯怕乌芸动气,拢过她的肩膀轻声的说“不要急,我们打给她爸妈。”乌芸打了过去,知道了来龙去脉,心里稍稍放下心来,突然想着自己还挨着韩唯肩膀,他一直没有说话,乌芸稍微抬头就能看到韩唯的嘴唇。思绪像被放出去的风筝,琢磨着家里有个男人好像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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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铭刚打开明淮家门,一阵熟悉又难闻的味道冲了出来。“怎么一股夜总会的味道,到底喝了多少?”一片狼藉,烟蒂塞满整整两个烟灰缸,横七竖八的空酒瓶多到无法在阳台落脚。“明朗呢?”阿姨都不在,明朗会在哪里,这推敲连陆铭自己也觉得好笑。“送过去给外公外婆了。”明淮一直背对着陆铭坐在阳台,瞳孔里无时不透露的悲楚“有消息了?”话刚落的同时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酒。
陆铭赶紧夺过酒瓶,抿着嘴说“杨泽新!”
“什么?”听到这个名字,明淮瞳孔骤然一缩,眉宇间尽是厌恶“说清楚。”
陆铭顺势坐在阳台沙发,抱着膝盖头向后仰“杨泽新,他从M国回来了。”
“对,回来了。虽然不知道他回来的目的,但我已经找人再跟了。这个人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明淮扶着椅柄站了起来,眼底戾气一闪而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先解决,对于这个人一定要斩草除根才能放心。
明淮重新把阿姨叫回来工作,自己上去洗澡,陆铭在一楼通着电话“嗯,淮哥等等就回来,你准备好叫人开会,还有,她的事情不用主动跟淮哥说,反正他迟早都会知道。”
明淮下楼时,阿姨已经把阳台整理好了。“明先生,晚上需要备你的饭吗?”
“不用,你打扫好这里后,明天再过来吧。”明淮环视着客厅一圈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去,跟在后面的陆铭快步得跟上明淮走出了房子。
秋风中泛起金色的波浪,落叶随风而飘,零落满地。
江柚家,乌芸拿着刚买的小卡车逗着明朗玩,韩唯则在坐一旁陪着他们俩,形成了一幅一家三口的画面。江母从厨房出来,盛着刚切好的水果放在餐桌上招呼着他们“乌芸,韩唯来吃水果。”韩唯应着,扶起乌芸站定后抱起明朗走向了餐桌。
乌芸吃着水果边夸“阿姨这水果也太甜了吧!,以后我要天天过来蹭水果吃。”江母很受用,咯咯大笑起来“你要吃随时来吃,现在就我和他爸还有明朗在,你们来还热闹一点。”江柚不在这个家始终还是冷清了些,江母切了一块小小的水果块递给明朗,明朗小手软软嫩嫩的,捧着就吃,圆圆的脑袋下一对大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柚子还没有消息吗?”韩唯把明朗放进婴儿椅,坐在旁边。
江母摇了摇头“这都快过年了,一条信息都没有,儿子也不管,”
韩唯接过了刀,再切了一块小小的水果块给明朗“没事宝贝,干爸干妈在!”眼底尽显爱意,乌芸脸上泛红但也并没有反驳这个说词,毕竟她还没答应跟韩唯复婚。
说着话,江父回来了,买了很多菜说要留他们俩吃饭,他们俩答应着,韩唯边忙着帮忙去了。
几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明淮想着。“淮哥!”急促的喊声把他拉回现实,明淮转回坐椅,闫阙把一份文件放在了桌上“这是杨泽新最近在国内的公司交易,金额不小但也不大,也没有查下去的意义,”明淮翻开文件,一笔笔仔细看,确实没什么问题。“确实没有破绽,你先回去吧。”
闫阙点了点头退出了办公室,转头给陆铭重新拨打过去了“淮哥还没问,不过也是迟早的事情.......嗯?那你想吃什么,好,我等等买回去。”
明淮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头绪,便驱车到夜总会。大堂经理一见是老板,毕恭毕敬送他到专属的房间,推门发现,酒已经摆好开好了。“嗯,出去吧。”
从江柚消失那天开始,明淮都会在这里喝酒,与其说喝酒更多是为了买醉。
明淮发现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想起江柚,不仅想还会乱想,想着她现在会被谁压在身下,嘴巴会贴在哪张嘴唇上。想到不敢想时,便自顾自地一杯杯的喝着酒,到后面已经不是喝了,是把自己灌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更是因为充血而膨胀,俨然是喝醉了。
霎间,一抹黄晕从门口里进来,那人将明淮扶起,明淮嚷了声江柚就睡了过去。
陶菲克港
陶菲克港的秋天像夏天一样,阳光炽热,蝉鸣声聒噪。江柚虽然早就习惯了这边的天气,可是身体总感觉缺水般干燥。
洗漱完下楼,看到房东太太在分早餐,看是江柚招呼着江柚去试试她新做的蓝莓果酱。果酱很甜,甜到沁入人心,边吃着早餐江柚边看着窗外的田野,愉快的心情像是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去。想到几个月前,可是很艰难的才来到这个地方。
当时江柚胡乱的买了这个地方的飞机票,只是为了离明淮越远越好,几十个小时的飞机路程,让瘦弱的她更吃不消。她走出机场才发现,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乌云密布,雷声隆隆。江柚赶紧看看有没有计程车可以载她一程,路上人车寥寥,好不容易上了一辆计程车,司机却突然坐地起价,把她扔在前无靠山后无人烟的田野边,江柚拖着行李箱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这条泥坑地。幸好,是房东太太的善心把她带了回来。
现在每天就是逛逛黄金色的田野,喜欢就躺在阳光下,感觉热一点就在淌着脚在小河边歇息。只是她很想明朗。
这天还是一样,江柚准备到小溪边歇息,看到一名农户扯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往村子里走,江柚走进才听清楚,原来是因为孩子在学校上课不想干农活被拽了回来。江柚上去扶起了孩子,她认得他,他叫吉璞,每次他干完农活就会偷着在小溪边上那颗大树树丫,躺着看书。每次他们碰面都不会打招呼,继续维持这个和谐平衡,他的名字还是房东太太说起的。
当江柚扶起吉璞时,他麻溜的缩在江柚身后。吉璞爸气急了,江柚边安抚着他,一边听着来由。
吉璞家一共有五个孩子,他是家里第三个孩子,家里靠着每年的农活收成营收,供不起那么多人读书。
吉璞走后,江柚独自到了河边,心思纷乱。
第二天江柚在逛市集的告示板上看到了篇招聘信息,江柚把告示拍了下来,打算回去问一下房东太太。
房东太太跟江柚说着陶菲克港里面村子的发展情况,因为教师少的缘故,学校可能办不下去了。“那我能去当老师吗?”房东太太心生惊喜,连忙帮江柚联系村上的领导,因为江柚优秀的履历,但是害怕给不出高报酬,而江柚这边这是回复看着以往教师工资给就可以了,得到这样的回复,村里想让江柚当老师的心更加急不可耐了。
没过多少时间,江柚就到学校报道了。学校很破,残忍到已经可以用破烂形容。“你好,你是江老师吧?我叫范易笙,你可以跟孩子们一样,叫你范老师。”眉目温润柔和,参差的额发在眉间清荡,外形俊朗,只是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就像春日暖阳似的。他站在班门口,言语温和有礼,让人很舒服“是的,你好。”江柚大方的握住范易笙伸来的手,两人相配的外表引得人频频回望。
相互介绍后,范易笙带着江柚看学校,学校也不大,很快就走完了。刚好是午饭时间,范易笙邀请江柚留下试试孩子们的饭菜,江柚没有拒绝。
饭菜没有很丰盛,简单的土豆白菜已经让小朋友们觉得很好吃了。
下午第一节课是范易笙的,他让江柚坐在后面试听。上课期间,江柚好像瞥见门口有个人影,她跟了上去。
“吉璞!”江柚一把捉住想逃的吉璞,吉璞惊恐的大叫“不要告诉我爸,不要告诉我爸.....”
江柚怕影响上课,便把吉璞带去临时搭起来的办公室。
吉璞低着头,手指掐着掌心,不敢说话。
江柚喊了喊他的名字,才微微抬起头“你只是想读书,并没有错,其实你可以大大方方的进来旁听。”
吉璞不可置信的瞪着江柚,似乎江柚在耍他。江柚看着他的黑黢黢的手指,陷满泥沙黄土的手指甲,心疼的拍了拍他的头。
吉璞走后,她将这件事情说给范易笙听“你说,他可以进来旁听吗?”范易笙没有顿了顿“这件事我去问一下家长,如果不行我们再想其他方法。”然后给了江柚一个大大的微笑,江柚瞬间感觉这件事情好像没那么难解决了。
答复很快下来,校长的意思是,没有办法免费招收,但提供了一个半工读的方法给下来。
这个方法其实是范易笙想的,既然不能免费上学,那就在学校干活,校长提供了一个在食堂分菜的职位给吉璞,工钱不多但足以给够一半学费了。
他这个消息带给了江柚,“太好了!现在只要搞定吉璞爸就好了。”江柚开心的拍了拍范易笙的左臂,范易笙没说话宠溺的笑了。
吉璞的小弟弟是在学校读书,他们就以家访的名义去了吉璞家。
吉璞爸不在家,吉璞妈抱着小妹妹出来迎接两位老师。跟吉璞妈说明了情况,吉璞妈是高兴的,可是剩下还是要给学费的,那也是要愁的,家里那么多人张口吃饭,这些钱也不是一时间可以拿出来的。
这下江柚和范易笙两两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