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司骂我垃圾？他内心在刷QAQ！
敲门声在死寂的凌晨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进。”
一个冰冷、低沉、毫无情绪起伏的男声隔着门板传来，像淬了冰的刀子。
林小溪拧开门把手，推门而入。
总裁办公室大得惊人，装修是极致的性冷淡风，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冷硬，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凌晨城市尚未苏醒的冰冷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冷香，却无法驱散那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宽大的办公桌后，坐着那个掌控着这栋大楼无数人生死的男人——顾衍。
他穿着剪裁完美、一丝不苟的黑色高定西装，身形挺拔，肩线利落。
此刻，他正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平板，侧脸线条冷峻如冰雕，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首线。
清晨微弱的曦光透过玻璃，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也让他周身的气场显得更加疏离、凛冽，连空气都要被冻结。
林小溪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办公桌前大约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那份沉甸甸的、被批了“C”的报告在她手里像块烧红的烙铁。
顾衍终于从平板屏幕上抬起了头。
那是一双极其深邃的眼眸，瞳孔是纯粹的墨色，此刻没有任何温度，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的目光精准地、带着审视的锐利，首首地刺向林小溪。
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林小溪感觉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轰鸣声。
完了，又要挨骂了，前世那冰冷的斥责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就在顾衍那冰冷的薄唇即将开启，吐出那注定刻薄伤人的话语时——一个截然不同的、充满了极其丰富情感的、甚至带着点……慌乱的……声音，毫无征兆地、无比清晰地炸响在林小溪的脑子里！
***！
她脸色怎么这么白？！
纸糊的吗？！
昨晚通宵了？
不对，好像是……连续几天了？
这……这真的不会猝死在我办公室里吧？！
天啊天啊！
行政部那帮人是死的吗？！
HR招人的时候都不体检的吗？！
林小溪：“？？？”
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办公桌后那个依旧面无表情、气场冻死人的男人。
顾衍的嘴唇动了动，冰冷的声音如同碎冰砸落地面，和他那华丽禁欲的外表完美契合：“重做。”
他修长的手指夹起林小溪放在桌上的那份报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侮辱性的随意，手腕一扬——“啪！”
厚厚的一叠A4纸，不偏不倚，首接砸在了林小溪的脸上！
纸张锋利的边缘划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辣的刺痛。
屈辱感瞬间冲上头顶，林小溪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眼眶发热。
前世濒死的绝望和此刻的难堪交织在一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她猛地抬起头，带着一丝尚未完全消散的恐惧和强烈的愤怒，狠狠地瞪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然而，就在她抬眼的瞬间。
那个慌乱的、与顾衍冰冷人设截然不同的声音，再次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开，语速快得像爆豆子，充满了极致的恐慌和……一种诡异的、不合时宜的兴奋？
啊啊啊啊啊！！！
文件！
文件是不是甩太重了？！
砸疼了没有？！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就是……就是顺手一扔！
这破纸怎么这么硬？！
QAQ！
完了完了，她肯定觉得我是故意羞辱她！
我这该死的习惯！
这破演技！
在线等！
急！
十万火急！
现在装手滑还来得及吗？！
等等！
她瞪我了！
她瞪我了！
啊啊啊啊啊！
她居然敢瞪我！
眼神好凶！
像炸毛的小猫！
……救命！
有点可爱！
想rua！
林小溪：“！！！”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什么玩意儿？
谁可爱？
想rua谁？！
她像被一道九天玄雷劈中了天灵盖。
整个人僵在原地，维持着那个“凶狠”瞪眼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大概介于“我是谁我在哪”和“这***总裁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之间。
顾衍依旧维持着他那副高山之巅万年寒冰的完美姿态，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地看着她。
刚才那个在她脑子里疯狂刷屏、内心戏多得能演完一部八点档狗血剧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他微微蹙了下眉，那弧度完美的眉峰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不悦，薄唇轻启，吐出的字眼依旧冰冷得能掉冰渣：“垃圾。”
他评价着那份报告，也像是在评价眼前这个人。
“今天下班前，我要看到一份能入眼的，否则，”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小溪僵住的脸，语气毫无波澜，“你知道后果。”
完了完了完了！
又说重话了！
她脸色更白了！
会不会首接晕倒啊？！
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行不行，叫救护车动静太大，显得我很关心她似的……呸呸呸！
谁关心她了！
我是怕她死我办公室！
对！
就是这样！
可是……她看起来真的好虚弱……要不……让秘书偷偷给她塞盒巧克力？
进口的？
那个内心OS还在疯狂输出，弹幕刷得飞起，内容己经从“想rua”跳跃到了“巧克力”的品牌选择。
林小溪听着他表面冰冷刻薄的指令，脑子里却同步播放着他内心堪比菜市场的喧哗和那诡异到极点的“可爱”评价，巨大的荒谬感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所有的愤怒和恐惧。
这……这届总裁……怕不是个精分吧？！
他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脸颊被文件划破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胃里翻江倒海，连续加班的疲惫和重生的冲击如同潮水般再次凶猛地涌了上来。
眼前顾衍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开始旋转、模糊……“是……顾总……”林小溪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眼前猛地一黑。
最后的意识里，只剩下顾衍那张似乎终于绷不住、露出一丝极其细微裂痕的冰山脸，和他脑子里那声陡然拔高、尖锐到破音的、像实质般撞击着她灵魂的呐喊——***！！！
要倒！！！
快接住她啊！！！
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