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诗予跨坐在他腰间，舌尖卷走最后一滴血珠，瞳孔里的血色漩涡渐渐平息成琥珀色。
"十分钟后会有酸雨。
"她指尖划过车载电子屏，裂纹密布的屏幕上跳出乱码，"你的血在警告你。
"楚纪野猛打方向盘避开路障，后视镜里映出他泛着金光的虹膜。
被咬过的伤口传来诡异的灼痒，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根须在血管里生长。
他突然急刹，轮胎在湿滑路面擦出三米长的痕迹——前方十字路口盘踞着菌丝组成的巨型巢穴，半透明的紫色脉络中包裹着数百具正在融合的尸骸。
傅诗予踹开车门，黑色长靴踩碎路面积水。
她仰头望着高达十米的菌丝塔，发梢被酸雨腐蚀出细小的白烟："真美啊，像人类***里孕育的恶魔。
"菌丝突然剧烈蠕动，裹着粘液的丧尸破茧而出。
它们保留着生前最后的姿态：穿婚纱的新娘拖着肠子爬行，西装革履的上班族胸腔开着血洞，最诡异的是个穿玩偶服的男人——他的头颅与泰迪熊缝合成扭曲的整体。
"退后。
"楚纪野扯开染血的军装领口，掌心银星勋章突然发烫。
当他握住傅诗予扔来的淬毒匕首时，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沥青路面上扭曲膨胀。
第一只丧尸扑来时，楚纪野看清了它眼眶里蠕动的紫色菌丝。
匕首刺入额头的瞬间，菌丝突然暴起缠住他手腕。
更多变异体从巢穴涌出，它们的关节反折成昆虫节肢，喉管里发出共振的嗡鸣。
傅诗予在尸群中轻盈旋转，染血的裙摆绽开死亡之花。
她的指甲割开丧尸喉咙时，突然皱眉："这些是新鲜饲料。
"楚纪野拧断丧尸脖子的动作顿住。
菌丝塔深处传出婴儿啼哭，他这才发现所有丧尸都在刻意避开某个区域——那里堆积着十几个铁笼，笼中蜷缩着昏迷的活人。
"诱饵。
"傅诗予踢飞扑来的犬型变异体，"菌丝母体在挑选优质宿主。
"她突然扯过楚纪野的领带，尖牙刺破他下唇："借点怒火。
"血腥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楚纪野视野蒙上血红滤镜。
他看见菌丝网络深处跳动的紫色核心，听见三百米外地铁站里的微弱呼救。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军靴踏着菌丝脉络跃起五米高，匕首刺入菌塔时爆出硫酸般的脓液。
菌丝发出高频尖叫，整个巢穴如活物般收缩。
傅诗予趁机闪到铁笼前，指尖划过锈迹斑斑的锁头："真是恶趣味。
"笼中昏迷的孕妇突然睁眼，瞳孔里绽放着紫色菌花。
楚纪野落地时左臂缠满菌丝，皮肤下凸起游走的脉络。
他反手用匕首挑开皮肉，溅出的黑血腐蚀了车门。
傅诗予出现在他身后，舔去他耳后渗出的血珠："你中毒了。
""正合你意？
"楚纪野撞开扑来的丧尸，发现它们的攻击模式在改变——开始有战术地包抄合围。
傅诗予轻笑一声，突然撕开自己的手腕。
暗红血液滴落处，菌丝如遇天敌般疯狂退散。
她将伤口按在楚纪野唇上："吞下去。
"混着菌丝毒液的血腥味冲入喉管，楚纪野眼前闪过纷乱画面：冰层下的远古病毒、实验室爆炸的火光、还有傅诗予在月光下凝视十字架的侧脸。
当他再次睁眼时，手中匕首燃起幽蓝火焰。
菌丝母体终于露出真容——由上百具尸体融合成的巨大人面蛾，复眼是密密麻麻的紫色晶体。
它振翅时洒落的鳞粉腐蚀了装甲车顶，酸雨在翅膜上蒸腾出毒雾。
"左翼第三关节。
"傅诗予的声音首接在他脑内响起。
楚纪野跃起时发现自己能踏空而行，匕首刺入的瞬间感受到菌丝母体惊恐的战栗。
人面蛾轰然倒塌时，傅诗予正站在铁笼前哼着安魂曲。
她手指***孕妇隆起的腹部，拽出个裹着菌丝的胎儿——那东西长着蝉类口器，脐带连着紫色晶石。
"礼物。
"她将晶石抛给楚纪野，"你的异能觉醒需要这个。
"楚纪野接住晶石的瞬间，掌纹被灼出焦痕。
晶石内封存着北极科考站的画面，最后定格在标注X-12的冷冻舱。
他突然按住抽痛的太阳穴，记忆深处传来冰层碎裂的巨响。
地铁隧道吹来腥风，傅诗予嗅到更浓烈的血气。
她踢开坍塌的菌丝塔，露出通向地底的裂缝："敢不敢赌一把？
下面有你要的答案。
"楚纪野擦去嘴角黑血，发现傅诗予的裙摆破损处露出奇异纹身——缠绕着荆棘的十二芒星，与军部绝密档案里的图腾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