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归乡当苏绾拖着满心的不安,
跟着沈顷踏入他那宛如被遗忘在时光深处的偏远故乡——“水塬村”时,
夜幕已如一张巨大而阴森的网,缓缓将整个村子笼罩。泥泞的小路在微弱的暮光中蜿蜒伸展,
仿佛一条随时会将人吞噬的黑色巨蟒。小路的尽头,老宅那飞翘的屋檐在灰蒙的天色下,
活像一只只蹲伏着的狰狞兽脊,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与凶险,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猎物自投罗网。
村口那棵歪脖老槐树下,几堆未烧尽的纸钱零乱地散落着,
像是被诅咒的幽灵在黑暗中留下的残迹。一阵阴寒的风突然刮起,带着刺骨的凉意,
吹得那些黑灰打着旋儿,如一群张牙舞爪的小鬼,纷纷扬扬地沾到苏绾的裙摆上。
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奶奶过世前非要我们回来完婚,
按照老规矩。”沈顷紧紧地握紧她的手,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
可那微微颤抖的手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然,“委屈你了,绾绾。
”苏绾机械地摇摇头,可她的心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胸腔里疯狂乱撞。
这村子安静得可怕,静得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了,连一声狗叫都听不见。
每一丝寂静都像是一根尖锐的针,刺痛着她那本就脆弱的神经,
让她的恐惧如野草般疯狂生长。第二章:红白撞煞踏入老宅,
一股腐朽而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无数怨灵在黑暗中发出的叹息。
沈顷的叔伯们脸色木然,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眼神空洞而冰冷。
他们默默地递来两套衣服,一套是崭新的大红嫁衣,
那鲜艳的红色在这昏暗的老宅中显得格外刺眼,像是被鲜血浸染过一般。针脚细密,
可那股陈旧的霉味却如影随形,像是从地狱深处散发出来的腐臭,钻进苏绾的鼻腔,
让她几欲作呕。而另一套,竟是粗麻孝服,粗糙的材质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明日卯时拜堂,辰时发丧。”三叔公哑着嗓子,声音干涩而沙哑,
像是两块石头在相互摩擦。他眼皮也不抬,仿佛在宣读一份早已注定的死亡判决书,
“红白事一起办,是老太太的遗愿,冲喜又送丧,保佑子孙。”苏绾只觉得指尖发冷,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哪有人同一天既办喜事又办丧事的?
这简直就是违背常理的邪门事儿!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敲响丧钟。深夜,
苏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两套诡异的衣服。窗外,隐约传来唢呐声,
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一会儿是喜乐《百鸟朝凤》,
那欢快的曲调在这阴森的氛围中却显得格外刺耳,
像是有人在痛苦地狂笑;一会儿又是丧调《大出殡》,那悲戚的旋律如同一把把利刃,
割着她的心。两种声音交织撕扯,如同恶鬼在她耳边尖叫,听得她心口憋闷,
几乎喘不过气来。她颤抖着推醒沈顷,可沈顷却像个死人一样,毫无知觉。“睡吧,
你太累了。”沈顷迷迷糊糊地吻了吻她的额头,那温热的嘴唇却让苏绾觉得格外冰冷。
苏绾独自起身去喝水,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云端。路过堂屋时,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一个角落,顿时,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那套纸扎的嫁衣竟套在一个人形架子上,凤冠霞帔,栩栩如生。
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棂,如同一层冰冷的霜,照在那“新娘”的脸上,
让她脸颊上的两坨腮红格外刺眼,像是刚溅上去的鲜血。苏绾的心脏猛地一缩,
几乎以为那纸人对自己眨了眨眼,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纸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像是在嘲笑她的无知与恐惧。第三章:旧债第二天,那诡异的仪式如同一场噩梦,
缓缓拉开了帷幕。苏绾感觉自己像是被命运的丝线操控着的木偶,身披那身沉重大红嫁衣,
每走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担。她被人搀扶着,脚步踉跄地来到祠堂。堂上红烛高烧,
那跳动的火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然而,
这微弱的烛光却怎么也照不亮祖宗牌位下的阴影,那阴影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鬼,
在黑暗中蠢蠢欲动。沈顷穿着孝服,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与迷茫。
他牵着红绸的另一端,绸缎中间却系着一朵白花,
那洁白的花朵在这红色的喜庆中显得格外突兀,像是一抹死亡的预兆。三拜时,
苏绾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缓缓抬头。就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惊恐的叫声卡在喉咙里,几乎无法发出声音——供桌后阴影里,赫然摆着一口黑漆棺材。
棺盖未合,里面躺着穿寿衣的沈家奶奶,那干瘪的脸上似乎凝着一丝诡异的笑,
那笑容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进苏绾的心里。礼成的瞬间,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黑暗中涌动。狂风骤起,如同一头愤怒的野兽,
呼啸着吹灭了所有蜡烛。整个祠堂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唢呐声猛地尖锐起来,彻底变成了送葬的哀乐,那声音如同恶鬼的咆哮,在黑暗中回荡。
苏绾在黑暗中踉跄一步,只觉得一只冰冷僵硬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她的全身,她的身体如同筛糠一般颤抖起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
就在这时,灯光复亮,可身边却只有一脸担忧的沈顷。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一道乌青指印如同一条狰狞的毒蛇,缠绕在她的手腕上,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恐怖一幕。
第四章:残影发丧队伍抬棺出宅,纸钱如同雪花般漫天撒落,在风中翩翩起舞,
像是一群被诅咒的幽灵。苏绾心神不宁,脚步虚浮,落在队伍的最后。当她经过村口槐树时,
一个疯癫的老婆子突然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如同鬼魅一般,她的眼睛浑浊得如同一潭死水,
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脸上。她一把抓住苏绾的手,那干枯的手指如同鸡爪一般,
死死地抠进苏绾的肉里,往她手里塞了个冰凉的东西。
“快跑…快跑…”老婆子的声音如同夜枭的尖叫,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沈家欠的…红煞要人…白煞要魂…你还不够吗?”苏绾惊恐地低头,
掌心是一枚褪色的金鸳鸯扣。那鸳鸯扣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她猛地想起奶奶棺木里,那双干枯的手上,似乎也捏着一样的东西。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一般,迅速笼罩了她的心头。第五章:循环葬礼结束后,
村民们像是躲避瘟疫一般,迅速散去,仿佛多留一刻都会沾染不祥。
整个村子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阴森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沈顷忙着处理后续的事情,苏绾则拖着沉重的脚步,先回老宅整理行李。
当她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那套纸嫁衣,又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她的床头,
像是在等待着她再次穿上。旁边,还放着那件麻布孝服,
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厄运。桌上,不知谁放了两盏冷酒,几碟干果。
那冰冷的酒杯和干枯的干果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像是为亡灵准备的祭品。窗外,
夕阳如血,将老宅的影子拉得老长,那影子像是一条巨大的蟒蛇,蜿蜒在地上。隐隐约约,
那诡异的唢呐声又开始交织响起,由远及近,如同死亡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
苏绾颤抖着拿起那枚鸳鸯扣,脑中不断闪过疯婆子的话:“…你还不够吗?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她是谁?她欠了什么?还是沈家欠了什么?
那声音越来越近了,仿佛就在门外。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仿佛是黑暗中一只无形的手,
缓缓推开了死亡的大门……第六章:幽影重现苏绾宛如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雕塑,
呆立在原地,双眸圆睁,死死地锁住床头那件纸嫁衣。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仿佛被无形的恐惧之手狠狠攥住。那纸嫁衣,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竟似有了生命一般。
每一丝布料都在微微颤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好似无数只贪婪的虫子正疯狂啃噬着这诡异的葬衣。苏绾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仿佛一只急于破笼而出的困兽。突然,一股冰冷刺骨的冷风从窗户缝隙中呼啸灌进,
如幽灵的尖啸,瞬间吹灭了桌上那摇曳的蜡烛。房间刹那间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唯有窗外夕阳的残光,像鬼魅的爪牙般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扭曲的影子。
恐惧如潮水般将苏绾彻底淹没,她惊恐地瞪大双眼,目光在黑暗中慌乱地四处游移,
只觉得黑暗深处仿佛隐藏着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每一道目光都如锋利的刀刃,
刺痛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口空气都像是带着冰碴,
割着她的喉咙。就在这时,一阵轻微却无比清晰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缓缓传来。那脚步声,
像是死神的倒计时,每一步都重重地踩在苏绾的心上。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