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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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雨,总带着几分缠绵悱恻的意味。淅淅沥沥打在宰相府的琉璃瓦上,

溅起的水花碎成星子,又顺着飞檐的龙纹滑落,在青石板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痕迹,

像宣纸上晕开的淡墨。我坐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紫檀木桌面,

那里放着一方素白的笺纸,墨迹早已干透,却依旧能嗅到那日他研墨时,

砚台里飘出的松烟香——混着雨气的清苦,竟比府中熏炉里名贵的龙涎香更让人牵念。

我是沈琬璃,当朝宰相沈敬之的独女。自出生起,便住着这雕梁画栋的深宅大院。

廊下的朱漆永远簇新,廊柱上的缠枝莲纹被匠人摩挲得发亮,连阶前的青苔都长得分寸合宜。

穿的是苏绣的绫罗绸缎,针脚细得像春日的蛛丝;吃的是御厨亲传弟子做的山珍海味,

一道莲子羹要剥去三层莲衣;身边永远围着一群低眉顺眼的丫鬟仆妇,我轻蹙眉头,

便有人捧着茶盏跪侍上来。旁人都说我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女,

未来的夫婿定是王侯将相,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可只有我自己知道,

这朱红高墙于我而言,更像一座精致的囚笼。墙内的春光是画师调出来的,

连风都带着规矩的味道,锁住了真正的草长莺飞,也锁住了那颗总想往外闯的心。我的心,

早在三个月前那个杏花微雨的午后,遗落在了城郊那座破败的文昌庙里。

那日我随母亲去城外的慈安寺上香,回程时马车忽然“咯噔”一声,辕木断了。

母亲让管事快马加鞭去城中叫人,自己则带着我往附近的文昌庙避雨。庙宇虽旧,

墙皮剥落得露出里面的黄土,却打扫得干净。…正堂里供着文昌帝君的塑像,

泥胎上的金漆掉了大半,露出斑驳的底色,案前却燃着几炷残香,

烟气袅袅地缠上梁间的蛛网。我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踱步,青砖地凹凸不平,

脚边的青苔吸饱了雨水,滑溜溜的。忽见西厢房的窗棂后,坐着一个青衫落拓的书生。

他正临窗读书,侧脸的轮廓在雨雾中显得格外清俊。眉峰如墨画,不浓不淡,

恰好压在那双沉静的眼上;鼻梁挺直,像被春雨洗过的玉;唇线分明,抿着时带着几分倔强。

尤其是那双眼睛,专注地落在书页上时,仿佛盛着一汪秋水,映着窗外的雨丝,

亮得能照见人的心。雨丝被风斜斜吹进窗内,打湿了他的袖口,青布衫洇出深色的痕,

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偶尔抬手,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拂去书页上的潮气——那手指瘦长,

指腹带着薄茧,想来是常年握笔磨出来的。那一刻,我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擂鼓般,

撞得胸腔发疼。檐角的铁马被风吹得叮当响,雨声、风声、***,都成了这心跳的背景,

让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剩下窗后那个清瘦的身影。母亲在正堂唤我进屋时,

我慌慌张张转身,不小心撞翻了门口的水桶。“哗啦”一声,水花泼了满地,

大半溅湿了他摊在窗台上的书。我吓得脸都白了,那本书的封皮已经磨得起了毛边,

想来是他极为珍视的。“对不住!对不住!”我慌忙去捡,

手指却被湿冷的书页烫到似的缩回。他却只是抬起头,对我温和一笑。

那笑容像雨后初晴的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恰好落在他眼底,瞬间驱散了我心头的慌乱。

“无妨,”他的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混着雨声,格外好听。“姑娘小心些,地上滑。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云寄舟,是个寒门书生。家乡遭了灾,父母双亡,

他背着一捆书流落至此,便借住在这文昌庙里,一边温习功课,

一边靠给城里的书铺抄书度日。自那以后,我便常常找借口溜出府去。有时让丫鬟提着食盒,

装着刚出炉的枣泥糕,说是去慈安寺还愿,路过文昌庙,

顺手给他;有时挑几卷府中珍藏的孤本,说自己读不懂那些晦涩的注疏,想请他指点。

他总是温和地应着,接过枣泥糕时会笑着说“劳烦姑娘”,讲书时会把椅子往我这边挪些,

怕我听不清。他讲《论语》时眉飞色舞,说“士不可以不弘毅”,

眼睛里像落了星子;讲《楚辞》时会轻叹,说“路漫漫其修远兮”,

语气里带着少年人的孤勇。偶尔,他也会和我说起他的志向——他想考中进士,入朝为官,

不为权势,只为能让天下像他一样的寒门子弟,都能有出头之日,不必再为几两银子折腰。

他说话时,手指会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指节泛白,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那是我在府中那些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身上从未见过的。那些人谈论的是斗蛐蛐、玩骨牌,

眼神里只有算计和骄矜,而云寄舟的眼里,有山川湖海,有黎民百姓。我知道,

我们之间隔着云泥之别。我的父亲是当朝宰相,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他是一无所有的穷书生,

连一件像样的长衫都没有。这段感情,就像镜中花、水中月,注定不会被世人看好,

若被父亲知晓,恐怕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每次和他相处的时光,

都像偷来的蜜糖,甜得让我甘愿沉溺。我们会坐在文昌庙的石阶上,

看夕阳把天空染成金红色,云层像被火烧过,

连他青衫上的补丁都镀上一层暖光;会在月光下,听他念自己写的诗,“雨打杏花湿,

风牵柳絮长”,念到“相逢若可期,不负好春光”时,他的目光会落在我脸上,

烫得我耳尖发红;会在下雨时,一起躲在屋檐下,听雨声淅淅沥沥,他会讲他家乡的趣事,

说他小时候爬树掏鸟窝,被先生罚抄《劝学》,我便笑他顽皮,他也不恼,只是看着我笑,

眼里的温柔能化开这暮春的雨。有一次,雨后初晴,院子里的青苔泛着水光。

他忽然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有些粗糙,

带着常年握笔和帮庙里的老和尚劈柴的痕迹,却异常温暖。“琬璃,”他低声唤我的名字,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风吹过琴弦。“等我,等我考中了,

定会风风光光地去求娶你。”我用力点头,眼眶发热。檐角的雨还在滴,一滴,两滴,

落在青石板上,也落在我心里。我信他,像信日月轮转、四季更迭那样坚信不疑。那时的我,

还不知道,有些诺言,就像这暮春的雨,看着缠绵,落在地上,却什么痕迹都留不下。

可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像檐角漏下的雨珠,刚在青石板上聚起一点湿意,

转瞬间就被风卷着散了。从三天前开始,我再也找不到他了。我踩着晨露溜出府,

文昌庙的朱漆门虚掩着,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吱呀"的轻响,

在空荡的院子里荡出长长的回音。西厢房的窗棂还开着,风灌进去,卷起案上的残页。

他的书案上只剩下几卷残破的书,是我曾借给他的《昭明文选》,书页边缘被翻得起了毛,

夹着的几片杏花早就枯成了褐色。砚台里的墨早已干涸,结成了暗黑色的硬块,

边缘还沾着半块磨秃的墨条。床榻上空空如也,铺着的粗布褥子不见了,只留下一道浅痕,

像是从未有人躺过。我抓住路过的卖花婆婆问起,她皱着眉想了半晌,

才说几天前见过个青衫书生背着行囊往城外走,背影急匆匆的,像是被什么赶着似的。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像被扔进冰湖里的石子,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泛起寒意。

他不会不告而别的。那些月光下的诺言还烫在耳畔,他掌心的温度还留在我的手背上,

怎么会说走就走? 一定是有人阻挠了我们,而最有可能的人,便是我的哥哥,沈砚之。

哥哥比我大五岁,自小跟着父亲在官场历练,性子沉稳得像块千年寒玉,甚至有些古板。

他早就看出了我对云寄舟的心思,上月在花园撞见我偷偷藏起他送的诗集,

便沉下脸告诫我:"琬璃,你是宰相府的千金,身份尊贵,岂能和一个寒门书生厮混?

传出去,不仅丢了沈家的脸面,还会影响父亲的仕途。"我那时只当他是危言耸听,

红着眼和他大吵一架,说他不懂真心。现在想来,以哥哥的性子,他必定会用自己的方式,

不动声色地"解决"掉云寄舟这个"麻烦"——或许是给了一笔钱逼他离开,

或许是用权势威胁他永不得踏入京城。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裙摆扫过回廊的栏杆,

带起一串玉铃的轻响,却怎么也惊不醒心头的麻木。径直推开哥哥书房的门时,

他正坐在书案后批阅公文,狼毫笔在纸上划过,留下沙沙的轻响。看见我进来,他放下笔,

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点,他微微蹙眉:"妹妹,你怎么来了?

"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像深潭里的水,不起半点波澜。可我却从他抬眼的瞬间,

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慌乱,像石子投进水面,虽快却真实。 我走到他面前,

案上的砚台还冒着热气,墨香混着茶香漫过来。强压着心头的颤抖,

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哥哥,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哥哥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目光落在我身后的门帘上,随即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说什么?我最近忙于公务,倒是许久没和妹妹说话了。

妹妹若是闷得慌,我让管家去给你买些新出的玩意儿? 城东的琉璃盏,城西的糖画,

听说都做得极好。"他越是这样故作镇定,我心中的猜测就越是肯定。那些刻意的寒暄,

那些避开我目光的闪躲,都在告诉我——他果然把云寄舟赶走了! 我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模糊了眼前的书案,正想质问他为何如此狠心,他却忽然站起身,转身走向书架。

紫檀木的书架上摆满了书,他的手指在书脊上滑过,停在最上层的《资治通鉴》旁,

轻轻一按,书架竟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的暗格。他从暗格里拿出一封信,

动作轻得像在捧一件易碎的瓷器。那封信,静静躺在哥哥的掌心,像一片被秋风遗忘的落叶,

承载着无人知晓的秘密。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锁住那封信,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信封是用最普通的竹纸做的,米白色,边缘裁得不甚整齐,带着毛边,

显然是自己动手裁剪糊制的。上面没有贴驿站的火漆,也没有写寄信人的地址,

只用一根细细的红绳系着,绳结打得歪歪扭扭,像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手指笨拙地绕了好几圈。信封上的字迹,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云寄舟的字。

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清俊挺拔,笔锋带着一股不肯折腰的韧劲,

撇捺之间却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像他说话时总带着的浅笑。

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琬璃亲启。那三个字,笔锋明显比别处重些,

仿佛是用尽了力气刻上去的,墨色也深得发乌,隐约能看出落笔时的急切与郑重。

信封的右下角有些磨损,边缘微微卷起,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又像是在路途上被风吹雨打过,留下了淡淡的水渍,晕得墨字边缘有些发毛。我的心,

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酸麻感顺着血管蔓延开来。他没有走,他留下了信。

那些慌乱与不安,忽然就有了着陆的地方。哥哥把信递给我,语气依旧平淡,

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像茶水里沉底的茶叶:"这是云公子托人送来的,

说是……一定要亲手交给你。"我接过信,指尖触到那粗糙的竹纸,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

直抵心口。信封很薄,里面似乎只装了一张纸,能隐约摸到纸张的褶皱。我深吸一口气,

解开那根细细的红绳——绳结太紧,手指抖得厉害,解了三次才打开。

小心翼翼地抽出里面的信纸,生怕稍一用力就会撕碎。信纸也是最普通的毛边纸,

带着草木被阳光晒过的清香,质地有些脆,边缘还留着造纸时的粗纤维。上面的字迹,

依旧是云寄舟的笔迹,只是比平时潦草了些,笔画间带着飞白,像是在匆忙中写就的,

甚至有一处墨迹晕开,想来是笔尖的墨太多,来不及蘸干。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他说,

他去找了哥哥,哥哥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和他做了一个约定——只要他能考中进士,

将来在朝中有所作为,能配得上沈家的门楣,哥哥便会说服父亲,同意我们的婚事。他还说,

为了能专心备考,他暂时搬到了京郊的静心书院,那里人少清静,更适合读书。

等他考完了,定会第一时间来找我,带我去看书院后山上的野菊。最后,

他写了一句:"琬璃,等我,勿念。" 我拿着信纸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纸页在掌心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原来……不是哥哥把他赶走的。原来,

他们之间达成了这样一个约定。那些刻薄的猜测,此刻都变成了扎向自己的针。我抬起头,

看向哥哥,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像迷路的人忽然看见灯火。我的嘴唇动了动,

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砸在信纸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我原本以为,哥哥会像那些世俗的权贵一样,

对云寄舟嗤之以鼻,甚至会用权势打压他,逼他永不得出现在我面前。可我没想到,

哥哥竟然会给他这样一个机会,像给一株野草浇了水,让他有机会长成参天树。

哥哥看着我惊讶的神情,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叹,

最终却只是端起茶杯,遮住了半张脸:"妹妹,云公子是个有才华的人,也是个有骨气的人。

我与他交谈之后,觉得他并非池中之物。只是……官场险恶,

科举之路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他能不能成,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他顿了顿,

放下茶杯,目光落在我手里的信上,语气重了些:"你也别太高兴得太早。我虽答应了他,

但前提是他必须考上,而且要做出一番成绩。否则,我是绝不会同意你嫁给他的。

"我用力点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滚烫的泪珠落在信纸上,和他留下的水渍混在一起,仿佛两颗心在纸上相遇。原来,

所有的担忧和猜测,都只是我的胡思乱想。他没有走,他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他正在为我们的未来披星戴月地努力。而哥哥,也并非我想象中那般不近人情,

他冰冷的外壳下,藏着一份对妹妹的体谅。那一刻,我觉得窗外的雨似乎都停了,

阳光正透过云层,一点点洒下来,给朱红的窗棂镀上金边,照亮了我的世界里每一个角落。

我小心翼翼地把信折好,叠成小小的方块,放进贴身的香囊里——那是他亲手绣的,

针脚歪歪扭扭,却藏着他笨拙的心意。指尖触到香囊里的硬物,是上次他给我的半块玉佩,

此刻和信纸贴在一起,像是握住了全世界的希望。等他,我在心里默念。无论多久,我都等。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被施了魔法。庭院里的风掠过廊下的风铃,

都带着轻快的调子;檐角垂下的绿萝,叶尖凝着的晨露里,都映着细碎的光。

连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像是掺了新酿的蜜,吸进肺腑里,连带着心跳都慢了半拍,

温柔得不像话。我不再像从前那样,总爱扒着门框望街景,

也不再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唉声叹气。那些莫名的焦躁不安,像是被春日里的暖阳晒化了,

渐渐消散在风里。每日天刚蒙蒙亮,我便醒了,披着晨雾坐在窗前,

看天边的云霞一点点染上绯红,心里揣着满心的期待,像揣着一只振翅欲飞的蝶,

只等着云寄舟的消息,能让这只蝶终于寻到归宿。哥哥沈砚堂那日的话还在耳畔回响。他说,

科举之路,从来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分天资,三分勤勉,还要五分运气,

方能勉强站稳脚跟。我虽生长在官宦之家,不曾亲历书院的苦读,

却也听过不少书生埋首故纸堆、熬得眼生红丝的故事。云寄舟性子执拗,认定了的事,

便会拼尽全力去做。我知道,他此刻定是在书院里,伴着孤灯,

对着那些泛黄的典籍日夜苦读,连窗外的虫鸣、檐下的雨声,都舍不得分神去听,

生怕错过了半点光阴。所以,即使日子一天天过去,书案上的青瓷瓶换了三茬新花,

他的消息却迟迟未至,我也没有丝毫抱怨。每日晚膳后,我都会悄悄去佛堂,跪在蒲团上,

对着慈眉善目的观音像,双手合十,默默祈祷。愿他笔锋所至,皆是坦途;愿他三更灯火,

终能换来一朝金榜题名;愿他在异乡一切安好,莫要为琐事烦忧,更莫要为我分心。

香炉里的檀香袅袅升起,缠绕着我的祈愿,飘向远方,仿佛这样,他便能感应到几分。

府里的蔷薇开得正好,沿着花架爬满了半面墙,粉的、白的、浅红的,挤挤挨挨地凑在一起,

风一吹,便落得满地碎锦。我提着竹篮去捡花瓣,想着晒成花干,将来或许能给他做香囊。

指尖触到花瓣的柔腻,忽然就想起他第一次见我时,我裙摆上沾着的也是这样的蔷薇瓣。

那时他站在廊下,青衫被风吹得微微扬起,目光落在我裙角,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说:“沈小姐衣裳上的花,倒比园子里的更动人些。”如今想来,脸颊还是会微微发烫。

大约过了半个月,那日午后,我正在廊下教丫鬟们绣桃花帕,忽然见府里的老仆福伯,

佝偻着背,手里揣着个油纸包,脚步匆匆地往我院子这边来。福伯是父亲的远房表亲,

打小在沈家长大,脸上刻着岁月的沟壑,眼神却总是清明而温和。他为人忠厚老实,

是府里少有的知道我和云寄舟往来的人。当初云寄舟托人送第一封信,便是福伯悄悄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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