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了傅司珩五年替身情人,安分守己得像他白月光的影子。直到医生说我只剩三个月可活。
我摘下婚戒笑得眼泪直流:真好,终于能在他之前离开你了。
后来他掀翻病房掐着我吼:装死好玩吗?嗯?可诊断单的胃癌晚期
戳穿了他所有自欺欺人。真遗憾啊傅司珩——这次连阎王都站我这边。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
最后一条短信发送成功,林晚轻轻呼出一口气。这口气,在她心头盘踞了五年,
如今终于能顺畅地吐出来。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唯有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像苏晴,又不像。傅司珩说过,
苏晴的泪痣生在右眼下方,是楚楚动人;而她的在左眼眼角,是徒有其表的赝品证明。
五年了,她住着这栋傅司珩买下的、按照苏晴喜好装修的别墅,穿着苏晴风格的衣服,
喷着苏晴常用的香水,甚至连微笑的弧度、沉默时的姿态,都经过那个男人苛刻的校准。
她活得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精致玩偶,或者说,
一个专属于傅司珩的、用以缅怀他心中白月光的活体手办。安分守己,
是她这五年学会的最高准则。不吵不闹,不过问他的行踪,不在他面前流露真实的情绪,
尤其,是当苏晴的名字被提起,或者苏晴本人偶尔需要傅司珩帮助时,她必须表现得体,
不能有一丝妒忌。她做得很好。好到傅司珩大概真的以为,
她林晚就是个没有心、没有脾气的影子。直到一周前,
那场突如其来的剧烈腹痛将她击倒在公司的茶水间。检查,复诊,冰冷的医疗器械,
更冰冷的诊断书。胃癌晚期。最多三个月。很奇怪,拿到判决书的那一刻,
她心头涌上的不是恐惧,不是绝望,而是一种近乎荒谬的解脱。真好,
终于能在他之前离开你了。傅司珩。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她甚至低低地笑出了声,
笑得眼泪止不住地流,吓坏了旁边的小护士。她开始整理东西。其实没什么可整理的,
这栋房子里的绝大多数物品,都属于“傅司珩的情人”这个身份,而不是她林晚。
她只收拾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放了几件自己婚前带来的、款式简单的旧衣服,
一些零碎的个人物品,还有那本厚厚的、记录了无数菜谱的笔记本——曾经,
她以为能靠抓住一个男人的胃来温暖一颗心,真是天真得可笑。最后,
她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那个丝绒戒指盒上。打开,里面躺着一枚设计简约的铂金戒指,
内圈刻着“F&L”。那是他们“结婚”时,傅司珩随手套在她手指上的,
说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曾一度天真地以为,这至少代表了一点点不同。现在,
这虚假的象征也该结束了。林晚轻轻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凉的触感残留了片刻,
随即被皮肤的温度取代。她将戒指放进盒子里,“咔哒”一声轻响,盖上了过去五年。
她没有告诉傅司珩自己的病情,也没有说她要离开。只是在离开前,
给他发了一条简短到近乎残忍的短信:“傅司珩,我走了。替身游戏,我玩腻了。”然后,
她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手机卡抽出,掰断,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像是要彻底抹去“傅司珩情人林晚”存在过的所有痕迹。她租了个一间简单的一居室,
窗户朝南,阳光能洒满大半个房间。她开始尝试做一些自己一直想做却没时间做的事,
比如看一些无聊的综艺节目放声大笑,比如在阳光好的下午去公园发呆,
比如吃一根小时候馋了很久但总觉得不健康的草莓味冰淇淋。林晚租下的小公寓朝南,
阳光充沛得有些奢侈。她开始学着享受这种无所事事的慢,尽管胃部的隐痛如影随形,
提醒着她偷来的时光所剩无几。她看无聊的综艺,在阳光下发呆,尝试吃一小口冰淇淋,
然后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镜子里的自己,一天比一天陌生,瘦削,苍白,
唯有那颗泪痣,因为脸颊的凹陷而显得愈发突兀。她有时会抬手碰碰它,
想起傅司珩曾无数次在情动或酒后,指尖摩挲着这里,喃喃喊出另一个名字——苏晴。
真是讽刺,到死都摆脱不了这个影子。 就在她以为生命最后的寂静会持续到终点时,
一场意外的偶遇打破了平静。那天她去医院做例行止痛治疗,在走廊尽头,
看到了一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苏晴。她回来了。
不是照片里那个温婉柔美的模样,而是活生生的,就站在离傅司珩办公室不远的地方。
苏晴穿着一身精致的米白色套装,长发微卷,气质卓然,正微微仰头对傅司珩说着什么,
眼角眉梢带着恰到好处的、久别重逢的喜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傅司珩背对着林晚,
林晚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挺拔的背影没有立刻离开,似乎在耐心听着。
林晚像被钉在了原地,血液瞬间冰凉。胃里的绞痛猛地加剧,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下意识地扶住冰冷的墙壁,才没有摔倒。原来如此。她忽然就明白了,
为什么最近傅司珩寻找她的动静似乎小了一些。原来不是他放弃了,而是正主回来了,
他这个“深情不已”的男主角,自然要去迎接他的白月光。她这个拙劣的替身,
在正主耀眼的光芒下,显得更加可笑和多余。甚至连她“临死前的逃离”,
都可能被他解读为一种识趣的退场。一股夹杂着剧痛和荒诞的笑意涌上喉咙,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她看着苏晴自然地伸手,
替傅司珩拂了拂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傅司珩微微侧头,似乎低声回应了什么。
那一幕,和谐刺眼。林晚转过身,扶着墙,一步一步,
艰难地、沉默地走向与自己病房相反的方向。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射进来,
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像一个即将破碎的幽灵。她以为心早就死了,可原来还是会痛。
不是为了傅司珩,而是为了自己这荒唐又可悲的五年。她用尽最后力气维持的尊严,
在正主回归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那天之后,林晚的情况急转直下。
呕吐更加频繁,止痛药的效果越来越差。她常常在深夜被痛醒,冷汗浸透单薄的病号服。
意识模糊时,脑海里交错着傅司珩暴怒的脸和苏晴依偎在他身旁的画面。也好。
她昏昏沉沉地想。这样也好。在他和他的白月光重修旧好、浓情蜜意的时候,
她这个碍眼的影子,正好悄无声息地化为灰烬。免得脏了他们的眼。而城市的另一端,
傅司珩确实因为苏晴的归来,心境起了微妙的变化。苏晴是突然回来的,
带着些许落魄和显而易见的脆弱。她找到傅司珩,诉说这些年在国外的不易,
一段失败的婚姻,以及对过往的追忆。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司珩,我回来了。我发现,
我最放不下的……还是你。”若是在两个月前,听到这番话,傅司珩或许会欣喜若狂。
苏晴是他年少时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是他心中完美无瑕的幻梦。他找林晚,
最初就是因为那双相似的眼睛,和那颗位置相反的泪痣。可现在,
当苏晴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用那种依恋的眼神望着他时,他的心底却莫名地烦躁。
林晚那张苍白倔强的脸,总是不合时宜地闯进他的脑海。她发来的那条“玩腻了”的短信,
像根刺,扎在他心头。他给了苏晴妥善的安置,却下意识地避免与她有过密的接触。
他派去查找林晚下落的人,反而汇报得更勤了。这种矛盾的心态让他自己都感到困惑和恼怒。
直到私家侦探将那家肿瘤医院的地址发到他的手机上。所有的烦躁、矛盾,
在那一刻被一种更强烈的、近乎恐慌的情绪覆盖。他丢下正在共进晚餐的苏晴,
驱车疯了一般冲向那家位于城西的医院。“司珩?你去哪儿?”苏晴在身后错愕地呼唤,
他充耳不闻。当他终于踹开那间病房的门,看到那个蜷缩在病床上、瘦得脱了形的身影时,
积压了两个多月的怒火、担忧、以及被忽视的挫败感,彻底爆发了。他冲上去,
用最难听的话语攻击她,试图撕碎她平静的表象,
想证明这又是一场她为了引起他注意而演的戏。傅司珩像一尊失魂的雕像,
在林晚的病床前站了不知多久。直到护士进来例行检查,
看到他猩红的眼睛和地上散落的诊断单,才小心翼翼地提醒他病人需要休息。
他几乎是踉跄着被“请”出了病房。走廊刺眼的灯光让他眩晕,耳边嗡嗡作响,
诊断书上那些冰冷的字句和林晚最后那句“连阎王都站我这边”交替回响,