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家门,看到客厅餐桌上,摆放着一个装饰着草莓和奶油的生日蛋糕。
苏晚正陪女儿陆念座在餐桌边,小丫头头上戴着生日帽,拍着小手,奶声奶气地唱着生日歌。
“你们在干什么?”我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半点温度。
歌声戛然而止。
苏晚回过头,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勉强笑了笑:“烬言,你回来了。今天是念念三岁的生日,我寻思着,就简单……”
可我不想听,打断了她的说话。
我伸出手,一把将那个蛋糕扫到了地上。
“啪——”
奶油、草莓、蛋糕胚,摔了一地。
陆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坏了,“哇”的一声,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苏晚猛地蹲下去,把女儿死死地护在怀里,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毫不掩饰的恨意:“陆烬言,你疯了吗!”
“我疯了?”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三年前,陆朗发着高烧,就为了替我去给你送那该死的纪念日礼物,死在了路上!这三年,你心安理得地住着我买的房子,花着我的钱,现在,你还敢在我面前提过生日?”
我从公文包里,甩出一份文件,砸在她面前的地上,纸张散开,沾上了奶油。
是离婚协议。
“签了它。”我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感情,“孩子归我。你,净身出户,一分钱都别想带走。”
她看着地上的狼藉,看着怀里吓得浑身发抖的女儿,再看看我这张冷酷的脸,忽然就不哭了,也不闹了。
她只是用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抱着孩子,站了起来。
“陆烬言,”她开口,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精准地扎进我心里,“我们之间,早就该结束了。”
她抱着孩子,绕过地上的蛋糕,走到茶几边,捡起一支笔,甚至没有看协议的内容,就在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苏晚。
签完,她把笔扔在桌上,抱着孩子,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卧室。
几分钟后,她出来了。没有行李,只有一个半旧的妈咪包。
经过我身边时,她停下脚步,没有看我,只是低头,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到心碎的声音,对怀里的孩子说:
“念念,我们走,妈妈带你回家。”
我的心,像是被那块摔烂的蛋糕糊住了,又闷又疼。
她走了,走得那么决绝。大门被她轻轻带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可我却觉得,那一声轻响,比任何巨响都更震耳欲聋。
世界,终于安静了。只剩下地上一片狼藉的蛋糕,和女儿那顶掉在地上,孤零零的生日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